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堅強的堡壘

這件事的後來。

劉琦月原是從S市北城區的一所普通中學被挑選來了市一中念初三，她的成績並不是特別好，但是她的父母望女成鳳，得知有這個可以來市一中的念初三的機會，便找了很多關係讓劉琦月進了一中。

那天，劉琦月的父母一來便給了她兩個嘴巴，當著眾多老師的面破口大罵著劉琦月，說花了這麼多錢，找了這麼多關係才讓她來市一中，沒想到她在這裡不學好，交了一些不三不四朋友，還學會了打架鬧事。

雖然劉琦月的父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但還是央求著學校將劉琦月留下。

學校本身是想讓她回到北城區去念書，說是讓她回北城區，實則就是將她從市一中開除，她的父母怎麼肯，另外又塞了些錢給年級主任。

但是最後的決定權還是交給了鹿窈，學校和劉琦月的父母說，只要鹿窈肯原諒劉琦月，那一切都好說。

於是劉琦月的父母就準備在學校門口等鹿窈放學。

這日放學，學校的人陸陸續續的往外走，鹿窈和蔚瑾瑜也在其中，兩人說說笑笑。

剛出校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就跑到鹿窈面前，一臉像花似的笑容。

「你是鹿窈同學吧？」那女人笑著問道。

「嗯，阿姨你有什麼事嗎？」鹿窈停下腳步，一臉疑惑的看著這個女人。

「鹿窈你好，我是劉琦月的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我們家琦月回家后被我和她爸爸狠狠的批評過了，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看可不可以別讓學校開除她，還有幾個月都要中考了，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好好學習不受這些事情的影響考個好高中。」劉琦月的媽媽的話聽似很有禮貌，但最後一句話讓鹿窈有些不滿。

「阿姨，您這話就讓我搞不明白了，什麼叫希望她好好學習不受這些事情的影響，難道這些事情不是她自己惹出來的嗎？沒人讓她帶朋友進來挑事，也沒有人無緣無故要開除她，我不管學校怎麼做決定，反正在我這裡是不會原諒她的，您請回吧！」鹿窈擺出絕不讓步的姿態。

劉琦月的媽媽原以為小孩子很好哄的，打個招呼就可以了結的事，沒想到鹿窈這麼決絕。

「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刻薄呀？我女兒又不是犯了什麼大錯，你們何必這麼咄咄逼人，不通情理。」劉母的話成功惹怒了一旁的蔚瑾瑜。

蔚瑾瑜先開了口，「對，我們就是這麼咄咄逼人，不通情理，你女兒打了人，暫且不說別的，就連一句最基本抱歉都沒有說過，您這個當家長來找我們希望鹿窈原諒你女兒，你也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

「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有些嚴重了，不過我能看出你家家風一脈傳承，所以覺得劉琦月同學有這樣的行為也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如果我們走法律程序，你家不僅要陪鹿窈精神損失費還要帶鹿窈去醫院看臉，女孩子家最重要的臉蛋要是毀了，你們家賠的起嗎？」

「你們還是市一中的學生呢，說話夾槍帶棍的，和長輩說話一點素質都沒有，又不是我女兒打的她，幹嘛要我們賠償！」劉母聽了蔚瑾瑜的話，頓時變了臉色。

「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充其量是個人，想當我長輩，你還高攀不起，別說這麼多了，就讓你女兒回家等著被退學吧！」蔚瑾瑜說完就拉著鹿窈走開了。

「你，你們站住，別走……」劉母在後面叫喊著，前面的蔚瑾瑜當做聽不見，拉著鹿窈往家的方向走去。

鹿窈愣愣的看著在前面拉著自己胳膊的蔚瑾瑜，在他剛才和劉母的對話里久久不能回神。

這件事鹿窈並沒有告訴爸媽，她知道爸媽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擔心會難受，鹿窈覺得不就是一個巴掌，自己都這麼大了一定可以解決的。

可是那種沒有家人依靠傾訴的感覺很委屈。

這兩天，沒有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只有蔚瑾瑜，無論是默默的安慰自己還是像剛才那樣站出來反駁著劉母，鹿窈看在眼裡都是十分的感動。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底建起了一座堡壘，無論外界的流言蜚語又或者是槍林彈雨，這座堡壘始終不會動搖，這個堡壘是一個人。

蔚瑾瑜。

晚上的風明明很涼，可是看著前面高大的肩背，鹿窈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那個男孩為她撐起了所有的堅強，那些堅強像是一塊透明的牆壁，苦難在牆外邊，鹿窈在牆裡面，透過這透明的牆壁她看得見所有險惡，可是卻不畏懼。

因為她知道始終有一個人與她並肩同行。

忽然，蔚瑾瑜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著鹿窈，問道，「鹿窈，你難受嗎？」

鹿窈一怔，隨後搖搖頭。

「可是我難受。」蔚瑾瑜的眼珠閃著晶亮，劉琦月媽媽的話讓他覺得忿忿不平，怎麼會有人可以這樣蠻不講理。

「沒事的，本來也不是我們的錯，我們無法改變一些人，就像魚在水裡洗一輩子也不會洗掉身上的腥味。」這句話是鹿窈在很小的時候在一本書上看到的，那一刻，她恍然大悟，這個世界千奇百怪，不光是指世界的形態，也是指人，每個人的靈魂都與另一個人不一樣，別試圖改變一個人，因為人有些特質就像是魚身上的腥味，與生俱來，永遠無法磨滅。

黃昏中，蔚瑾瑜看著鹿窈的眼睛。

她的眼珠，如星辰一般，烏黑光亮。

只一眼，就如同掉進外太空，周身的氧氣都被抽走，有些窒息。

而後，回過神來。

「好了，別難受了，給我唱你最近在練的那首歌唄！」鹿窈挽著蔚瑾瑜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去。

「哼哼哼…」蔚瑾瑜輕輕的哼道，帶著一些不開心。

「好好唱。」鹿窈捏了一下蔚瑾瑜的胳膊。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用一種魔鬼的語言，上帝在雲端，只眨了一眨眼，最後眉一皺，頭一點…」蔚瑾瑜輕聲唱著，聲音低低的，很好聽。

「唱高潮的那部分。」鹿窈又說道。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以前，情動過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蔚瑾瑜變聲比較早，現在的聲音已經比較像成年人了，教他的音樂老師說他度過了一個完美的變聲期，擁有很好的聲線。

「不行，換一首，唱涼涼。」

「涼涼涼涼涼涼，鹿窈就要涼涼！」蔚瑾瑜笑道，他的心情好些了，開始戲弄鹿窈了。

「你才涼涼呢！你又膽肥了是吧？」鹿窈用力捏了一下蔚瑾瑜的胳膊。

蔚瑾瑜吃痛，掙脫開鹿窈的手，向前跑去，鹿窈也隨後追上。

晚風襲襲。

落葉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