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晴雯繼續說道：「大川哥你如果現在不說清楚，那以後後悔了怎麼辦？大娘面前你都不說實話，還能和誰說？要是你什麼都不說，大娘直接給你說下了親事，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李大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想娶錢秦氏！」

「什麼？」晴雯沒有聽明白是誰，不過這能叫錢秦氏的應該已經嫁人了，不然也不會冠上夫姓。這個李大川不是想搶人家的老婆。這個情況也太詭異了。

「她是我們村錢二壯的媳婦，不過錢二壯已經過世了。」李大川低著頭解釋道。

錢二壯？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不過這人過世了，那這個錢秦氏不就是個寡婦？那大娘會允許

李大川娶個寡婦嗎？或許會，畢竟李大川也是娶過一次親的人的。

等等，錢二壯，錢秦氏，不就是上次小燕在河邊和自己說的那個人嗎？克父克母克夫！

這個事情可就難辦了，晴雯看了李大川一眼，說道：「大川哥，這事情真的不好辦啊。」

趙氏雖然同情秦氏，但是她自己一個古代婦女，肯定也忌諱這種事，何況只有李大川一個兒子？更是不願意了。

李大川悶聲說道：「我也知道很難辦，所以一直沒有說。但是她自己的日子太苦了！」

「大川哥聽你這話的意思，你似乎一直在關注著秦氏啊。」

「也不是，這村裡人誰不知道？別人都不肯和她說一句話，生怕沾上了晦氣，你想日子能好過嗎？」

晴雯不由的問道：「那你就不怕沾上晦氣了？」

「這種事，都是別人說過的，要說晦氣，那我豈不是更晦氣，以前的張桂花不就是晦氣嗎？」

「大川哥倒是能言善道了。那大川哥難道僅僅是同情秦氏，才會想著娶她的？」晴雯倒是覺得這個忙值得幫了，李大川平時真的沒有什麼要求，難得一次動了真心。

李大川不好意思的把眼睛瞄向了別處。晴雯說道：「如果大川哥能夠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的忙呢。你要知道大娘還是很聽我的話的。」

「真的，你真的能幫我的忙？」李大川簡直欣喜若狂了，這可是難得一見呢。

「那也得你什麼都說清楚了才行。」晴雯道。這個李大川竟然不顧世俗的眼光想要娶秦氏，看來是真的喜歡秦氏，不過就是不知道秦氏的人品怎麼樣了，不過聽說她一直在奉養自己的公公婆婆，估計也壞不到哪裡去。

李大川就和晴雯說起了自己與秦氏的故事。其實李大川估計是單相思，那秦氏現在還認不認得他還是個未知數。

事情得回到幾年前，李大川沒有娶張氏，秦氏還沒有嫁給錢二壯的時候說起。李大川從深山打獵回來經過的村子就有秦氏的娘家的那個村，一次李大川打獵回來，有些口渴，就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出來開門的自然是那個秦氏，李大川見到秦氏的第一眼就愣住了，估計是覺得人家好看，秦氏聽了李大川的請求，二話不說就給他端了一碗水喝了。李大川就此告辭而去，結果還沒有走多遠，就聽見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大聲的打罵剛才的秦氏，他轉回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個女人正拿著掃把在秦氏身上揮舞，嘴裡還罵道：「你個掃把星，誰讓你隨隨便便給人東西的？」

那秦氏是一句話沒有說，任由那掃帚打到身上，李大川看不過去，忙過去一把抓住了掃帚，說道：「這位大嫂，剛才是我要的水喝，你要是想打人打我，別打這位姑娘。」

那女人橫眉怒對，罵道：「管你什麼事，我教訓我自己的妹妹，用得著你多嘴。喲，沒想到你這個死女子還有勾搭男人的本事，不得了了。」說完又要打。

李大川忙擋在一邊，那秦氏忽然開口了，說道：「這是我們的家事，你還是請回，不要在這裡多事。」

李大川有點懵了，人家出口不讓自己管，這自己再管還成什麼樣子，那個打人的女人也說道：「聽見沒有，這不管你的事，還不給我走，再不走，我拿大掃把攆你走。」

李大川還是不願意走，那秦氏說道：「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現在您能把我救下來，等你走了我還是照樣挨打，所以這裡不麻煩你了。」

李大川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秦氏的那一句話一直藏在他的心裡，秦氏忍受挨打的情景也一直在自己的腦海里。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就比如喜歡上一個人，可以是一眼，也可以是一個瞬間，李大川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對那秦氏上了心，或許是她的遭遇，也或許是因為她長得好看，總之不知道為什麼，李大川有了想娶秦氏的願望，她不是說自己護不了她一世嗎？如果自己把她娶回來，不就是沒有人欺負她了？

這個願望越來越強烈，幾乎每次李大川打獵回來都要經過這裡望上一望，可是再也沒有看到那秦氏，自己也想著再借水喝，可是想到上次自己害得人家挨打，也不能再去。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李大川鼓足勇氣想要去提親的時候，卻聽說錢二壯家已經把那秦氏定下了，這錢二壯是個藥罐子，誰嫁給他還不是一輩子沒有出路，李大川自己私底下找個秦氏的哥嫂，請他們不要把秦氏嫁給錢二壯，結果她那嫂子說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並且說這錢家出了一兩銀子的聘禮，如果他能拿出比一兩銀子多的錢來，那自然可以把妹子許配給他。

但是當時的李大川就是砸鍋賣鐵也沒有那麼多錢，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秦氏嫁給了錢二壯，沒過多久，那錢二壯就過世了，秦氏的名聲更不好了，自己想著能把人娶回來，可是卻發生了張氏的事。最後就是和張氏過了兩年多，才算是結束。

「我不想再錯過這次機會了，晴雯你就幫幫我，我一輩子感激你。」李大川說道。

晴雯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這事，李大川倒是瞞得死死的，一點兒也沒有透露風聲啊。不過以他的性格，也不會和別人說的，人家已經出嫁，他也已經娶親，要是讓別人發現自己和她有關係，苦的也是那秦氏，所以直到現在因為李大川不想錯過這唯一的機會，才和晴雯托盤而出。晴雯不由的暗想，這李大川以後可以去做保密工作了，絕對是合格。簡直是人才啊。

「你這樣說，那秦氏一點兒都不知道你的心意了，萬一人家不願意怎麼辦？」晴雯問道。

「我總要試一試，不然自己這一輩子會後悔的。」李大川說道。

晴雯想了想，「你這個事，最難的有兩點，一時大娘怕秦氏克夫的名聲太響，不會冒險，二是秦氏不願意改嫁，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人家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咱們強求也沒有辦法。不過呢，事在人為，大川哥，你交給我，我去和大娘說一說。」

「那晴雯就太謝謝你了。」

「謝什麼謝，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呢。說實話，當時你看到我一點兒也不怕？」要知道可是一個看起來是個死人的人。

「我只知道你當時還有氣，不管怎樣，都要救一救的。」

多善良的人，就沖這個，也要把他的姻緣給辦成了。

晴雯和李大川長談了以後，就自己琢磨開了，這第一條，大娘話里話外都是有些忌諱秦氏的命硬，怕李大川到時候有個三長兩短的，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不過這命數只說，向來是全憑別人的一張嘴，如果找個人給李大川和秦氏披上一命，說他們兩個是天作之和呢，趙氏這邊估計就沒有事了。以前璉二奶奶整治尤二姐的時候不就是弄過此手段了嗎？

至於秦氏那邊，讓她知道李大川這幾年的心意，而且李大川的人品在這個村裡是很好的，再加上李大川如今也算是事業有成人士，說服秦氏應該不難。

不過就怕她公公婆婆不放人，那就不好辦了。但是他公公婆婆如果是因為要自己的兒媳婦守節，這就不好辦了。

如果是因為怕秦氏改嫁了之後沒有人奉養他們，那李大川這個人他們應該放心，絕對不會不管他們的。

而且這種事架不住女方自己願意，你就是讓她再守節，心已經不在這裡，你硬是要強留下來，反而最後會不好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醜聞出現，這古往今來的例子還少嗎？

想通了這些，晴雯心裡更有把握了，只要李大川堅定了信心，趙氏不可能不讓自己的兒子一輩子打光棍下去，早晚會妥協，自己這樣做是為了讓趙氏心安。

但是到哪裡找一個能批命的人呢。而且還要事先安排好，這個不是自己一個人辦的了的，得提前準備好，可是自己如今就在趙氏眼皮子底下呢，如果出去肯定會被趙氏懷疑的，只能讓外人去辦，李大川是不行的了，他是個老實人，這種事辦不來。

那到底請誰去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