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噩耗芝焚蕙嘆 瞻石雕精神永存

(一百二十)

聞噩耗芝焚蕙嘆瞻石雕精神永存

凌峰在觀月樓院牆上看到明月八景的最後兩景心生好奇之心，上得車來，指揮尋夢前行。車到當年的明月山莊門前，凌峰沒下車，因被毀山莊獨留的山莊大門依舊。車左拐來到當年的明月賓館門前，凌峰又下了車，在原來廢墟上已重新立起了一座賓館，但此賓館卻遠沒有當年的明月賓館大氣，而且朝向也變了，成了背向明月山莊的走向，也因此得以見到原賓館後身的景物。於是，也便遠遠看見了原來小型水廠處的幾座別墅。

明白了，凌峰黯然走回車裡。

「好你個色老公，跟我同居了那麼久都沒說跟我講講你在明月島上的故事，你跟美女姐姐才認識多久啊！就跟她交待了全部。」尋夢開始挑理。

「我沒跟你講過嗎?」時間久遠，凌峰已記不起來了。

「你當然沒有講過，剛才美女姐姐跟我一說，我就來氣，你這不是厚此薄彼嗎?就因為美女姐姐長得比我漂亮?」尋夢還在耿耿於懷。

「你色老公不是色嗎?你這般豐滿，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老想著跟你玩抱抱，哪像我光話聊了。」冰人解圍道。

「色老公，是這樣嗎?」尋夢語氣已平緩許多。

「是、是，快開車吧，直走黑龍江將軍府。」凌峰搪塞著。

尋夢一腳油就到了，冬季的將軍府不開放，一如從前的外觀，一走一過也便瞭然。再往前是滑雪場，離老遠已看見白雪覆蓋下的滑道，看來冬季也只有滑雪場可以招覽來一些遊客。

凌峰對滑雪場沒有興趣，指揮尋夢返回，向山楂木屋行進。

「這段路慢點開。」快到山楂木屋，凌峰提示尋夢。

「尋夢妹妹，前面路邊木屋就是你色老公當年在島上居住的地方。」冰人做起了臨時導遊。

「這個木屋看著還挺不錯，美女姐組，當年要是讓你跟色老公住在這兒，你願意嗎?」尋夢閑情泛起，閑聊起來。

「這兒又沒水又沒電的，怎麼住啊！」冰人答道。

「沒水可以去打呀，沒電那就天天燭光晚餐，夏季的夜晚，聞著花香、聽著鳥鳴、吹著清風、望著星辰，再與知心愛人說著情話，多浪漫啊！」尋夢暢想著。

凌峰瞅著山楂木屋一點點靠近又一點點遠離心內平靜，待聽完冰人與尋夢的對話后感嘆道：「你們倆呀！一個太物質了，一個又太精神了。」

「就你好。」冰人與尋夢異口同聲的說。

凌峰無語了，冰人和尋夢卻大笑起來。笑聲中車己來到萬善宮下，尋夢陪凌峰下了車，冰人心在小凌峰身上，對廟宇又沒什麼興趣，並不跟來。

冬季遊客稀少，萬善宮更是香火凋零。尋夢進殿朝拜，凌峰也只得跟入。

「原來也沒發現尋夢信這信那呀?難道是受夏校長的傳染?那也不對呀，夏校長信的是佛，可這兒是道，莫非尋夢……」

在九八年那股氣功熱中，最終脫穎而出的是世人皆知的功法，一時間大街小巷練此功法的人比比皆是。那段時間，凌峰原同事有一個因感情問題而深陷其中，尋夢該不會是……

萬善宮一層殿凌峰還是第一次進，尋夢在祭拜，凌峰則四下參觀，無非是神話中一些不知名的各路神仙。轉了一圈，凌峰欲出門，卻瞥見殿門右側一處香案高香繚繞，供品齊全。

「咦，這又是哪位大仙，如此特殊。」凌峰不禁好奇。

凌峰聚睛注視牌位，只見上書「海燕之靈位」五個字。海燕?凌峰腦袋有點大，快步走出大殿要去道士住房找道士問個明白。

凌峰下了萬善宮基礎台階，迎面正遇上一個沒見過的小道士。

「小道長請了，有一事相問還請見告。」凌峰急急的拉著小道士向大殿內走去。

來到海燕牌位前，凌峰施禮問道：「小道長，這牌位是……」

「施主，這位不是神仙，這位是我們明月島上的一位駐民，在建設海燕橋時遇難，我們為了感謝他，特設此牌位供奉香火。」小道士介紹說。

「海燕橋?海燕橋在哪兒?」凌峰問道。

「就是現在的明月橋，這是新橋，之前的舊橋就叫海燕橋。「小道士說道。

「海燕大哥是怎麼遇難的?」凌峰眼淚已流了出來。

「對不起施主，我剛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小道士連連的施禮。

怎麼會?怎麼可能?那麼好的大哥就見不著了嗎?凌峰感到一陣的心痛，有一種又失去親人的感覺。

「尋夢妹妹，你色老公怎麼了?怎麼你跟他去了一趟，他就變這樣了呢?」冰人在回程的途中問尋夢。

「美女姐姐，我也不知道，色老公剛才與小道士不知道說了什麼，然後就變這樣了。」尋夢回答著冰人。

「尋夢妹妹，不會是你要結婚了，你色老公捨不得你了吧?」冰人開玩笑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美女姐姐，我可沒這個福分，色老公不會因為我這麼傷心的，你小心，回賓館別讓色老公抱你，否則容易被袍著睡一宿。」尋夢也在說著輕鬆的事。

「……」

無論冰人和尋夢怎麼說笑，凌峰只是雙眼木木的瞅著前方默不作聲。

「色老公，咱們該去吃飯了，你想吃啥?」車已開進市區，尋夢問道。

「我不餓，什麼都不想吃。」凌峰答道。

「那你要去哪?」見凌峰終於說話了，尋夢小心翼翼地問。

「送我回賓館吧。」凌峰說道。

「美女姐姐，我說什麼來著，這就來了，你要小心別讓色老公抱到噢。」

車到賓館，冰人拽住尋夢領著小凌峰一起上了樓，開了客房門，冰人怕被抱躲得遠遠的。凌峰收拾好自已的背包，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尋夢作著告別。

「色老公，你這就要走嗎?」習慣於擁抱離別的尋夢已洞悉凌峰的心意。

「媳婦兒，結婚後好好過日子，咱們後會有期。」凌峰向尋夢做著最後的告別。

「冰人，關於孩子的事你就自己辦吧，以後對你老公再體貼一些，謝謝你的回程票，咱們就此別過了。」凌峰也向冰人張開了雙臂。

「票是明天上午的，你改簽今天晚上這一趟不知道還有沒有票了，如果沒有，你就回來，晚上我不會再騷擾你了。」冰人也學著尋夢的樣子與凌峰擁抱了一下。

凌峰最後蹲下身，親了親小凌峰的臉蛋，然後揮揮手出了房間。

出了賓館，凌峰先去車站改簽了車票，然後乘坐101路公交車來到了終點站一一和平廣場。

凌峰來到江壩上關了手機，在當年初次遇見海燕大哥的那段江壩上來回踱著步。凌峰只是想靜靜，讓思緒慢慢展開，怎麼遇見海燕大哥的、怎麼認識海燕大哥的，又是怎麼與海燕大哥同甘苦共患難的……

「老王，你去哪兒遛達去了。」

「我去嫩江公園抗洪勝利紀念塔那了。」

江壩上兩位老者的對話吸引了凌峰，凌峰腦子開始運轉了。

「嫩江公園抗洪勝利紀念塔?嫩江公園也沒有塔呀?難道是新建的?」

凌峰思考著已向嫩江公園方向走去，反正也無事，就帶著思想深處的故人一起去一探究竟吧。凌峰順江壩走來到了嫩江公園，就見在嫩江公園的正中間已聳立起一座高塔，大致分為基座、塔體、塔頂雕塑三部分，目測能有二十五米高。由於凌峰是從江壩而來，因此先看見的是塔的背面，就見在塔的基座上突起一塊石板，上為塔銘。由於塔的基座己有兩三米高，再加石板高度，抑頭看不太舒服，凌峰便掏出手機開機拍照，以備無事時細看。

凌峰拍完照又將手機關機，轉到塔的正面，就見塔體正面不是平的，而是從上往下有一溜凹槽，凹槽上鑲嵌「抗洪勝利紀念塔」七個大字，左下角落著字體書寫者的名字。這座紀念塔的獨特之處在於以抗洪為主題的雕塑，雕塑共分三組，塔頂一組，塔的兩側基座上還各有一組。凌峰從塔後轉到正面時已見過基座右側雕塑，那是一幅驚濤駭浪中子弟兵手挽手、肩並肩，築起人牆的場景。

「右側是軍，左側一定就是民了。」凌峰這樣想著，轉到了塔的左側基座前。

基座上果然站立著三個百姓打扮的雕塑，兩男一女，中間一名男子握著左側女子的手高高舉起，而在中間男子的右側則站著一位穿無袖汗衫裝束的壯漢。壯漢裸露的胸肌和臂膀是那樣的有力，再看那張臉，濃眉大眼透出一股剛毅。

「咦，這個人怎麼這麼像海燕大哥呢?像，是，這尊雕塑一定是以海燕大哥作的原型。」

凌峰心裡舒適了也平衡了，海燕大哥沒有離去，他就站在嫩江邊，他就活在人民的心裡。

參觀完抗洪勝利紀念塔，凌峰心內不再凄涼，海燕大哥的精神彷彿注入了凌峰的體內，指引著凌峰向前一路前行。

陽春三月，學生們又歡快地走進了課堂。周六，又到了凌峰登上講台為學生們授課的日子。一大早，凌峰早早的出了門，半個小時的車程，山村依舊。

「凌峰老師，好早啊！」凌峰剛走到揚帆輔導班門前，曹校長推門從小教室里走了出來。

「曹校長，你表姐那邊啥情況?」凌峰迴了牡丹江還在想著冰人****的事。

「表姐已經把孩子帶回來了，那孩子老招人喜歡了。」曹校長告知著。

「那就好，這下你表姐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凌峰終於可以安心了。

「這回多虧了你，我替我表姐一家謝謝你，這樣，從今天開始，你來四道上課，午飯我包了。」曹校長為表達謝意鄭重承諾。

「曹校長，不用，來點爐子就夠麻煩你了，怎麼能再讓你費心呢?」凌峰連忙推辭。

「不費心，不費心，就這麼說定了。」曹校長說著離開了。

望著曹校長的背影，凌峰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進教室，絲帆老師開車來了。

「凌峰老師，下午課程都結束了，我有事找你商量。」絲帆老師說完急匆匆地進了小教室。

「絲帆老師這麼著急忙慌的怎麼了?她下午找我有什麼事?」凌峰在疑問中開始了新學期的首秀。

忙忙碌碌中到了中午，學生們剛出了教室，曹校長就送飯來了。還是假期里的保溫飯盒，但裡面的味道卻不同了，凌峰不是挑食之人，只是感慨又一段情誼告一段落了。

曹校長放下飯盒就走了，說飯盒晚上來給爐子壓火時再取走。凌峰吃著飯，發現隔壁小教室還有絲帆老師上課的聲音。

「這絲帆老師又加新課了嗎?她中午不吃飯了?還有那小楊老師，這馬上就到上課點了，她怎麼還沒來?」凌峰吃完飯不禁這樣想著。

下午上課，凌峰特意關注了一下，小楊老師沒有來，隔壁教室始終是絲帆老師在上課。

一天的課程全都結束了，凌峰收拾利索走出教室，絲帆老師正坐在車裡等候。

凌峰上了車不禁問道：「絲帆老師，小楊老師今天怎麼沒來?」

絲帆老師起動著汽車回答道：「小楊老師今天沒來，一會兒我告訴你原因。「

凌峰接著問了一句：「絲帆老師，那你中午沒吃飯吧?」

絲帆老師已駕車出村，待車駛上了村外柏油路，才回答道：「我趁學生們做題吃了一個麵包。」

凌峰發現，今天絲帆老師的表情很是嚴肅，也便不再說話。就這樣，絲帆老師的白色SUV在無言中奔回了市區。

「好了，咱們到了，你先去那家一品煎牛肉等我，我把車停在車庫。」在一處小區門外絲帆老師終於說話了。

凌峰下車，走進路邊的一品煎牛肉，正想點餐，老闆娘已首先開口：「你是凌峰老師吧！絲帆老師已定好位置，您請，五號桌。

凌峰被服務員帶到餐館最里側，不一刻兒，放有一圈豆腐塊的平底鍋就被端了上來，隨後牛肉、青菜、拌菜，啤酒，陸續上桌了。

絲帆老師事先都安排好了，她一定會有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