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有幾雙眼睛

這個時候，思遊走到還沒回過神的林洛的面前，一腳將他踹翻，正好踹到他的左邊的肩膀上，只聽咔擦一聲響，思游冷哼一聲：「真是只沒有禮貌的貓，趕緊帶著你的玩具，給我滾。」

林洛吃痛，一瞬間清醒過來。他驚恐地望著思游，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誰，從，從，從哪裡進來的？」

也不知道是誰惹怒了思游，她爆了一句粗口：「關你屁事！」

然後，她堂而皇之地從圖書館大門走了出去。

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秦伊人玩兒累了，撿起自己想要的書，也跟著出去了。

不過，生活中總有些事情來得猝不及防。

就像秦伊人出了圖書館，正好碰到了季晗。

他在校門口等了半個小時，都沒見秦伊人出來，打電話電話又關機，只得親自尋了來。

秦伊人秒變小蘿莉，一蹦三跳地來到季晗面前，嘻嘻一笑：「先生，你怎麼來了？」

以往季晗總會順勢將秦伊人摟進懷裡，可今天卻任由秦伊人靠著他而不動作。

秦伊人當然察覺到了季晗的變化，也知道他約莫是生氣了。

果然，只聽季晗語氣不驚地問道：「手機怎麼關機了？」

秦伊人一愣，從兜里掏出手機一看，扭扭捏捏地說了一句：「沒，沒電了，哈哈，哈哈。」

尷尬的笑容並不能緩解這緊繃的氣氛。雖然季晗並沒有綳著臉，臉上也沒有露出絲毫不耐，可是秦伊人卻不敢抬頭，片刻，連耳朵都發紅了。

一高一矮站在圖書館門口。

男的身形高大修長，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雙鬢些許斑白，他穿著白色的襯衣，領口微微敞開，銀灰色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正頷首看著女孩頭頂的發旋。

女孩扎著馬尾，髮絲稍微有些凌亂，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寬鬆的領口幾乎將她的左肩露了出來。她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裡，低著頭，像是犯錯的校學生，正等待老師訓話。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給他們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朦朧又柔和。

旁邊偶有幾個學生路過，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們。不知道這副場景觸動了他們怎樣的記憶，竟都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在笑的人有一些，笑出聲來還驚動了對面兩人的卻是不多。李玲就是其中一個「心寬體胖」的人。

不用誰刻意介紹，李玲就知道站在秦伊人面前的是她「先生」。

看他們之間的氛圍就知道了。雖然有點像大人在教訓小孩子，但正因為親密，所以才不用避諱。兩人之間流露出淡淡的溫馨之感。

秦伊人聽到有人在笑，悄悄扭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同桌李玲。

來得正好。

要不是為了幫她這位同桌借書，哪有後面那些事情發生，她也不會耽誤放學回家的時間，還被季晗逮了個正著。

秦伊人用眼神示意李玲過來，李玲捂著嘴又笑了一聲才走過去。

「你好。」李玲微微彎腰，朝季晗問好。

季晗點頭，表示回應：「你好。你就是伊人的同桌？」

「嗯，她向你提起過我嗎？」

「對，伊人說她的同桌……是個話嘮。」

「啊？這樣啊，哈哈哈，我的確比較健談，哈哈哈，對了，你是來接秦伊人的吧，那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你們先走吧。再見。」

李玲尷尬地撓撓頭，看向秦伊人的時候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趕緊轉移了話題。

季晗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看了一眼秦伊人，只道一聲：「嗯，平常有勞你照顧這個總讓人操心的女孩了。」

「沒有沒有，秦伊人不會讓人操心，她這次月考還進了年紀前五呢，好厲害！而且，我應該道歉的，剛剛因為要做教室的衛生，所以拜託她幫我拿了本書，耽擱了她的時間，讓你擔心了。」

「你幫她做衛生，她幫你拿書？」

「啊？是啊，你怎麼知道？」

「猜的。」

季晗禮貌性地笑笑，又從秦伊人手中拿過那本書遞給李玲，互相道了再見，也就各自離開了。

一路上，季晗和平時一樣，偶爾問一問秦伊人的學習情況，並沒有什麼特別。秦伊人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了，沒想到到了家之後，季晗將秦伊人叫到了面前。

「知錯了嗎？」

「知錯了。」

「錯在哪裡？」

「哪裡都錯了。」

像秦伊人這種敷衍的答案和沒誠意的認錯態度，季晗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逼著她多吃了一碗飯，多喝了一杯牛奶，又在周末的時候將她拎到了體育館累了個半死，季晗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每犯一次錯誤，懲罰就加倍。」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秦伊人生無可戀。

她呈大字型仰躺在操場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不過這一次卻比上次輕鬆多了，沒有那種呼吸都被剝奪的窒息感。

或許是這一周她的飲食太好，各種營養配餐，還有牛奶蛋白粉，這讓她有一種自己正在被當做小豬仔一樣「養肥待宰」的錯覺。

不過，這並沒有讓她多高興，她還對那句「懲罰加倍」的話耿耿於懷。

她望向高高在上的季晗。

「先生，我這次考了第五名，難道不該獎勵嗎？」

「是應該獎勵，不過功過可不能相抵。所以，小女孩，下次如果再敢因為你那一點好奇心，就毫無顧忌地衝進去的話，懲罰可就不是這樣簡單了。」

「原來你都知道了啊，先生。」

看季晗一臉瞭然的表情，秦伊人就知道之前在圖書館發生的那些事情，又被她家先生知道了。

「可是先生，你到底有幾雙眼睛？怎麼什麼都知道。」

本來秦伊人只是隨口一抱怨，沒想到季晗忽然沉默了一瞬，他站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

秦伊人抓住季晗的手，順勢坐起來，季晗也跟著坐在旁邊。

他替秦伊人整理好頭髮，繼而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卻不說話。

秦伊人望進季晗的眼睛里。她看到他的眼睛漆黑如潭，卻像一面鏡子一樣倒影出她的影子。

她正要開口，卻聽季晗說：「你的事情我都應該知道，小女孩。」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成熟男性特有的渾厚，秦伊人心裡微微有些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