第四章 證據
「老闆，我記得二樓的接待室安裝了監控。」
葉曼文的回答，讓詠梅緊繃的心弦瞬間放鬆，楊警官卻很是不滿：「既然有監控，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那監控攝像頭前陣子壞了，還沒來得及請人來修。」
吳晚娘給楊警官賠了個笑臉，扯了扯曼文的衣袖，試着引導曼文：
「曼文，有沒有人能證明你今天中午和她在一起的。」
霓裳綉坊員工宿舍雖不是集體宿舍，但也是兩人或三人同住一間房，與曼文住在一起的正是一開始就替曼文求情卻被扇了兩個耳光的詠梅。
「平時曼文都是和我一起去飯堂吃餐，可今天中午，我在飯堂里並沒有看到曼文，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剛好，剛好看見曼文偷藏「草原之淚」。」
葉曼文瞟了眼詠梅已經腫脹變形的五官，不得不佩服這時候她還能吐字如此清晰：「老闆，我忘了跟你說了，那攝像頭我三天前就已經修好了。」
三天前？！
詠梅和朱睿對視一眼，又快速轉移視線，兩人臉上同時顯現驚慌之色。朱睿快速的對跟在身後的秘書隱晦的打了個手勢，等秘書繞過眾人從另外一個方向上樓時，才開口道：
「楊警官，人證物證俱在，何必多此一舉去查看那監控錄像呢。」
朱睿左臉頰的法令紋狠狠抽動了一下，從懷裏掏出雪茄給楊警官遞過去，背對眾人，快速的給他使了個眼色：
「你們還有其餘公事要忙，還是快點把人帶回警局結案吧。」
「朱睿！」
吳晚娘遞給朱睿一個警告的眼神，既然曼文敢讓人查錄像，那就證明這項鏈並不是她偷的，這個朱睿平日裏機靈得很，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楊警官，吳警官，你們稍等，我和我太太說幾句。」
朱睿歉意的點了點頭，把吳晚娘拉到一邊，臉色一陣變幻，最後把嘴附在吳晚娘的耳朵上，悄聲道：
「二樓接待室以前用作倉庫，安裝個攝像頭倒無所謂，可是現在既然已經改裝成接待室，怎麼還能安裝攝像頭呢？這不是侵犯顧客的私隱嗎？」
朱睿越說越順，慢慢的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從容不驚：
「而且，你看看今天帝都來的那兩位少爺，顯然身份尊貴，你讓警察去查那錄像，萬一錄了一些我們不該知道的秘密，我們傾家蕩產都是輕的，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吳晚娘遞給朱睿一個讚賞的眼神，世家子弟若真想對付他們這些平民，的確不費吹灰之力。
在利用葉曼文攀上高枝與保存己身這個天平秤上，吳晚娘最終傾向後者。選擇拋棄葉曼文：
「吳警官、楊警官，剛剛是曼文記差了，二樓的監控攝像頭並沒有修好，麻煩你們一切按流程走。」
一切從簡，還有額外收入，那是最好不過。吳警官兩人露出滿意的笑容：「既然監控是壞的，吳老闆，朱老闆，那我們就把罪犯帶走了。」
一直密切關注眾人交流的詠梅聞言，聳立的雙肩瞬間鬆弛下來，然而其轉過頭時，卻發現葉曼文突然消失了。
*
「林秘書，你給我站住！」
此時，葉曼文的聲音，突然在二樓的樓梯間響起。
原來一直縱觀全局的葉曼文，在看到林秘書往二樓會議室走去的時候，就已經跟上了。
林秘書回頭看了眼緊跟身後的葉曼文，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最後兩人一同跨進了接待室的大門。
葉曼文一進門就發現她用來隱藏監控裝備的黑色盒子不見了。在吳晚娘召集人到大院，她從接待室門口經過時，明明還看見黑色盒子還擺在桌面上。
這段時間，霓裳綉坊全部的人都聚集在大院，怎麼會不見了呢？
「是他們。」
葉曼文只是愣了一秒，便拔腿下樓，到了大樓出口時，剛好迎面撞上想要上樓的詠梅。
兩道血跡瞬間從葉曼文的鼻孔留了下來。
「錄像帶在哪裏？錄像帶在哪裏？！」腦門瞬間腫起一個大包的詠梅此時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瘋了一樣一邊用力搖晃曼文，一邊在曼文身上四處摸索。
葉曼文晃了晃被撞得迷糊的腦袋，咬緊牙關，小腿一屈一伸，照着詠梅的胸部狠狠的踹了過去：
「給我死開！」
「快，朱睿，快捉住她，她拿著錄像帶走了。」
被踹翻在地的詠梅，扯著剛抵達門口的朱睿的褲腳，嘴上的血跡也顧不得擦，厲喝道。
葉曼文雖然身體肥胖，可跑速飛快，朱睿剛追到院中，曼文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
「老闆，不......不用追了。」林秘書扶住樓梯，氣喘吁吁道：「監控的錄像沒有在葉曼文身上。」
「那在誰身上？！」
詠梅和朱睿異口同聲道。
剛好到達現場的吳晚娘，目光在詠梅和朱睿身上來回打量，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逝，快得她抓也抓不住。
*
距離林初一和紀昀出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她一定要在他們登機之前找到他們。
霓裳綉坊旁邊有兩所學校，從霓裳綉坊出去要經過比較密集的四個紅綠燈，然後才上高速，若是恰巧林初一兩個每次都卡在紅綠燈上，那她就能搶在上高速前追到他們。
葉曼文甩掉高跟的皮鞋，雙腳赤足的跑在馬路邊，掏出手機叫了滴滴打車，並不時關注著身後是否有車輛經過。
只剩下最後一個霓裳初級中學校門口的紅綠燈了，可滴滴還沒人接單，林初一兩人的車輛也沒有看到，葉曼文不由得心急如焚。
經過拐角，一群身着校服的初中生說說笑笑的向葉曼文迎面走來。
「車子在那裏。」
掠過人來人往的行人路，葉曼文一眼便看到停在紅綠燈口的林初一他們兩個的白色汽車。
此時紅路燈正在進行汽車通行的六秒倒計時。
「林先生、紀先生，你們等......」
眼看就要追上，葉曼文卻突然被腳下泥石板的青苔扳倒。
「阿姨，你沒事吧？」
葉曼文就著一名學生的手站了起來，而林初一他們的汽車已經開始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