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何處不夠血
「春香！」剛下電梯的徐正雨正好趕過來。
「我不是他女朋友。」春香指指還沒來得及喘平氣的徐正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敢置信的薛功燦被氣得瞪大一雙大牛眼，這實在太荒謬了，竟然，竟然……
「功燦。」徐正雨有點兒被薛功燦那張黑臉駭到。可這能怪他么，他都已經和他們說了沒有這回事，可是他們都不相信，還一直逼他去把『帶球跑』的春香找回來。
「我也沒有懷孕。」春香攤手。
「是不是正雨連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承認？」想到剛剛春香在電話里和徐正雨的爭吵，薛功燦至今還以為是正雨把別人女孩子搞大肚子卻不願意給她名分。
聞言，春香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徐正雨的家人如此擅長腦補，明明都說了不是女朋友，居然能夠聯想到不願意給名分上去。怪不得徐正雨怎麼解釋都還是越抹越黑了。
「如果我是他的女人，又怎麼可能不會睡同一張床？早被你們抓姦在床了。」春香不得不點出他們的盲區。
「不是他女朋友，也沒有孩子，我和正雨只是認識，僅此而已。」
「不是女朋友。」薛功燦皺著眉。
「不是女朋友竟然穿著他的襯衫當睡衣。」騙誰。
「我還說呢。隨便掀女孩子的被窩是你堂堂大男人乾的事么？你們酒店就是這個服務，可以擅自闖入客人的房間做這種事情？」因為沒有替換的衣服所以才暫時穿著徐正雨的襯衣睡覺，誰知道竟然被人闖入房間掀被子，踢他一腳算便宜他了。
「那你們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薛功燦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得轉移話題。雖然被子不是他掀的，但門的確是他開的，而且也看到了春香襯衣底下蓋不住的一雙長腿。
「春香打個商量。」徐正雨拉過春香小心賠笑。
「雖然功燦哥是做得不對，」
旁邊的薛功燦扭頭瞪徐正雨一眼。
「不過你對我媽媽開這麼大的玩笑也有損你的名聲。」
這回輪到春香瞪徐正雨，兩雙大眼一起瞪徐正雨的效果非常驚悚。
「現在爺爺指明要見你一面，你就陪我去見見他。害你丟了工作，我會負責幫你解決以後的工作問題的。」
「我只怕見了第一次之後以後會見很多次。」別真的沖喜成功到時候還得真結婚，雖然她不是真有盼著老人家死的意思。
「如果真這樣的話，以後的事情我扛著。」薛功燦發話了。病房裡垂危的爺爺對一直找不到的孫女的內疚，對未出生的孩子的期盼，這些在薛功燦眼裡都成了無能為力的煎熬。
「所以，拜託你和正雨一起去見爺爺一面。」薛功燦鄭重懇求。
「這真是……徐正雨，你們家族是開酒店的？在全國都有酒店連鎖么？」春香她還是有點兒眼力的。
「既然你說會解決我以後的工作問題，那等哪天我落跑到哪個城市去了，你就隨便幫我弄份能過活的工作。」
「怎麼感覺你一直在逃亡中啊。該不會被炒魷魚是假，逃亡才是真。」見春香答應，心裏面一陣高興的徐正雨有心情戲謔她了，卻沒有顧到旁邊薛功燦的感受。
「什麼逃亡？」薛功燦根本沒想到這個冒充徐正雨女朋友去騙爺爺的春香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以至於他甚至有點猶豫該不該讓春香去見爺爺了。
「我媽媽被人騙了錢，所以母女各自逃亡咯。」看到薛功燦不是太好的臉色，春香故意火上澆油。
「正雨，」薛功燦猶豫了一下。
「你要不要問問你那些女朋友中，有誰是真的懷孕了。」
……
「哈哈，你哥真有才。」簡直就是冷麵笑匠啊。坐在徐正雨的跑車裡，春香心情大好地調侃徐正雨。
「正雨，你要不要問問你那些女朋友中有誰是真的懷孕了。」春香模仿他當時說這句話時的神態和語氣。
「再說，再說我就不客氣了。」功燦真是的，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你能怎麼對我不客氣？小心我不去見爺爺了哦，到時候你就在你眾多女朋友當中挑個已經懷孕了的陪你去見爺爺。」說完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嘴巴張這麼大，吃一肚子塵了。」說不過春香的徐正雨伸手過來把春香的小下巴推上去。
好，那她不笑了。還真感覺到嘴巴里有沙子，敞篷跑車就是這麼討厭。
「爺爺在哪？」早點見早點完成任務。
「首爾醫院。」
「什麼？」她才從首爾落跑到濟州島，現在竟然讓她回首爾自投羅網？她活膩了么。
「停車，我不幹了。」
「怎麼突然變卦。」徐正雨不明白。
「你以為我說我在逃亡中是騙你的嗎？被抓到的話，我還不起錢就會被他們賣掉。應該能賣幾個錢。」春香對著鏡子評價自己那張臉。媽媽那邊的高利貸的確在追她，而春香自己也同時惹到了卞BOSS不得不跑路，所以並不算騙人。唉，這悲催的生活能不能不要這麼跌宕起伏狗血聯翩呢？
「只要你時刻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你的安全。」聽到春香處境竟然會如此危險，徐正雨向她保證會確保她的安全。
「呵呵，你是給我配10個保鏢，還是你自己一個可以打10個啊？」開空白支票誰不會。
「要不要先打一場給你看驗個貨？」徐正雨笑得有點兒玩世不恭。
「這倒不用。話說為什麼非得要我去呢，反正都是假的，找個更合適的不更好？該不會你小子對我有意思，我還記得你幫我貼暖寶寶貼那個熟練，以前經常照顧女人哦？」連他哥哥都說他了，敢情果然是個花花公子。
「其他人沒你合適，你說起謊來根本讓人分辨不出真假，所以也就只有你能夠勝任了。你沒看功燦至今還是不太相信你不是我女朋友的嗎？更不要說我媽了，搞到我現在根本不敢開機，要不非被她逮著罵。」徐正雨覺得他有必要糾正春香對他花花公子的印象。
「那倒是。騙人是我的本能，已經和呼吸一樣自如。」春香完全不謙虛。
「那好，看在朋友道義上幫你一把。關於首爾一行，你必須得保證我安全地去再安全地離開。」看在這小子溫柔體貼的份上。在她疼得想死的時候幫了她一把，人情味這種東西可是越來越難遇到了，對他來說可能是舉手之勞，對春香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這是必須的。」徐正雨又笑成了狐狸樣。
在徐正雨保鏢的護送下，春香終於又改頭換面偷偷回到首爾。
有錢人真不愧是有錢人，這一路上春香除了徐正雨之外還真沒見到過其他外人。到達功燦爺爺住院的高級病房外，春香梳著兩條空氣質感蓬鬆麻花辮打扮得像單純鄰家MM的模樣讓薛功燦有點兒眼睛脫框的感覺，畢竟之前春香實在是太讓人滴冷汗了。
反觀正雨媽的臉色比之前的稍微緩解了一些，但依舊是不滿意春香這個所謂的沒有父親還未婚先孕的窮人。而那被迫知道真相的薛功燦這時候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正雨媽了。從未撒過謊，正經八百的薛功燦感覺心裏面像有個氣球在不斷地膨脹。
「我們進去了。」徐正雨輕輕抓著春香的手帶她進去病房。
說謊騙人很是輕鬆的春香完全沒有把這當成是有多麼難的人物，跟著徐正雨進去病房，看到戴著呼吸機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白髮老人，已經醞釀好情緒的春香都要準備發揮了。
「師父？！」一聲中文低呼。春香不敢置信地看著病床上的那個薛功燦的爺爺。
怎麼會如此的像？終於想起她家師父早已經慘死在那個世界，可看到一模一樣的臉就在自己面前，與師父相依為命最終卻孤苦伶仃的春香一個沒忍住眼淚啪嗒就掉下來了。
春香慢慢蹲下伏在他的病床邊，顫抖著手指摸摸他那老邁的手背。
功燦爺爺的手是完好的，不像師父被人砍斷了雙手最終失血過多慘死街頭。明明就是兩個人啊，怎麼會這麼相似呢。這裡是《豪傑春香》，還是因為師父也穿過來了……
戴著呼吸罩的功燦爺爺沙啞著聲音啊啊地努力睜眼看旁邊的春香，蒼老的手抖啊抖地想要碰觸她。
「怎麼了？」站在旁邊的薛功燦沒想到垂危的爺爺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看他喘著粗氣像呼吸不上來，薛功燦趕緊把醫生叫了進來，誰知功燦爺爺的情況因為春香被阻擋在人群之外反而更加惡化。
旁邊的徐正雨見功燦爺爺努力睜開的眼睛一直朝春香這個方向看來，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一把拉住春香將她推到功燦爺爺的病床前。
「呃……呃……」戴著呼吸罩的功燦爺爺果真是在看著春香想努力說著什麼。
春香看著這張和師父極度相似的臉，都忘記了假扮徐正雨懷孕女朋友來見功燦爺爺一面的事，腦袋裡一片混亂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要快點好起來。雖然是第一次與你見面，但是我想以後多陪陪你，請你快點好起來。」彷彿回到了師父臨死的時候，同樣的無能為力讓春香倍感挫敗，只能寄託於功燦爺爺能夠好起來，讓想起慘死師父的她心裡好受些。
「爺爺……」
師父……
春香情不自禁握緊功燦爺爺的手，感受到他宛如臨死抽搐的回握，快分辨不出是春香握著功燦爺爺還是功燦爺爺握著她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