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赴棋局

大自在！

在明白自己所走的道之後，楚牧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雀躍之情。

彷彿心靈上的萬斤枷鎖一朝被卸除，楚牧的心神豁然而生出極大的力量，就像是腿腳上綁了幾十斤的沙包突然解下，整個身體都像是要飛起來一般。

他的意識像是飛躍到了九天虛空之上，飛過他此趟走過的山川河海，戈壁淺灘，小橋流水......種種念頭和意象在心頭流淌，給予自己無窮的力量源泉。

楚牧明白，從此之後，他的精神力量便根源於所見過的萬物自然，見識過的事物越多，來自於心靈的力量便越強大。

打開個人面板一看，果不其然：

【斗轉心意拳：二轉50%】

一朝頓悟！心意拳便突破一轉門檻，提升至二轉境界，熟練度更趨至50%。

這比以魂力優化來得要更加高效經濟！

楚牧所剩魂力本就無幾，而且在一轉境界以10點魂力可優化1%熟練度，但在二轉境界，卻需要至少20點魂力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可以預見的是，隨着功法境界越高，優化所需要的魂力也會呈現倍數甚至指數級增長。

雖然如此，也並不影響楚牧此刻的好心情。

他心中的大喜悅壓抑不住，索性就在這山巔哈哈大笑起來。

興奮之極，他左足在地上猛地一踏，右足極速跟進，跳將起來，然後在空中一躍而下，周身八十道竅穴真氣聞風而動，齊齊化作暗流湧向拳中。

楚牧渾身的肌肉緊繃，腰部收縮，擰成一條繩的力量使得右臂上的肱二頭肌隆成丘陵一般的模樣，其中更有真氣流轉，青筋暴起！

「嘭！」

一式閃電崩，如同雷公降下刑罰，電母行使職權，虛空中一道閃電耀目而現，平底里響起一聲霹靂之響！

楚牧的拳頭轟然而出，真氣勁力盡皆傾瀉，奔騰而出，直直轟在黃河邊橫卧的一座巨石之上。

初始是沉悶的一道響聲。

隨後轟然一聲！

巨石猛然碎裂開來，化成一塊塊碎片向四周崩裂而去。

嘩嘩...

碎石掉落一地，竟然連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碎片都找不到。

原本楚牧一拳也能打碎這石頭，但最多碎裂成幾塊大石，絕做不到碎裂成這般程度。

楚牧收回拳頭，呼的吐出一口氣。

白嫩的拳頭上依稀而見一道紅印。

好強！

楚牧咧嘴一笑，此時他的實力，比起與丁春秋激戰之時，強了何止一倍！

近兩個月的時間，楚牧初步叩清心中拳道，實力大增！

楚牧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丁老鬼，等著吧。

等我再回之時，便是你的死期！

至於現在...該是赴珍瓏棋局之時了。

......

汝南擂鼓山。

楚牧在洛陽城中問清了方位，又在酒樓中換洗了衣物，剪去頭上亂髮，胡吃海塞了一頓，便循着路人指點，來到擂鼓山中。

時至秋末。

山林中一幅蕭瑟景象，樹木枝葉枯黃，隨着秋風飄落一地，在地上鋪的厚厚一層，人踩在上面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逐漸深入山內，沿着山坳進入到一道山谷內。

谷內兩側栽種的都是松樹，與谷外不同，即便是在深秋也呈現一片鬱鬱蔥蔥景色。

秋風刮過，松聲若濤，在山谷中迴旋，發出呼呼啦啦的聲音。

楚牧進到山谷內，沿着林間小道走了片許，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三間林間小屋。

木屋旁有顆參天大樹，樹冠下有塊青色大石，石頭上擺着一張棋盤，旁邊有個瘦癟老頭正瞧著那棋盤出神發愣，渾然不管大石丈許外跪着的八名中年漢子和婦人。

那八名男女只顧著不斷磕頭默默落淚，也不說話，唯唯諾諾著不知怎麼辦才好。

楚牧心道，這瘦癟乾枯的老頭，看來就是那『聰辯老人』蘇星河了。

也即是棋盤前那跪着的『函谷八友』的師父。

無崖子被丁春秋和李秋水打下懸崖后，就落在這天聾地啞谷內的山洞中苟延殘喘，期待等來個英俊瀟灑的傳人幫自己手刃不肖弟子丁春秋。

蘇星河裝聾作啞隱居在天聾地啞谷，一來是為了保護師父，另一個目的就是以這珍瓏棋局為餌，為無崖子篩選傳人。

最終卻也只等來了個面容醜陋不太靈光的虛竹。

「是誰在哪兒？」

蘇星河怔怔出神的目光突然向外投射而來，厲聲道。

瞬間，函谷八友抬起頭，紛紛轉頭看向入谷口處。

「哈哈，閣下可是聰辯先生當面？在下江湖無名小卒楚牧，慕珍瓏棋局之名而來，不知主人家可歡迎？」

楚牧大步邁前，哈哈笑道。

蘇星河語氣絲毫不見放緩，冷冷說道：「無名小卒怎會知曉珍瓏棋局的名頭？到底是指使你來的！」

楚牧搖搖頭，道：「聰辯先生着想了，你裝聾作啞隱匿在這谷中，不就是為了等待珍瓏棋局的有緣人么？只要這棋局能夠解開，又何必執著破局之人來自何處？」

函谷八友中的康廣陵是個耿直性子，見楚牧言語中對敬愛的師父不利，頓時大怒，躍起來縱身而上，一掌向楚牧拍去。

「哪裏來的黃毛小子口出狂言，竟敢對師父無禮！我先拿下你再說！」

楚牧不驚反喜，笑道：「這暴脾氣，不愧是我楚小爺的師侄！」

他故意想讓蘇星河看出來自己的輕功路數，故而面對康廣陵這一掌並不準備正面硬憾。

心念轉動間，雙腳變換，凌波九天步順勢使出，身形瞬間靈活地側身躲過這一擊。

在兩人擦身之際，又輕飄飄地順手在康廣陵胳膊上一帶，隨手用上了斗轉星移的部分勁力。

康廣陵被自己使出的勁力反震，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便是一個踉蹌撲地。

「大師兄！」

「大師兄你沒事吧！」

函谷八友中的其他七人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扶起康廣陵，然後便對着楚牧怒目而視。

那生性好戰的李傀儡更是興奮地盯着楚牧，摩挲著拳頭躍躍欲試。

「住手。」

蘇星河阻止了準備一擁而上的弟子，臉色陰晴不定，道：「少俠，你方才使得的是凌波微步的法子？」

此話一出，范百齡等人頓時一片嘩然，臉色各異。

他們原本是蘇星河的親傳弟子，自然也是逍遙派門人，但對派中這至高身法卻只曾耳聞並未見過虛實，此刻聽說這初次見面的少年竟然會這步法，立即大吃一驚。

「哈哈，到底還是師兄見多識廣，不錯，這步法確實出自於凌波微步。」

蘇星河悚然一驚，道：「師兄？敢問少俠師出何人？」

楚牧似笑非笑：「凌波微步非逍遙派嫡傳弟子不可學，師兄不如再看看我這一手。」

說罷，楚牧隨手轟出一拳，真氣破體而出，凌空便將青石棋盤前的地面上砸出一個小坑。

「這是！」

感受到那真氣中蘊含的陰陽相濟的氣韻，蘇星河瞳孔猛地睜大，忍不住脫口而出：

「北冥真氣？！」

「你到底是誰？！怎麼可能會我逍遙派掌門不傳之秘？！」

原來，就算是在逍遙派內，也只有一派之主掌門真人，才有資格從上一代掌門處傳承北冥神功，隔代單傳，這門至高神功便連李秋水和天山童姥也不曾學得。

因此，楚牧學得這門功夫的唯一途徑，只可能是在這天聾地啞谷內隱匿三十年的無崖子。

這讓蘇星河如何不驚？

「北冥神功既然是逍遙派掌教不傳之秘，那我當然只可能是從掌教身上學習到的。」

楚牧臉色如常，瞎話隨口就來。

「不可能！」

蘇星河斷然打斷，「你斷不可能從師父手上學到的北冥神功，這三十年我幾乎從未出谷，也從未見過你。」

「莫非是丁春秋那老賊派你來的？」

蘇星河臉色一沉，然後又搖搖頭，自語道：「丁老賊做夢都想從師父那兒偷學北冥神功，連他自己都不會，也不可能是他派你來的。」

楚牧哈哈一笑，道：「師兄，既然想不通，何不讓我試試這珍瓏棋局？」

「既然破局之人便有機會見到掌門真人，待我破了這棋盤，見到了師父真人，你便可知道我是從何處學得的這北冥神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