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玉明希篇 第三十章 山洞的秘密
「族長，你冷靜些。」一位長老勸道。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瓦扎格哈的手已經被碎石劃出幾道口子。
「快停下來，不然你的手可就要廢了！」另一位長老上前去拉瓦扎格哈。
「廢了又能怎樣！先人的基業都毀了，我還留着這一雙手有何用！」瓦扎格哈頹然地蹲到了地上，一雙帶着血的手捂在臉上，肩膀一抽一抽的，足以見他有多傷心。
坐在馬上的阿明揮了揮手：「大傢伙都別閑着，一起動手會快些！」
眾人紛紛到峽口來搬石塊，阿明也下了馬，搬起一個石塊道：「不能都堆在這裏，一會兒就放不下了，都扔到林子那邊！」
在他的指揮下，一群人開始來來回回地把石頭都運到了林子邊。
阿明趁大家亂作一團的時候，悄悄鬆了幾匹馬的韁繩。等到馬匹進了林子，他突然足尖一點，躍上一匹馬。
這個時候夜色已經深，火把並不能照到太遠的範圍，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峽口，根本沒有人發現幾匹馬已經在夜色的掩護下進了林子。
一聲低低的口哨在林子深處響起，阿明循着聲音而去。突然前面的一棵樹上躍下兩條黑影，迎着他而來。
「阿明，這裏！」是玉明希的聲音。
「快，快走！」阿明揮着馬鞭，將另外幾匹馬趕了過去。
玉明希和若平各自上了馬，三個人來不及多說話，直接朝林子外的山下沖了出去。
夜色雖黑，但他們的功夫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這種情況下也依然能看見道路。就這樣，三匹快馬在黑暗中繞開卡戎山寨，向北疾行。
這一跑就跑到了天光大亮，估計他們離埡坪至少也有百十里了。在一處山腳下的河邊，三個人停了下來。
玉明希提早就做了準備，在一線峽前的山林里準備了一個包袱。裏面除了一套衣裳之外，還有易容用的藥膏。
阿明換了衣裳，又被玉明希在臉上捯飭了一番，原本冷峻的青年搖身一變，成了山野漢子。
簡單吃了些乾糧，又飲了馬，三人再次上路。
一線峽前的那群人在搬了一夜的石頭之後才發現阿明不見了。看着被炸成一片廢墟的山洞口，瓦扎格哈將牙咬得咯咯作響：「這個背信棄義的畜生！枉我如此信任於他，還想助他登上君主之位，卻讓他毀了儺摩神。」
「族長，也許不是這樣……」魯迪伽並不知道儺摩神是什麼，他與阿明相處得一直不錯，他覺得那個一向沉默不多言的少主不會是象族長說的那樣。
長老們自然不想讓族裏的年輕人知道有關山洞的秘密，紛紛勸瓦扎格哈回寨子。山洞已毀，裏面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完好。雖說失去了那個秘術的確是讓人痛心的事情，但卻不能夠聲張。否則被現任君主知道了，那整個卡戎氏族也就不會再存在了。
玉明希他們也是算準了瓦扎格哈和卡戎的幾位長老不敢聲張，所以才如此大膽地炸了人家的寶貝，然後從容地全身而退。憑他們三個的功夫，卡戎一族除了以多勝少的人海戰術，並沒有人有能力與他們抗衡。
卡戎長老們一定會將消息全部封鎖。因為一旦泄露出去，卡戎面臨的將是滅族這災。所以他們得硬將這枚苦果咽下，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三匹馬馳騁在八萬大山之間，兩天之後再次到達了雪峰山南麓。為了不給平耶山寨帶去麻煩，他們沒有在那裏停留，而是半路上把上山所需的乾糧備好，直接從另一條路進入到山裏。
直到馬匹上不去的地方棄了馬，步行往山上攀去。玉明希找到之前藏在山石下的包袱，三個人都換了衣裳，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若平將烏黑的長髮結了一個辮子垂在臉前，對着小溪揉了揉臉：「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好。」
玉明希輕笑一聲：「我倒是覺得你扮成我的弟弟挺好玩的。」
「有什麼好玩的，醜死了。」若平手指繞着自己的發梢，「還是趕緊走吧。」
雪峰山還如來時一樣鬱鬱蔥蔥的林木散發着淡淡的草木香，鳥兒穿過樹枝帶來撲簌簌的響聲。
三個人的臉色同時變得嚴肅起來，目光一致投向前方不遠處的林間。
「少主，吾等在此恭候多時了。」
青藍長褂，剛剛過膝的肥大褲子，腰間扎著彩色腰帶。來人正是卡戎的兩位長老，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人，其中就有蕭卡和魯迪伽。
阿明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昂斯長老、烏比達長老，我不是你們的少主，以後請別再這樣稱呼了。」
「先不要管怎麼稱呼。我來問你，為何要與卡戎人為敵？」烏比達厲聲斥問。若不是他們之前驗證過阿明和若平的身份，他都要懷疑他們是不是敵人派來的姦細了。
「我沒有與卡戎人為敵。相反，我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卡戎一族落入萬劫不復之地。也是為了不讓杞牢百姓受到摧殘。」
「胡說！卡戎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何來摧殘杞牢百姓？」昂斯怒道。
阿明眸光冰冷地看向他：「我在大周見多了各種大小戰事，哪一次不是以普通百姓的流離失所為代價？你們只想到了自己，有沒有為杞牢的百姓想想？為了一已私利而想動用那麼惡毒的方法，你想沒想過，最終會有多少人葬身其中？」
昂斯長老就是當初鼓動瓦扎格哈啟動懸魂陣的幾個長老當中最積極的一個。此時聽阿明如此說，還是不甘心地道：「能夠成就君主大業，犧牲幾個普通人又算得了什麼！」
若平氣不過，冷哼一聲：「普通人？普通人就沒有父母嗎？普通人就沒有兄弟姐妹嗎？如果換成你，失去了父母兄弟，失去了親人，你會是什麼感受？」
「就算是你們不願意與卡戎共同成就大業，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來。」烏比達長老隱諱地說道，「我們今天來，只是想帶少主回去向先祖謝罪，還請大小姐不要阻攔。」
若平將阿明護到了身後，厲聲道：「有我在，誰都別想將阿明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