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第一陰華

小寶往下一躺，悠悠說著：「這裡好涼快！比床上舒服多了！」說著用袖子扇了幾下旁邊的空地，對雀舞說：「姐姐也躺下來。」

雀舞聽話的挨著小寶躺下，兩人頭抵著頭，肩挨著肩。

「好美啊！」雀舞看著夜幕中的一輪圓月和星光點點，輕輕讚歎。

小寶凝視扭過頭來，看著雀舞吹彈可破的粉臉說：「卻不如姐姐美。」

雀舞白了他一眼：「你今兒個可真的是吃了蜜了？一直說這些哄姐姐開心的話。」

小寶一愣，也奇怪這些話根本就是平日自己不會說的，也不知道今晚連草稿都不打的信手拈來，說的這般流利，卻是為何？莫非真的是那七霞寶曇的緣故？

雀舞看著夜空，輕輕一嘆：「小寶，你喜歡姐姐嗎？」

小寶用力的點點頭說：「喜歡！」

雀舞微微一笑，接著問他：「那蔚兒和蝶軒妹妹呢，你喜不喜歡？」

小寶再次點頭：「喜歡。」

雀舞撅起小嘴，轉過身來，在小寶臉上一刮：「你啊，真是個風流鬼，多情種！」

小寶有些害羞，又有些好奇的問她：「姐姐，這樣…是不是不好？」

雀舞嘆息了一聲，伸手撫摸著小寶的臉龐，說：「掌門師公說，你絕非池中之物，他日功大擎天。似你這般人物，又豈可專情於一個女子呢？姐姐也想讓小寶心繫我身，卻不敢獨享。只求他日小寶眾美在懷，還記得當初為了姐姐甘嘗百苦之情…」

小寶一把抓住雀舞的手說：「姐姐，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忘了很多事，也遇到很多事，但是姐姐待我的好，我一輩子都會銘記於心！」

雀舞螓首埋在小寶胸前，閉上眼睛輕輕說：「姐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兩人相擁而卧，再不說話，心中卻升起甜情蜜意，在這月光之下，星空之中，如神仙眷侶一般，緊緊相擁。

眼角突然有一道亮光閃過，小寶扭頭一看，立即拉著雀舞的手站了起來，興奮的大叫：「姐姐快看，流星！」

耳邊卻並未傳來雀舞的應聲，反而因為他站起來的太急，把雀舞拉的一個趔趄，身體一滑，從屋脊上滾落下去！

小寶大吃一驚，不明白雀舞姐姐這是怎麼了，要說姐姐的功夫在內室弟子中雖然派不上名頭，輕身術卻十分不錯，可是現在為什麼會如此不加掙扎的滾落下去？她一定是犯病了！

顧不得其他，小寶猛撲上去，緊緊抱住了雀舞的身體，嘴裡叫著：「姐姐！」低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只見雀舞的粉臉上蒼白一片，自己的胸膛上也透進絲絲涼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突然一空，小寶暗叫一聲不好，把摟住雀舞的胳膊一緊，然後身體一翻，讓自己在下面，「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咳咳！」這一下摔的可真是不輕，小寶差點沒背過氣去，雀舞的額頭也重重的砸在他的嘴上，一下子將他的嘴唇給撞出了血，而雀舞的額頭也因此碰破了一層皮，流出了殷紅的鮮血！

小寶嚇得一把摟住她，用自己的嘴唇吻住了她的額頭，將血跡吸干，大聲叫著：「姐姐你怎麼了？可是寒毒又發作了？你等著，我去幫你找火草種！」

雀舞緊抱著小寶的身體，顫聲對他說：「不要走，小寶！抱著姐姐，你身上好暖和！」

小寶聞言連忙抱緊了雀舞，嘴中不停的問她：「這樣好些了嗎？你把手放在我的腋下，這樣是不是暖和了一些？怎麼好端端的寒毒又犯了？是不是讓風吹的著了涼？…」

雀舞搖搖頭，眼神中既羞又奇，將螓首埋在小寶的懷裡說：「現在好多了！被小寶抱著，姐姐體內的寒氣就像是被蒸發了一樣，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眼睛突然看到小寶嘴上的鮮血，驚叫一聲：「你怎麼了？可是剛才姐姐掉下來的時候把你砸傷了，怎會流了這麼多的血？快讓我看看！」

對於這個唯一走進自己心扉的男子，雀舞對他的關懷，早已經超過了對待她自己！眼見小寶受傷，嘴唇被她的額頭給撞的血肉模糊，心疼的幾乎要哭出聲來，幾乎想都不想，螓首一低，吻在了小寶的唇上！

而小寶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丹田之中龍印丹坯的破碎，一朵由七個花瓣組成的心丹冉冉綻開，雖然並沒有任何色彩，卻還是感覺到了氣流的涌動！

白色真氣和一股粉紅烈氣同時出現，在他丹田之中彙集，白色真氣進入那像花一樣的心丹裡面，粉紅烈氣卻進入了雀舞體內。

小寶心中一動，不舍的離開雀舞的櫻唇，臉上慢慢浮現出興奮的神色，口中喃喃說道：「原來雀舞姐姐也是陰血女，這就是第一陰華了吧？我明白了！」

雀舞身體還在顫動，小臉布滿了誘人的桃紅，眼睛卻茫然的看著小寶，禁不住問道：「小寶，你在說什麼？什麼陰血女？什麼陰華？」

小寶吻著雀舞眼角的淚滴，愧疚的對她說：「我身上有點奇怪，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希望姐姐不要記住今晚，我願意跟姐姐過一生一世！」

雀舞輕嘆一聲，扭了一下小寶的耳朵說：「姐姐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會記得清清楚楚！或許你真的是姐姐命中注定的小冤家！以後小寶定不會只有姐姐一人，姐姐怕到時小寶會忘了姐姐…」

小寶連忙搖頭，坐起來舉起手指對著月亮說道：「我發誓！我一定會對雀舞姐姐愛護一生一世，如有違背…」

唇上突然一溫，雀舞已吻住了他，半響才鬆開說：「姐姐不要你發誓，姐姐信！」

小寶笑著抱住了雀舞的身體，雙手卻在她的胳膊上輕輕一摸，然後舉起手來，對著月光問道：「姐姐，這是什麼？」

雀舞一看，小寶的手掌上像是鍍了一層霜，用手一摸，竟是一層細細的冰粒，面色一變，雙手在自己身體上也探摸了一周，暗自運氣，半響才驚喜的對小寶說道：「弟弟，姐姐的寒毒已經清除了！你治好了姐姐的頑疾！」

還有一天就是自己的壽辰了，看著滿院弟子奔跑忙碌的身影，站在拜仙閣里的柳翻海嘆了一口氣，對身後的柳如風問道：「武師以下的弟子可都遣派下山了？」

柳如風沉聲應了一聲：「昨日已告訴他們了，都走了。」

柳翻海點點頭：「現在內殿弟子共有多少人？」

柳如風毫不思索的說：「拳掌堂一百二十人，刀劍堂一百人，飛雲堂二十人。加上四名護座，共計兩百四十四人！」

柳翻海沉吟了一會，淡淡的說：「等下讓他們也下山吧！」

柳如風愕然看著他說：「爹的意思是，由我們二人來對付極地宗？」

柳翻海笑著說：「本來我想自己來對付，但深知你秉性，此刻是決不會離開的，所以也不曾開口。你覺得弟子們留在山上，會抵擋住陰蛇王的進攻嗎？他們都是中原武林的血脈，不可白白流失。散去吧！」

柳如風低頭應聲：「是！」

柳翻海長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柳如風說：「風兒，爹本想過完這次壽誕，便把掌門之位傳給你，卻不料…唉！」

柳如風大急：「爹，如風從未想過此事！如風只想為爹多分擔一些，不願見爹那麼操勞。」

柳翻海看著柳如風的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微笑著說：「如果這次凈水蓮座能逃過一劫，爹就把它交給你，你和戀月再給我生個孫子，我退隱江湖，豈不是神仙般的日子？」

柳如風臉色一紅，吶吶說著：「爹，孩兒不孝，讓您盼了這麼多年都未能如願…」

柳翻海擺擺手：「這是我們柳家的命。蔚兒嬌憨可愛，卻是托育而生，不食母乳，十四乃成。今年她正好已是十四歲，我們柳家肯定會再有子嗣。」

柳如風皺眉問他：「爹，祖先預言只是傳說，恐怕…不足為信。」

柳翻海突然厲聲斥罵：「不可胡說！」

柳如風豁然變色，低著頭說：「是！」

卻又有些不甘心的抬頭看著父親說：「那既然祖先早有預言凈水蓮座有此一劫，為何不告之破解之法？小寶真的是傳說中的玄帝重生，那爹也明白他未啟神智之前乃是災星轉世，所到之處家毀人亡，派散宗滅，為何爹還要帶其上山，引火上身？」

柳翻海正色對他說：「當年官營大仙把凈水蓮座交予祖先，就是相信柳家可擔此重任。十二仆奴，官營大仙最是慈悲為懷，當年受玉帝蠱惑囚禁玄帝，也是不想戰禍發生。

只是他對此事也是極為後悔，故用凈瓶中一片柳葉，做成一人模樣，傳其仙技口訣，托其安妥玄帝重生之身。這是我們柳家的職責，絕無推諉的道理！」

說道這裡，柳翻海的臉上現出一股傲色，似是十分榮耀一般！

柳如風趕緊說：「那傳說柳家也因此重任飛升仙家，光宗耀祖，為何現在確是要面臨家破人亡的局面？」

柳翻海拂動長須：「破而後立！柳家真正的榮耀不在歷代祖先，也不在你我，而是我那還未出生的孫兒身上！日後我孫出生，名字當叫隨雲，切記！」

柳如風躬身回應：「是，爹！」

柳翻海點點頭說：「好啦，你去通知孩子們吧！」

柳如風猶豫著說：「爹，弟子全都遣散，明日各路豪傑來賀壽，只你我二人，怎能應付的來？」

柳翻海哈哈大笑：「你說冰雪令出現在凈水蓮座，還有何人敢上山拜壽？」

柳如風嘆息：「這也是。爹，你有把握對付陰蛇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