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撕破臉
孫葫蘆出正屋，孫王氏和孫程氏已將豬下水處理乾淨，在這個朝代處理豬下水的手法已經很嫻熟了，只是這裡的豬下水做法都是加辣子爆炒，還沒出現滷味豬下水。
孫葫蘆做豬肝粥時，忽然想到蘇家身體孱弱的少年，她鬼使神差的跑到院子里抓了一隻大白鵝。
按照二十五歲的孫葫蘆教的，加適量黃芪，党參，淮山藥和大鵝一起煲成湯，這道菜有補中益氣的作用，可以治療中氣不足，身體消瘦，食欲不振，神疲乏力等，很適合蘇元竹現在的情況。
孫葫蘆剛忙完，門外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卻是王俊賢的爹王永德召集著村裡的村長和族老一起來到了孫家的門口，還有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孫茂才，你給我出來！你們孫家憑著人多勢眾欺負我王家沒人是不是！今天你若不給我王家一個說法，我和你沒完！」王永德手中拿著一根扁擔，作勢就要往院子里沖。
孫大牛兄弟四人聽到聲音，隨手抄起身邊的農具，孫家人個個魁梧高大，兄弟四人這麼一站，像是一座高大的城牆一般，王永德竟是前進半步都難。
「王永德，你想打架，我們孫家奉陪！」孫大山冷聲說道。
「就是，你們王家欺負我小妹的帳，我還沒去找你們算，你們竟然送上門來！」孫大樹年輕的時候，就是村裡出名的二混子，除了孫老頭和孫老太太，誰都拿他沒有辦法，此時他眯著眼睛，看著王永德身後的王俊賢，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惡狼。
王俊賢被孫大樹盯得渾身發毛，他不自覺的後退兩步。
「大牛，扶我出去。」孫老頭低沉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孫大牛聽了快步走進屋裡，孫大山則是進正屋將家裡的椅子搬出來，給鋪上褥子，孫大牛將孫老頭直接背了出來，孫老太太拿了床被子給孫老頭圍著。
孫大林則是進屋搬了凳子，請村長和族老紛紛落座。
孫老頭也不和王永德理論，只是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躲在人群中的王俊賢，「俊賢，你向前來，孫叔和你說說話兒。」
王俊賢聞言，猶豫了一下，慢蹭蹭的往前挪動，孫大樹那暴脾氣上來了，「你倒是快點，你若是不走，我幫你！」說著就甩了甩手中的鋤頭。
王俊賢一個大步，直接站在王永德的身旁，「孫叔，我是讀書人，今天我來這裡也不是打架的。」
「廢話，你要是打架試試！」孫大樹嗤笑一聲。
「大樹，聽他說。」孫老頭低沉的說，孫大樹摸摸鼻子，乖乖站在孫老頭的身後，只是那雙眼睛卻是惡狠狠瞪著王俊賢。
「我只是想跟孫叔要一個道理，孫嬸兒不分青紅皂白，帶著人去把我家砸了，是何道理？」王俊賢看了看身後的村長和族老，橫豎有他們在，孫家人不敢動手，至於耍嘴皮子，哼，看誰能辯論過他！
「道理？俊賢，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今天孫叔也跟你要個道理，你若是能給我一個道理，我就給你一個道理，如何？」孫老頭不急不緩的說。
「孫叔請說。」王俊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此時的王俊賢一臉自信。
「好，我的女兒孫葫蘆從元年二十四年開始背著家人偷偷去碼頭扛大包供養你，一直到今年元年二十七年年初，一共三年。
葫蘆力氣大相當於一個壯勞力，每天碼頭都給她四十文，這三年，她一文都沒有給自家留，全部給了你，供你讀書！俊賢，這事兒，你是認，還是不認？」孫老頭厲聲喝道。
聽到這裡，村裡人整個炸了鍋，「我的天啊，一天四十文，一月就是一千二百文。」
「一年下來也得有十兩銀子啊？我滴乖乖來。」說話的是宋春香，她自己開著雜貨鋪，對於算數，比較擅長。
「那三年，孫家就給了王家三十多兩銀子？」
「這孫葫蘆再強壯也是個女兒身啊，王俊賢竟然還都收下了？」
「爹，其實不對的。」孫葫蘆走出門來，「說我一文錢都沒有留下，是不對的。」
聽到孫葫蘆的話，村裡人驚訝的看著孫葫蘆，覺得孫葫蘆對王俊賢還有情吧？替他說話。
王俊賢暗暗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離不開他的，之前的忽視只是欲擒故縱的手段罷了。
「葫蘆，你說什麼？這幾年，爹都給你記著呢，你哪次不是都給了他。」孫老頭一臉心疼的看著孫葫蘆。
孫葫蘆走到孫老頭的身旁搖搖頭說：「我是把錢都給了俊賢，除了最後一次，我扛大包實在餓極了，就用花了兩文，買了個粗麵餅子，那天回來的時候，被王俊賢發現了，對著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毒打。王俊賢，你是認還是不認？」
王俊賢此時緊緊攥著雙手，臉色陰沉的如鍋底一般，「孫葫蘆！」這三個字，幾乎是從王俊賢的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的天啊，平常看著王俊賢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他背後竟是這樣的人！」
「是啊，我一直以為是孫葫蘆痴纏王俊賢，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現在看來，分明是現世的陳世美啊。」
「不對，他這樣，已經不算個人了！」村裡眾人議論紛紛。
「閉嘴，你們都閉嘴，那些銀錢，都是孫葫蘆自願倒貼的，管我們俊賢什麼事兒！」趙春翠聽了村民的議論，面色大急，只是越急越出錯。
王俊賢本來已經打定主意否認，可是現在，他娘全替他承認了....
「趙春翠，你給我閉嘴！」王永德也意識到不對，趕緊阻止，可是已經晚了，村裡人該聽的都聽到了。
「哼，他們知道又怎樣，我家俊賢今年就參加科考了，等中了秀才，你們現在就是在說秀才老爺的不是，到時候，將你們全都拉到縣衙里治罪！」趙春翠得意洋洋的說道，別說，這句話一出，村裡議論安靜下來，畢竟都是老實巴交的莊戶人，若是真得罪了未來的秀才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