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危難之後的人性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飯，飯後蘇元竹對蘇老爺和蘇夫人說：「爹娘，我們今天先回孫家收拾收拾，明天再搬回來！」
蘇夫人擺擺手：「不用啊，陽澤留下陪我們一段時間就好，你和葫蘆去陪陪親家吧。」
蘇元竹vs孫葫蘆：「......」他們這是被嫌棄了嗎？
「元竹，你打算科舉的事情爹已經給你辦好了，這次我打算你和葫蘆帶著陽澤一起跟我們去府城。」
蘇元竹和孫葫蘆對視一眼：「什麼時候走？」
「七天後吧，你們看看親家那邊有什麼需要安頓的，其實我的想法是親家跟著我們一起去府城比較好，府城現在的知府是包子騫，頗為正派一個人。」蘇老爺說出自己的打算。
孫葫蘆搖搖頭：「之前我也想過，可是我爹娘放不下家裡的地，還是讓他們留在這裡吧。」
蘇元竹和孫葫蘆拉著手往孫家走去，忽然聽到一陣哀嚎，孫葫蘆快走兩步，發現原來是王秀華衣衫襤褸地趴在地上哭。
「大牛，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了讓我回來吧。若是留在外面，我會死的！」此時的王秀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整個人蒼老了十歲都不止。
看著王秀華的樣子，孫大牛心底也不好受，囡囡緊緊攥著孫大牛的手指，眼眶紅紅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
「囡囡，你跟你爹的說說，讓娘回家吧，娘會死在外面的。」王秀華抓著囡囡的手喊道，粗糙的手指將囡囡的手拽的生疼。
囡囡只是默默站在那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抬頭看著孫大牛，孫大牛嘆息一聲說：「你起來吧。」
「大牛，你原諒我了？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王秀華驚喜的看著孫大牛。
孫大牛卻是搖搖頭說：「我們已經和離，當初說好，這一點永遠不會改，我會在葫蘆山下給你搭個茅草屋，你沒安頓好之前，就先住進去吧。囡囡，走，我們回家。」孫大牛說著，牽著囡囡往屋子裡走去。
囡囡乖巧的跟著孫大牛走進屋裡，最後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王秀華。
孫葫蘆看著王秀華的眼神毫無波瀾，這次她打定主意就算孫大牛同意王秀華回來她都不會同意的。
王秀華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透過門縫，看著一身新衣的何珍珠笑著和孫大樹說著什麼，「曾經，這樣的日子裡也有我的.....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已經原諒我那麼多次了，為何不能再原諒我一次！孫大牛，你好狠地心。」
孫葫蘆回到屋裡就看到蹲在牆角的囡囡在偷偷地抽泣，孫葫蘆走過去抱著說：「囡囡，怎麼哭鼻子了？」
「小姑，你說以後我是不是都是沒你娘的孩子了！哇.....我看她那樣子，心裡真的很難受。
可是木哥哥說，是她做錯了事情，就像木哥哥的娘親一樣，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我不可以再哭著要娘，爹會難受的。
可是，小姑，我真的好想娘啊，好想她抱抱我。」
孫葫蘆嘆息一聲：「囡囡乖，就算沒有娘，你還有爹，有爺爺奶奶，有哥哥們，不哭了好不好？」
安慰了一陣囡囡，孫葫蘆和蘇元竹去了正屋和孫老頭孫老太太說了去府城的事情，孫老太太點點頭說：「你們去吧，我和你爹身子骨還硬朗著，家裡的事兒都能操持，你們不用擔心。」
「娘大哥那裡？」孫葫蘆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孫老太太擺擺手說：「你大哥和孩子願意給王秀華盡一份心，就隨他去吧，總歸是他孩子的娘。其餘的也就靠時間了，等你走了，以後團團和囡囡我帶著就是了。」
孫葫蘆點點頭，和蘇元竹準備收拾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孫大林，你到底要怎麼樣？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和離書我也撕了！難道這事兒就不能這麼過去嗎？」李秋翠厲聲喊道。
「我怎麼樣？你不是還是三房媳婦兒，我也沒說什麼？你嚇著孩子了。」孫大林說著轉身去安慰三個孩子。
「孫大林，你到底要冷落我到什麼時候，從我們回來，你就對我冷著一張臉！難道這件事就不能翻篇了？你有氣有怨你就撒出來！能不能不要一直冷冰冰的！」李秋翠的眼中隱隱有淚水閃動。
孫大林只是柔聲哄著孩子，就像面前的李秋翠想一個透明人一樣，當時危難的時候他不怪她，可是當他提出讓她帶走團團的時候，她竟然猶豫了，這才是孫大林最膈應的。
帶著兒子不好改嫁，他知道，只求她帶走女兒，可是她呢？呵呵，終歸這麼多年的感情還是錯付了。
「孫大林，你不是人！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當年你那麼窮的時候，我不顧家人反對嫁給你，如今你卻這麼對我！」李秋翠氣急敗壞地喊道，枕頭被子衣服丟了一地。
「你若是後悔了，現在我可以放你自由，你依然可以去找你的好日子！」孫大林冷漠地說道。
李秋翠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我都嫁給你了，就算和離，難道你能改變我就嫁給你為你生兒育女的事實？難道我們和離了，我就能回到曾經嗎？」
「那是你的問題。」還是那麼冷漠的回答，孫大林頗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你看看四弟和四弟妹，當初，四弟妹為何就不怕死，為何寧願帶著孩子一起死也要一家人在一起。
危難之際，還依然堅守那叫夫妻；危難之際，各自飛，那是搭夥過日子，既然是搭夥過日子，你又何必在意我的態度。」
孫大林說完，就抱著孩子去了院子里，一出門就看到孫葫蘆站在門外，「三哥.....」孫葫蘆出聲，她竟然不知道，在牢里還有這麼一出，當時的三哥該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冷漠。
「葫蘆，我沒事兒，以前那麼苦的日子都過來了，現在這麼好的日子，我很知足了。」孫大林看著對雙胞胎兒子和懵懂的團團，笑著說：「不管如何，我還有三個孩子。」
孫葫蘆點點頭，這一場危難，讓三個哥哥的家庭直接破碎，原來人性這麼經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