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執
「丫丫。」方氏驚惶地叫道：「快給奶奶道歉。」
啪！陳氏衝過來，揮手打向李傾兒的臉。
李傾兒本能地躲避，可是她高估了這具身體的柔韌性。病了兩個月，早就病到骨子裡，剛才因為空間的事情又情緒激動，冷靜下來更加沒有力氣，所以沒有躲過陳氏的一巴掌。啪一聲！她的臉上多了一個五指印。
李傾兒摸著臉，冷冷地看著陳氏：「你是『我』的長輩，這巴掌我受了，可是沒有下一次。」
陳氏猙獰的表情僵在臉上。面對那雙冷漠的眸子，她的心裡慌慌的，總覺得不對勁。
這還是那個見到她就嚇得要死的臭丫頭嗎？這次一病，怎麼感覺不一樣了？真是活見鬼！
「哎喲喂……」陳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手掌拍著自己的雙腿，大聲地哭喊道：「我這是作的什麼孽喲，老的小的都不讓人省心。說好的每個月給我的養花錢呢？這是要餓死自己的老娘啊！李傾兒這個臭丫頭還敢罵自己的親奶奶，大不孝啊……我不活了……」
李傾兒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這是個古人，早就入土了，不要和她計較。
方氏神情難堪，跪在地上，重重地嗑了兩個響頭：「娘，你就行行好，不要再逼我們了。孩他爹和大郎還在昏迷著，你不要把他們吵醒了。娘，求求你，再給我們一些時日吧！下次，我們下次給您。你再逼下去，只有讓我們一家子去死了。」
「呸！你的意思是說老娘不對了。當初是你們答應的，五十文不算多吧？你們也該給吧？」陳氏指著方氏的鼻子罵道。
李傾兒看不下去了。這個老婆子就是潑婦，說下去也沒有用，只會讓隔壁的幾家人看笑話。
她是長輩，還是李峰的生母，孝敬她確實應該。然而天底下有幾個母親能夠在兒子受了重傷的情況下上門要孝敬錢？這不是要逼死他們嗎？更何況她吃得紅光滿面，身上的衣服只有兩個補丁，生活條件想必不錯。又不是真的要餓死了，就不能換個時間來嗎？
「下個月把欠你的孝敬錢都給你。三個月沒給你，下個月給你算雙倍，這樣行了嗎？」李傾兒冷冷地說道。
「丫丫……」方氏震驚地看著她。「你在說什麼？我們哪來的……」
「我負責。」李傾兒自信地看著方氏。「娘，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
「可是……」方氏蒼老的臉上滿是遲疑之色。丫丫的眼神那麼明亮，她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可是，他們家現在變成這樣，鍋里連米都沒了，家裡的兩個壯勞力又受傷了，只剩二郎一個男子可以出去找事情做。雙倍的孝敬銀子去哪裡找？
「娘，相信我。」李傾兒把方氏扶起來，認真地看著她：「我可以的，娘。我已經長大，可以保護你了。」
「呵！」陳氏看著這對母女，眼裡滿是輕蔑。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看見李傾兒那幅樣子就來氣。既然她敢誇下海口，那就讓她自己去找死。除非把她自己賣掉，否則下個月怎麼可能交出雙倍的銀子？下個月再來收拾她，要是拿不出來，到時候把全村的人叫上，一定給她點顏色瞧瞧。賠錢貨，長得丑又沒有本事，還敢放下大話，有她哭的時候。「不要說做奶奶的沒有給你機會，下個月我來取你的雙倍銀子。」
「好。」李傾兒淡淡地說道：「奶，如果我拿出雙倍的孝敬錢，你就別來我家挑事。要是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
「你們這破敗的家，老娘還不稀罕來。只要別缺老娘的東西，求老娘還不來呢！」陳氏放下狠話，朝李家呸了一口口水，扭著粗壯的腰肢離開。
李傾兒皺眉，冷道：「她真是我的親奶嗎？爹不會是她撿的吧？」
「別怪你奶。她也是相信別人胡說八道，才會這樣對你爹和我們。」方氏在李傾兒的攙扶下站起來。
「到底是什麼事情？」李傾兒厭煩地說道。
「你奶生你爹的時候難產，差點就活不成了。村裡人說他克你奶，你奶相信了，一直不待見你爹。你爹三兄弟，你大伯和三叔吃的都是好的，你爹吃得少幹得多。這件事情在村裡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方氏說道：「丫丫，雖然你奶暫時離開了，但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既然海口是我誇的，就讓我想辦法。你和二哥負責照顧好爹和大哥就行了。」李傾兒說道：「對了，二哥呢？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有出現，難道不在家裡嗎？」
「他去田裡了。你爹和大哥不知道多久才會醒過來，這裡有我照看就行。田裡的莊稼也不能不顧，就讓他去做事了。」方氏說道。「現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你也別太擔心，身子要緊。」
「娘，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下。」李傾兒拍拍方氏的手背說道。
雖然剛才對付陳氏的時候頗有李家人的感覺，但是單獨和方氏相處的時候還是覺得彆扭。這段時間先慢慢適應吧！既然無法離開，就帶著這些親人過上好日子。
方氏看著李傾兒走進破舊的屋子，輕輕地嘆道：「雙倍呢……傾兒還是太年輕。如果說說好話，再求求娘，也不用做雙倍的承諾。」
她的話一字一句鑽進李傾兒的耳朵里。李傾兒搖頭，想道：是啊！就是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子。如果不給她點甜點，就算現在暫時把她打發了，過幾天又來鬧一出。還不如先畫一個大餅，塞住她的嘴，至少可以清靜一個月。
再說了，陳氏看不起李峰。如果真有這麼一筆錢打在她的臉上，那不是很解氣嗎？欠下三個月，加上下個月就是四個月，雙倍就是四百文。一個月時間，她一定可以辦到的。既然她李傾兒來到這個家，這個家的大梁由她挑了。
「空間……」空間是她的金手指，或許可以從這裡下手。種菜賣？就算種得快，她也不想那麼累。還不如……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