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道歉
林媚兒倚在蘇月白懷裏，手指顫巍巍拉住她的衣袖，像是要努力說點什麼。
「你想說什麼就說，我都聽着呢。」蘇月白柔聲說道。
「對不起……」林媚兒的聲音很輕，像一陣虛無縹緲的風，很快就散去了：「對不起，是我當初鬼迷心竅，和菲晴一起害了你，是我不好，其實你一直都待我好，我知道的。」
「我……你現在不要自責了。」蘇月白在她生命快要結束時，原諒了她：「都沒有關係了。」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林媚兒緩緩流了淚，拽著蘇月白道：「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的。」
「是，是朋友，」蘇月白忙不迭點頭道：「我們一直是好朋友，到死都是。」她想她不會忘記林媚兒的。
當她離開后，林辰宇又回來了，最後林媚兒死在了他的懷裏。
「陛下節哀。」身後的內侍跪了一地。
林辰宇沉默良久，命人先將林媚兒的屍體送回去，讓武安侯最後見一見自己的女兒。
「是菲晴做的。」林辰宇站起身來道：「媚兒告訴我，是菲晴在宮中有一條密道，她放那些人進去的，也是她最先提議，讓陳暉殺了林媚兒的。」
蘇月白倒吸一口冷氣，原以為林媚兒的死是陳暉一人所為，沒想到菲晴能決絕如斯，不過仔細想來，這也符合她一貫冷酷的作風。
「她在哪裏？」蘇月白問道，她現在恨不得削了菲晴。
「城郊。」林辰宇同樣怒氣沖沖，很快一行人和禁軍們就跟着去了。
此時戰爭已經趨近結束，在帝都的鐵騎軍已和驃騎軍握手言和，兩方不再製造血腥事端了。
赫山王這次帶了朝雲來，如今戰事結束，兩人便準備回去了。
「王爺這是要去哪裏？」在和林夜墨簽訂完停戰書後，赫山王好奇道。
「城郊還有一夥前朝餘孽，其中有前朝郡王陳暉，還有菲晴帝姬，我得趕過去。」林夜墨說道。
「帝姬落到他們手裏了？那可得快一點。」赫山王隨口說道。
「不是這樣的，」林夜墨搖搖頭道：「帝姬叛變了。」
這下赫山王目瞪口呆，沒想到一國公主還能幹出這事。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我想在郊外那種地方，用得上你的鐵騎。」林夜墨從心底里承認，赫山鐵騎在清掃中特別好用，比驃騎軍還好用。
赫山王還在猶豫，朝雲卻道：「我們去吧，正好我有一些話，想和菲晴帝姬說――如果她還沒死的話。」
「好。」赫山王答應了她的要求，儘管他並不明白朝雲能和那人說什麼。
事實證明鐵騎來得恰到好處，本來禁軍趕到時，陳暉等人還想在逃跑路上做最後的掙扎，一見大批鐵騎壓境，嚇得當場跪地投降了。
「帝姬呢？」林辰宇的聲音冷得像寒冰一樣，這一次他真的會殺了菲晴，叛國加上害死林媚兒，死一回都是便宜她的。
菲晴如今明白大勢已去，跪在地上扯著林辰宇的衣袍，一個勁地哭着求饒。
「你都把林媚兒害死了，哪來的臉面向我求饒？」林辰宇甩開了她的手道。
「可我的你的妹妹啊，你怎麼能殺死自己的妹妹……」菲晴哀哀哭了起來：「二哥哥，二哥哥你不能這麼狠心。」
她見求林辰宇不管用，又轉而來拉林夜墨：「大哥哥，大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哥哥……」
「別說了。」朝雲咳了一聲道：「你確定他們是你哥哥？」
此言一出，聞者皆驚。
但他們還不明白這話意味着什麼。
「他們就是我哥哥，我一個半路撿來的帝姬，就不算帝姬嗎？」菲晴怒而質問起來。
「瞧你這擲地有聲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受了多大的冤枉啊……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吧，你憑什麼說自己是帝姬？或者，你敢不敢滴血認親？」朝雲笑了一下道。
「說什麼滴血認親？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來搗亂？皇上和王爺都是千金貴體，容得了你刺血？」菲晴的語氣陡然急了起來：「你不用懷疑我的身份，我的身世是桃園村的村長告訴我的，他給了我一塊嵐煙玉的玉佩，那是皇室才有的東西。」
「這東西是你有的，還是你偷來的？」朝雲問道：「你是不是從石頭堡里偷來的？根本就是村長給的。」
菲晴的臉色刷地一下變了，但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道：「什麼石頭堡不石頭堡呢？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好嗎？我再失勢也是個帝姬，你沒必要落井下石吧？」
這一次她或許可以憑藉帝姬身份，讓她免於一死，但如果她壓根就不是個帝姬，那就糟了，不僅叛國、害人還欺君，種種罪名羅列起來夠她去嘗嘗車裂的滋味了。
「偷的就是偷的，而且你還偷了假的。」朝雲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扔出了一塊玉佩，這一塊也是用嵐煙玉做成，不過玉質晶瑩剔透，寶光流溢，一看就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玉佩上還刻着林氏王朝的徽章，而這是菲晴那塊玉佩所沒有的。
「這是怎麼回事？」林辰宇驚愕不已，當初菲晴把玉佩拿給他看時，告訴她是當年收養她的人怕有心人追查到她的身份，所以磨掉了徽章的印記，而且在地下埋得太久，致使嵐煙玉失去了光澤……難道這塊玉佩是假的？
他驀地想起初見朝雲時，看着她的眼睛和臉容，生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電光火石之間，他和林夜墨對視一眼，顯然後者也有點異樣的感觸。
赫山王不太明白他們中原的皇室隱情，看得有點糊塗。
「你是誰？」林辰宇不再看菲晴，開始轉向朝雲了：「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朝雲拔下一根鋒利的簪子，輕輕點在指尖上，微微一笑道：「皇上，要不要試試？」
「那就試試吧。」這次卻是林夜墨先發話了。
蘇月白站在邊上看着，一個猜測已經在心裏成形了，這個猜測能夠解釋出朝雲在帝都以來做的所有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