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爭吵

正當兩人玩的熱火朝天時，只聽房間外面響起開門然後關門的聲音，關門之聲震耳欲聾，這關門的人彷彿帶著怒火。

鹿窈和蔚瑾瑜不自主的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媽在休息，你關門的聲音這麼大幹嘛？」聲音來自一個女人。

「你還知道關心媽，你每天夜裡一、兩點才回來，早上睡到九、十點才起來，一起來就是捯飭你的臉，什麼時候見你起來燒過早飯給窈窈和媽吃！」而這個聲音來自一個男人。

毋庸置疑，這兩人便是鹿窈的父母，今天鹿母破天荒的回來的很早，現在才九點。

「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以為我每天一兩點回來都是在外面玩的嗎？」鹿母似乎也被激怒了，她尖銳的聲音蓋過了鹿父。

「對，每天都是見客戶、簽單子，忙的不得了，窈窈從小到大的家長會你一次也沒有參加過，媽生病去醫院掛水你也一次沒陪過，你的眼裡就只有你那個工作！」鹿父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以為每個人都要像你一樣朝九晚五才叫生活對嗎，如果就靠你那點老師的工資，我們全家都得睡大馬路上去。」不得不承認，鹿父的工資根本不能養活這麼一大家子，鹿母每天忙忙碌碌，一個月能拿一兩萬的工資，雖然這個家鹿母的關心很少，但是她也是主要的經濟來源。

「既然你嫌棄我是個掙不了大錢的老師，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我？」鹿父被鹿母的話給激到了。

當年鹿母只是一個公司的小文員，機緣巧合下認識了當老師的鹿父，兩人談了半年的戀愛就見了家長準備結婚，生了鹿窈之後，鹿母才發覺養一個孩子的代價是多麼的重大，而他們兩人的工資實在不夠養房養車養活一家四口。

鹿母便辭掉了當時穩定的白領工作，跳槽去了另一家企業文化稍大一些的公司，從最底層的銷售員工開始干起，一年又一年的積累，她終於當上了銷售經理，工資也是愈發的高了。

鹿母沒有回答，外面安靜了一會，「我不想跟你吵，這麼多年了，窈窈也都這麼大了，吵成這樣沒有意思。」

隨後，鹿母回到自己的卧室，將門關上。

鹿父在客廳有些氣惱，他用力的踢了一下凳子，然後去了陽台，把自己反鎖在陽台上。

房間里的鹿窈一聲不吭，她的表情是那麼的無助痛苦。

蔚瑾瑜是知道鹿窈家的矛盾的，但是第一次親耳聽到鹿父鹿母的爭吵，其實他們家的情況也是這樣，只是恰恰相反的是，他的爸爸是忙碌的那個，但是他的媽媽從來不在意蔚父的忙碌，兩人也從不吵架，似乎成了一條平行線，沒有交點。

「別難過，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蔚瑾瑜短暫的思考過後，他將鹿窈的腦袋擁進懷裡，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鹿窈的頭髮。

「謝謝你，蔚瑾瑜。」鹿窈的聲音有些沙啞。

其實鹿窈是幸運的，因為每個人的生活都會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煩惱，但是所有人都缺少一個在悲傷時刻將自己擁入懷中的人，可是鹿窈有，有蔚瑾瑜這麼一個無時無刻陪伴在身邊的人。

鹿窈不記得蔚瑾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此刻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漸漸的，她的眼皮開始打架，最後床頭的夜燈也沒有關就進入了夢鄉。

她是個很容易做夢的人，可能是因為想的事情太多了，但這個夜裡，她在夢裡就只聽見蔚瑾瑜的那句話，「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夢裡沒有色彩，沒有人影，只有那句反反覆復的話，

當鹿窈終於沉浸在這句話里時，鬧鐘忽然響起，她被猛地一驚醒，心臟開始無規律的跳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那種慌張的感覺很難受，像是要把自己吞噬掉，鹿窈趕緊起身，拿起桌子上那杯已經冷卻的涼水，她咕咚咕咚幾口，涼意從舌頭滑到咽喉再到胃裡，一瞬間清醒許多，心跳也沒那麼快了。

這種感覺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時常出現，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鹿窈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認為有些緊張才會這樣。

鹿窈穿好衣服準備去洗臉刷牙，今天燒早飯的人不是爸爸，而是每天都見不著面的媽媽。

「窈窈你醒啦，本來我還想讓你多睡會的再喊你起床的。」鹿母端著盤子從廚房走出。

鹿母長得很好看，鹿窈大概也是遺傳了她的基因，眉眼間竟格外相似。

「再遲就來不及上學了。」鹿窈很少和母親說話，也很少能看見母親在家忙碌的身影，只有過年的時候，他們一家才會有聚在一起的時間。

「那你快去洗漱，然後過來吃飯。」鹿母說著又回到廚房裡面去。

「爸呢？」鹿窈隨口問起。

「他學校今天有公開課，要早點去準備，所以他先走了。」鹿母從廚房端出兩個碗往奶奶的房間里走去。

鹿窈不再多言，她走到衛生間開始洗漱。

看著鏡子里那個漂亮的女孩，有些出神的想著。她很少注意自己的外表，有的女生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學習打扮，知道要買首飾衣服，但鹿窈似乎不太在意這些，不過偶爾還是會對著鏡子臭美一下。

鏡子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揚，都說青春期的男女生，多多少少臉上都會有些痘痘或者閉口、黑頭，可是這樣的話放在鹿窈的身上似乎並不成立，她的臉蛋潔白無暇，除了眼底淡淡烏青之外再無其他的痕迹。

眉色如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紅唇輕抿，眼若星辰，髮絲垂在肩頭，素麗溫柔，這是鹿窈安靜時的模樣。

她的五官拆分開來很平常，沒有什麼特色，可是組合在這張臉上，卻又是一種青澀、一種美麗，殊不知將來全都長開，又會是怎樣一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