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季雅離開

蘇冉冉被蘇瑾御謹慎的表情給逗笑了，扶著額頭說，「我還以為什麼事呢，當然可以啊，我們小姑娘能有這麼一個帥氣的乾爹長大了肯定很開心。」

一口答應下來，兩個人相視而笑，多年相識的時光在彼此之間靜靜流淌，從最初未言明的情緒已經徹底轉化為親情和友情。

……

隨著季家和歐陽家的拉鋸戰的展開，季雅的傷勢也在逐漸癒合，經醫生診斷之後，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歐陽澈始終惦記著季雅還沒有所出口的一些「真相」，多次前去看她，都被拒之門外，歐陽澈差點放棄調查了，就接到了季雅的電話。

「澈，你能來醫院看我一趟嗎？」

自從車禍以來，再加上得了抑鬱症，季雅再不復從前的囂張跋扈，縱然歐陽澈還記恨著她謀害爺爺的事，並伺機報復季家，但考慮到有可能遺漏掉的關鍵人物，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希望季雅能夠在出院之前說出來。因為一旦季雅被接回季家，就意味著他們徹底站在了對立的一面。

歐陽澈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開車來了醫院，還象徵性地地在醫院門口提了個果籃，能對仇人表現得這麼仁慈，也是歐陽澈經過這次變故最顯著的變化。

到的時候，季雅正坐在輪椅上，靠著窗檯眺望著窗外，而且顯然已經等待許久。

「你來了。」

聽到歐陽澈的腳步聲，季雅沒有回頭，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沉靜，讓歐陽澈都忍不住有些錯愕，這哪裡是曾經明媚艷麗，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服輸的季雅。

這越發引起了歐陽澈的懷疑，想起那天季雅的反常舉動和葉沐言的獻身，他總覺著哪裡不對勁，卻始終欠缺最重要的證據。而這個突破點，顯然就在季雅身上。

想到這裡，歐陽澈慢慢踱過去，站到季雅的輪椅旁，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向樓下盛開的圓形花壇。

「是不是，我明天出院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見到你了。」季雅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側臉和歐陽澈對視。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因為疾病的折磨，季雅已經憔悴了太多，從前明媚艷麗的臉現在也已經凹陷下去，眼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倒像個病入膏肓的病人。歐陽澈心下有些吃驚，卻沒表現出來，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季雅的話。

「我知道，你很記恨我，也根本不願意來著一趟，你還能答應我的請求，是因為你想弄清楚你爺爺的真正死因。」

歐陽澈心裡鬆了一口氣，這代表他不用再用心思釣對方的話，聚精會神地等待著季雅接下來的解釋。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你誤會了我，我只是個替罪羊罷了，現在凡是你能夠查到的與我有關的，除了你醉酒那晚是我本人動手，其餘都在我能力範圍之外。「

「我知道你們心裡其實都小瞧我，覺著我徒有其表，沒有教養，整天只知道勾心鬥角，而直到現在我也終於肯承認，你們認為的都沒錯。「

「歐陽澈，我服輸了。「

說這句話時，季雅的眸子很平靜，就像一夜之間大徹大悟一眼，此時已經沒有任何波瀾。

歐陽澈沉默地回望過去，緩慢地眨著眼睛，體味著季雅方才的話。

「不過很抱歉，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沒辦法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唯一能向你透露的就是，蘇冉冉的確是被冤枉的。」

這是這麼多年來，季雅第一次為蘇冉冉說話，讓歐陽澈都感到詫異，他有些不敢相信，季雅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是季雅最後的告別，那晚的最後，季雅掙扎著想站起身抱他一下，被他習慣性地退後一步決絕了，他在對方自嘲和失落的目光里走出了病房，第二天就聽說了季雅失蹤的消息。

由於所有人都沒有防備，再加上季雅早已有所準備，歐陽家和季家動用了大規模的忍受尋找，居然一無所獲。

這對季雅爺爺和父親是致命一擊，再也無心針對歐陽澈，短短兩天，就接連著病倒了。歐陽澈孤身一人站在季雅呆過的病房裡，此時空蕩蕩地，輪椅甚至還留在爬滿爬山虎的窗沿下，他這才意識到，原來之前季雅是在跟他告別。

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因為季雅的失蹤再次陷入了僵局，歐陽澈心中大為光火，不得不加派人手，更大範圍地尋找季雅的蹤影。

與此同時，歐陽澈仍然隔三岔五地跑去蘇冉冉的病房，一如既往地在門外徘徊。雖然不再與斯帕克劍拔弩張，歐陽澈想要見到蘇冉冉還是遇到了更為麻煩的難題——喬依依。

「喂，你能不能不要再來這裡了，我說了多少遍，這裡不歡迎你！」

喬依依手裡提著從醫院食堂打來的小米粥回來，一見到歐陽澈就忍不住呲他。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讓她討厭透了，「現在來這裡獻殷勤有什麼用，知道錯了？那當初趕走人家，說要離婚的時候幹嘛去了？敢情你以為我們冉冉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不是和那個什麼季大小姐都在一起了嗎？怎麼還死皮賴臉地呆在這裡？！」

喬依依嘴上毫不留情，把歐陽澈罵的狗血噴頭，而歐陽澈也難得地一直保持沉默，任她把火氣發泄完。

這個時候，蘇冉冉在病房內突然隔著房門說了話，「好了依依，在病房外大呼小叫的，也不怕被護士趕出去。」

喬依依頓時停住嘴，白了歐陽澈一眼，推門而進，在歐陽澈正想順勢溜進去的時候，砰一聲又將門關嚴實了。

歐陽澈碰了滿鼻子滿臉的灰也沒有放棄，靠在門外的牆上，連聲叫著蘇冉冉的名字，發揮了從前纏蘇冉冉的招式。

直到門內的蘇冉冉終於被他纏得不厭其煩，靠過來，隔著門帶著氣說，「不要再這樣了歐陽澈，我沒有心情再跟你玩這些，有這個時間，去照顧季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