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誰才是鼠輩
「有人來這邊。」
正在屋裏吃東西的眾人停下來，凝神屏息聽傳來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他們準備好隱形斗篷。
兩抹黑影投在窗戶上，一高一矮，遮擋大部分光線。
大家安靜地披上隱形斗篷。
「是我，傑諾斯。」
稚嫩的聲線使他們愣住，紛紛盯着另一個比較高的剪影。窗紙是不透明的油紙，他們看不見另一個人的模樣。
見沒有人應答，傑諾斯的語氣有些焦急：「我帶了瑪森哥哥來。你們放心，沒有人看見我們過來。」
他們看向薛青鳥，用眼神問怎麼辦。
她打手勢示意收起隱形斗篷，低聲朝窗戶說：「你們進來，留意周圍。」
她打開窗戶，果真看見傑諾斯與另一名棕發少年。
待兩人嫻熟又安靜地翻進來，她關緊窗戶。
棕發少年好奇地打量其他人，目光落在整潔的騎士套裝，碧眼亮晶晶。
「對不起，各位。」傑諾斯主動認錯：「我回家時遇到瑪森哥哥，他聽說你們被追捕的事，他想見你們，於是……瑪森哥哥不會通報的！」
「你們別怪他，是我纏着要來。」目光炯炯的瑪森擋在傑諾斯前面。
「我相信傑諾斯因為信任你才帶你來，那麼你找我們什麼事？」薛青鳥本想叫他坐，但屋裏實在沒能坐的空位。
瑪森蠟黃的臉激動得通紅。「我，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從異世界來？」
「是又怎麼樣？難道你們很歡迎？」江小川調侃。
瑪森的眼神異常認真，飽含執著。「我們世界一直存在關於異世界超級英雄的歷史，能夠接觸，我一生無憾！」
「你見過我們就回家吧。村民都不敢出門，你們太晚回家不安全。」
瑪森沒有動，欲言又止。
她就知道少年此趟目的不簡單，先勸傑諾斯回家，別讓他父親擔心。
「但瑪森哥哥……」他扯了扯瑪森的衣角。
瑪森回頭笑道：「小傑，你先回家吧，我想和超級英雄們聊一會，很快會回家的。明天我找你玩？」
「好吧。」傑諾斯依依不捨地翻窗離去。
等薛青鳥再度合上窗戶，夏昱開門見山：「瑪森，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麼事？」
「我……」這時他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局促地撓頭。「不如我先告訴你們有關異世界超級英雄的歷史？」
「好吧，我們有點興趣。」
閆歡讓出床邊的位置給他坐下。
他激動地搓手，回顧那段歷史。「大概兩百年前左右，有十個人來到我們世界，他們聲稱從異世界來，而且擁有很先進的工具和武器。」
「那時候他們教會我們的祖先製造機器、生活技巧等等，改變了祖先落後的生活。後來過了十幾年，又有異世界的超級英雄來，他們同樣帶來先進的機器。」
「大約一百年前變化很大，一些人成了貴族，一些人就成了貧民，我不明白為什麼差距變成這麼大。」
薛青鳥他們悄然對視，明白瑪森來的意圖。
「你的意思是一百年前並沒有貴族，那上面的怪物呢？它們什麼時候存在？」
瑪森想了想，「好像一直都在，圖書沒提過它們不在的時候。從兩百年前開始就有怪物下來覓食，只是不像現在需要貢獻活人！」
一提「貢獻活人」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揍人一頓。
「你想改變現狀？」夏昱一針見血。
瑪森羞紅了臉，局促地頷首。「我不想那些貴族掌控我們的生命，憑什麼他們能安排我們的生死？這屋子的一家就是變成怪物的糧食，而且不止這一家，還有隔壁、鄰村、各個村鎮都要貢獻。」
他緊握雙拳。
「想改變現狀無可厚非，但你想過改革可能要犧牲一條村子、一個鎮子或者你的朋友嗎？」
「犧牲？我知道會有很大變化，總比現在好吧？」
薛青鳥失望地搖頭。「你沒明白犧牲意味什麼，沒做好覺悟。你僅僅希望不用貢獻，不用拾荒，不用住在這種地方，想拉上層的貴族下台，在此之前你做了什麼準備？」
「我們有！我們暗中成立組織，等待機會推翻貴族的統治！」
「機會是指什麼？」
他不解其意，「現在不就是機會嗎？」
閆歡語氣冷淡：「如果你們推翻成功，怎麼安置所有貧民？用什麼形式管理這個世界？怎麼解決怪物狩獵的難題？」
一連串問題使瑪森啞口無言。他環顧眾人的表情，發現他們並不如自己有鬥志。
「你們不願意幫我們嗎？」
「為什麼要幫你們？」
瑪森語塞片刻，無措地反問：「超級英雄不都幫助我們的嗎？」
田橙和葉莉婭氣不打一處來，理所當然的語氣鬧哪樣。
「哪條規定說異世界的來客必須幫助你們？再說，以前異世界的來客給你們帶來科技，發展成這樣是你們的問題，為什麼要異世界的來客收拾爛攤子？」
薛青鳥咄咄逼人地反問。
「什，什麼……有你們加入，我們的勝算更大！何況，對擁有先進機器的你們來說不難吧？你們見死不救嗎？」
她忽而想起第一個位面遇到的張麗，當時她也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自己。
她眼神漸冷。
「瑪森你聽着，外人沒有義務幫助你們。這是你居住的世界、是你的家，想改變現狀就靠自己，如果老想着外力幫助，你們只能一輩子活在怪物和貴族的陰影下。」
「那你們來這個世界做什麼！」他憤怒地站起，眼睛急紅。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她一瞥窗外的光線，深知黑夜即將來臨。「回家吧，時候不早。」
他不甘心地攥緊髒兮兮的褲管。「你們不怕我向警衛隊告密嗎？」
「以此威脅沒用，我們有方法脫離追捕。再送你一句勸告，頭腦發熱幹不了大事，先讓你心中那團怒火冷靜下來。」
「呸！我以為異世界的來客都是勇敢的英雄，沒想到你們是膽小勢利的鼠輩！我和小傑錯看你們了！」
瑪森氣沖沖地打開窗戶翻出去，怒瞪他們一眼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