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 謝謝

麥卡倫回頭看著尾部纏繞的古凡，黃褐色的瞳孔中，流漏出對這個世界的不舍。

蛇頭揚起，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吼叫，尾巴用力向著空中甩出。

昏迷中的古凡穿破海浪，擺脫陰影的籠罩。

「，謝謝你為我，以及家人報仇！」

意思早已模糊不清，受到海水的擠壓，古凡看著慢慢變小的蛇身，一股至純至柔的真氣沿著海水渡入到麥卡倫的身上。

「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希望你能活下去。」

巨石落下，擊打在海面上。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力，讓麥卡倫的蛇身快速下沉。

「噗~」

從海平面飛出，古凡看著天空中的驕陽，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砰砰砰~」

爆炸還在繼續，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古凡，再一次落入海中。

身體得到了氧氣的供應，機能逐漸恢復，思維也變得敏捷起來。

落入海中，穩住身形，古凡快速向著海島的反方向游。

隨著山體的坍塌，周圍的海域變得波濤洶湧。

哪怕古凡的身體素質現在已經突破脫凡境，游泳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海嘯的速度。

一波波海浪，此起彼伏一次次把古凡拍入海底。

遊了不知道多遠，回頭再看海島時，只有一個模糊的小黑點。

仰面朝上，隨波逐流。

古凡看著正值中午的大太陽，舔了舔發乾的嘴唇。

事情已經遠超他的想象，大海茫茫。沒有交通工具，一味的隨波逐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到過往的船隻，更別提陸地了。

傷口長時間的被海水的浸泡，已經翻捲髮白。

幾條鯊魚順著血腥味向著古凡的方向游來，準備享用今天的美食。

還不等它們靠近，古凡隨手甩出幾道真氣。

劃破海水，十幾米之外鯊魚頭部被洞穿，鮮血染紅了海面。

僅剩的真氣用盡，古凡也失去了僅有的保命手段。

值得慶幸的是，海島的沉沒沒有引發海底火山爆發。

隨著海浪的起起伏伏，有了稍許真氣的古凡，運用真氣給自己做了一艘冰船。

身下的冰散發著陣陣寒氣，躺在上面，他動都不想動一下。原因無他，為了維持冰與融化的速度，他必須時刻維持這對冰船的真氣輸送。

晚上的星空黑美，風很大，很冷。

半個多小時前，古凡見到一艘貨輪從附近海域經過。

在沒有驚動穿上的海員的情況下，古凡潛入到貨船的駕駛室，偷取了一些急救藥，給自己做了一下應急處理。

海上漂浮的日子並不算無聊，偶爾為了吃上一頓熱飯，古凡會趁著海員休息的時候到廚房自己做些吃食。

當然，大多數的時候，古凡還是在和船員玩躲貓貓的遊戲。

在穿上渡過了四天的時間，隨著汽笛的響起。

古凡從睡夢中醒來，看到了遠處隱約可見的大陸架。

連續的汽笛聲響起，周圍的船舶越來越多。駁船開始靠近，對船舶進行檢查。

看著駁船上掛著的華夏國企，古凡感到萬分慶幸。

趁著船員不注意，古凡從船尾小心翼翼的跳入海中，向著陸地方向游去。

外國船隻進入華夏境內，除了必要的報關之外，還會有專門的海警上船進行檢查。

為了避免被發現的危險，更不想惹什麼麻煩。古凡選擇辛苦一些，直接游向陸地。

半個小時候，古凡站在陸地上，看著遠處的大海，「以後誰在我面前說大海漂亮，老子就跟誰急！」

在行動之前，除了手機之外，剩下的東西全部放在了車內。本以為是一次很簡單的行動，結果跑到海上呆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穿著乞丐裝的古凡，站在高速路口，「MMP，怎麼是D市啊，這裡距離京都可是有八百多公里啊？」

找路人借電話的事情，他在路上不知道試過多少回。結果顯而易見，一個個看他的穿著，都是避而遠之。

聯繫葉天明？

想想自己出去這一個月，葉天明那邊對自己一定又是一頓數落。

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低調回京。葉天明不找自己，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古凡無力吐槽。

白天高速路上的車流較多，不適合乘坐「順風車」。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養精蓄銳，等到晚上行動。

第二天的凌晨，古凡在公寓內好好洗了一個澡，然後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中午，在銀行取了些錢后，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飯點，古凡正準備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菜剛上齊，一個人就坐在了古凡的面前。

看著那陰沉的可以滴出水的臉，古凡乾咳兩聲，「老闆，來兩瓶啤酒。」

葉天明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你還知道回來？」

摸了摸鼻子，古凡用手把啤酒打開，給葉天明倒了一杯，「我的家在這裡，不回來能去哪了？」

把杯中的啤酒一口喝下，葉天明說道，「出去走走！」

古凡用筷子重重的敲了幾下桌子，「大哥，咱們能不著急嗎？我一個多月沒有吃熟食了，能不能等我把這頓飯吃完！」

從古凡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很多東西，聯想到之前M國對寇國海域的封鎖，以及某一個小島的沉沒。葉天明皺眉問道，「你的身份沒有暴露吧？」

夾了一筷子肥腸，古凡想了許久，「無法保證。」

聽到古凡的回答，葉天明手中的一次性水杯被捏的「咯吱，咯吱」響。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古凡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伸出兩隻手指夾了夾。

見古凡如此，葉天明從兜里掏出煙，重重拍在桌子上，「自己拿！」

點上煙抽了一口，緩緩吐出，古凡站起身，「走吧，找個地方聊聊去。」

坐上葉天明的車，一路無話。

兩人來到京都的郊外，某個山丘之上。

葉天明看著下方的喧鬧的城市，「這一個多月都去哪裡了？」

對於葉天明的問話，古凡也沒有隱瞞，把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的全部說出來。

古凡雙手插兜，看著醫院方向，「黃笑笑她醒了吧？」

「嗯！」在得知寇國的行徑之後，葉天明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你出去后第三天就醒了。」

在海島之上，古凡見到了太多人不人，獸不獸的實驗體。想到他們被獸慾支配，漸漸失去人性。

古凡回過頭看著葉天明，「國家準備怎麼做？」

島上見到的那一幕幕，不想讓它發生在自己的領土上。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源上抹殺。

如果是陌生人，古凡會毫不猶豫的篡改對方的記憶，亦或者直接抹殺。可對方是自己的初戀，是自己一直戀戀不忘的人。

不是古凡冷血無情，是他在那座島上看到了太多黑暗的地方。人性是貪婪的，自私的，以及……

葉天明遲遲沒有回答，再得知島上發生的事之前，他心中還是傾向於基因融合的。可現如今，他的也有些猶豫了。

沒有得到回答，古凡已經知道了上面的意思了，「人的自控能力是有限的，基因融合以為這人的思想以及某些生理特徵發生改變。當思想與力量無法達到完美的統一，基因融合技術不會給咱們的國家帶來光明，反而是黑暗。」

黑暗嗎？葉天明不清楚，但從古凡的描述中，也大概能夠想到一些。

「野獸是殘忍嗜血的，鮮血能夠刺激獸性的爆發。再加力量，以及權利，金錢的外物干擾，實驗目標雖可以在官方的管轄範圍之內。可一旦這個管轄鬆弛下來，就猶如現如今的華夏古武界一樣，將會成為另一大隱患！」古凡閉上眼，心情沉重。

葉天明嘆了一口氣，「你說的這些，我會向上面彙報的。至於上面如何決定，我就無法左右了。」

古凡皺眉不語，正如葉天明所說，上面就算明面答應下來不搞這類研究。背地裡如何做，誰又能知道？

揉了揉眉心，古凡想了一下，「如果必須要做基因融合技術的研究，千萬不要在人身上實驗，這是我的忠告，也是一個警告。」

葉天明玩味的看著古凡，「你拿什麼警告？」

古凡身上氣息緩緩釋放，脫凡境的實力徹底展現在葉天明眼前，「華夏是我的祖國，我不想看到這片土地被某些人的私慾變得人心惶惶。」

感受到古凡身上的氣息絲毫不下余自己，葉天明驚愕了幾秒，然後苦笑，「你這傢伙，華夏不只是你的祖國，也是我的祖國！你放心好了，在我的權利範圍內，一旦發現有人用基因融合技術做人體實驗。不用你出手，我也會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該聊的東西都聊完了，古凡轉過身順著山路一步步向著京都的方向走，「回頭幫我把身份證等信息補辦一下，謝謝啦！」

看著古凡的背影，葉天明並不像剛才那般輕鬆。

掌握了基因融合技術，國家方面就可以大規模的「生產」古武者。

想到這其中的誘惑，葉天明心情沉重。如果上面真拿人體做實驗，他也不清楚，會不會和古凡站在同一立場，做出違背現如今的思想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