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孫家心思各異

看著孫金回來，孫葫蘆趕緊迎上去，然後笑著問：「金哥兒，怎麼樣？夫子收你了嗎？」

孫金笑著點點頭，「夫子說了，讓我好好讀書，不怕吃苦，要有頭懸樑錐刺股的精神！」金哥兒因為達成了心愿，就連說話，眼睛里都閃閃發光。

「太好啦，那咱就好好努力！」孫葫蘆大手對著金哥兒一拍，金哥兒熟練的往旁邊一躲，笑著說：「小姑，我先將書本放回去，別弄髒了！」

孫葫蘆也不惱笑著點頭，孫金進屋之後，孫葫蘆一轉身，就看到身後四個小腦袋正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四個小腦袋不是別人，正是孫葫蘆二哥家七歲的孫木和五歲孫水；孫葫蘆三哥家的雙胞胎六歲的孫火和孫土。

孫家一共五個孫子輩兒，都是以金木水火土取名的，孫女輩兒就是孫葫蘆大哥家的囡囡五歲和孫葫蘆三哥家的團團四歲。

「你們看什麼呢？」

「沒..沒看是什麼。」四個小傢伙明顯很懼怕孫葫蘆，畢竟是凶名在外的女夜叉。

孫葫蘆看著他們的眼睛，想到了金哥兒說想讀書的時候，渴求的樣子，就溫聲問他們：「你們是不是也想讀書啊？」

四個小傢伙怯怯的點頭，其實四個人哪裡知道讀書好不好的，都是因為孫葫蘆的二嫂和三嫂背後逼著四個人過來的，看到孫葫蘆送金哥兒去讀書了，她們就想著讓自己兒子也爭取爭取，都是孫家的孫子，憑什麼只能老大家的金哥兒去讀書。

孫葫蘆點點頭說：「你們都過來，現在家裡的銀錢只能夠金哥兒一個人讀書，不過等金哥兒下學之後，可以讓他教你們識字，等你們字認全了，小姑姑再送你們去讀書好不好？」

這裡是二十五歲的孫葫蘆教的，至於孫葫蘆？還是別指望一個凶名在外的女夜叉能有這個覺悟。

「好！」四個人乖乖點頭，不得不說，孫家的家教，都給了四個兒子和幾個孫子孫女，而孫葫蘆就是孫家的異類。

晚上，孫葫蘆被二十五歲的孫葫蘆逼著做了一個花椒葉炒雞蛋和涼拌薺菜，晚飯是一大鍋糙米飯，孫家男人多，光喝粥是喝不飽的。

雖說剛開始有點手忙腳亂，雞蛋有點糊，不過這是孫葫蘆真正意義上獨自做得第一頓飯，孫葫蘆覺得甚是滿足。

吃飯的時候，孫葫蘆發現，桌上的人都是糙米飯配著糙米窩窩頭，只有孫葫蘆面前是孫老太太單獨給她準備的一碗白米粥，六個肉火燒，孫葫蘆心知，這是孫老太太將所有的肉火燒都留了出來打算給她自己吃。

飯桌上，幾個小的眼巴巴的看著孫葫蘆面前的香酥肉火燒，孫老太太橫了他們一眼，然後瞥了一眼心思各異的四個兒媳婦說：「我警告你們少給我背後整那些有的沒的，家裡的豬肉是葫蘆上山打的，她昨天已經分給你們吃了。

還有，家裡最近的吃用都是葫蘆幫助蘇少爺掙得，你們眼紅也好，覺得不公平也好，都給我將你們那點小心思給我壓下去！」

孫葫蘆的四個嫂子默默低頭扒飯，她們就是畏懼孫老太太，所以長久以來，只敢悄悄的給孫葫蘆使絆子，從來不敢明著來。

孫葫蘆拿起肉火燒咬了一口，然後抬起頭，正好看到孫老頭艱難的咽下一口糙米飯，她這是第一次發現，她的爹娘已經不年輕了。孫葫蘆是老來女，現在孫老頭和孫老太都已經四十三歲了。

孫葫蘆想到小時候，孫老頭經常上山去有時候摸兩個鳥蛋，有時候是兩個酸澀的野果子，悄悄塞給孫葫蘆。而孫老太太總是將家裡的銀錢一分為二，大的那份給孫葫蘆做衣服買肉買白米，小的那份供養一家子的生活。

四個哥哥從小也是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著孫葫蘆來，記得大嫂剛進門的時候，因為孫葫蘆的飯菜還大鬧了一場，是大哥將大嫂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一頓，後來進門的幾個嫂嫂對她雖有諸多的不滿，可是在四個哥哥的壓制下，沒有一個人敢明面上和她嗆聲。

孫葫蘆眼眶紅紅的，她端著碗來到灶房，將其中四個肉火燒用菜刀切成十六份兒，另外留兩個完整的肉火燒，出來后，孫葫蘆將兩個完整的肉火燒放到孫老頭和孫老太的碗里，將剩下的十六塊小的，一人分了一塊。

孫老太太看著孫葫蘆又將自己的吃食分了下去，趕緊去給孫葫蘆扒拉回來說：「葫蘆你吃，他們都吃飽了！」

孫老頭也將自己碗里的肉火燒給孫葫蘆夾過去說：「葫蘆吃，爹不愛吃這個！」

「我不，你們都吃，你們不吃，我也不吃了！」孫葫蘆噘著嘴，一甩筷子，「你們都吃了，我再吃，你們不吃，我就餓著！」

「葫蘆啊，你這是，是不是你嫂子背後和你說什麼了？」孫大牛說完，就狠狠的瞪了一眼孫王氏。

而孫大山，孫大林，孫大樹也各自回頭瞪了自家的媳婦一眼。

「大哥，不是的，爹，娘我說了，從今天開始，你們吃啥我吃啥！不用特地給我做了。」孫葫蘆固執的說道。

孫老頭點點頭，笑著說：「我的葫蘆長大了，知道孝順爹娘了。都吃吧，難得葫蘆的一片心意。」

「吃歸吃，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們背後算計葫蘆，別怪我將你們直接趕回娘家去！」孫老太太說著斜著眼橫了老二家的孫程氏和老三家的孫李氏一眼。

孫程氏和孫李氏心知婆婆是因為今天她們慫恿四個孩子去找孫葫蘆的事兒敲打她們呢，此時她們都縮著脖子，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

「還有老四家的，別以為你沒事兒了！」孫老太太轉過頭，看著何珍珠，何珍珠心底咯噔一下，低下頭說：「娘，我錯了。」

「行了都吃飯吧，吃個飯，還不消停！」孫老頭看了孫老太太一眼，孫老太太就閉嘴不言，嘴裡吃著孫葫蘆孝敬的肉火燒，心裡卻是覺得十分熨帖，果然還是小閨女貼心。幾個兒子就是上輩子來討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