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來一首

「絕句啊！」

這裏的童生，秀才一個個細細品聞這首靜夜思，半晌之後嘆息了一聲。

「當真是...」

這裏的童生，秀才一個個搖頭晃腦，神色複雜的看着文成宇。

他們不相信這樣的絕句是文成宇可以作得出來的，但是這首詩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要是之前有人作得出來，這樣的絕句，早就傳唱開來。

從這一點可以證明，這首詩還真有可能是文成宇所作。

而且，文成宇並不是和新縣的人，也完全符合他現在的心境，怎麼看都天衣無縫，是文成宇所做。

「這首詩...作得太好了。」

趙乘雲動容，嘴裏念念有詞，似乎要把每一字都細嚼慢咽都給琢磨透了，擊掌輕嘆。

能不好嗎！

這可是詩仙李白的詩啊。

詩的前兩句，是寫詩人在作客他鄉的特定環境中一剎那間所產生的錯覺。

一個獨處他鄉的人，白天奔波忙碌，倒還能沖淡離愁，然而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心頭就難免泛起陣陣思念故鄉的波瀾。

何況是在月明之夜，更何況是月色如霜的秋夜。

「疑是地上霜」中的「疑」字，生動地表達了詩人睡夢初醒，迷離恍惚中將照射在床前的清冷月光誤作鋪在地面的濃霜。

而「霜」字用得更妙，既形容了月光的皎潔，又表達了季節的寒冷，還烘托出詩人飄泊他鄉的孤寂凄涼之情。

詩的后兩句，則是通過動作神態的刻畫，深化思鄉之情。

「望」字照應了前句的「疑」字，表明詩人已從迷朦轉為清醒，他翹首凝望着月亮，不禁想起，此刻他的故鄉也正處在這輪明月的照耀下，自然引出了「低頭思故鄉」的結句。

「低頭」這一動作描畫出詩人完全處於沉思之中。而「思」字又給讀者留下豐富的想像。

那家鄉的父老兄弟、親朋好友，那家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那逝去的年華與往事……無不在思念之中。一個「思」字所包涵的內容實在太豐富了。

明人胡應麟說：「太白諸絕句，信口而成，所謂無意於工而無不工者。」

從「疑」到「舉頭」，從「舉頭」到「低頭」，形象地揭示了詩人內心活動，鮮明地勾勒出一幅生動形象的月夜思鄉圖。

短短四句詩，寫得清新樸素，明白如話。

它的內容是單純的，但同時卻又是豐富的。它是容易理解的，卻又是體味不盡的。詩人所沒有說的比他已經說出來的要多得多。

它的構思是細緻而深曲的，但卻又是脫口吟成、渾然無跡的。從這裏，不難領會到李白絕句的「自然」、「無意於工而無不工」的妙境。？

「好詩啊！」

散花樓里的隔間里，縣令周安國舉著酒杯，走到窗前，看了看天上的圓月，又看了看地上的月色，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被文成宇拋出來的這首詩引起了共鳴。

想起自已十年寒窗，最終背景離鄉來到和新縣做縣令，在文成宇這首詩一出之後，思鄉如潮水泛濫般的湧上心頭，不可阻擋。

「確實是好詩，很難想像是文成宇所做！」

師爺王懷德也是心生感嘆，心頭一動，看着自家的縣令：「莫不是這首詩是別人所做，被文成宇聽到了？」

周安國微微搖搖頭，沒有說話。

王懷德也是搖搖頭，也是覺得自已這句話說的有點偏激，如果有人早就做出這首詩，怎麼可能不傳唱開來。

文成宇以前的表現不盡如人意，別說是做出如此境界的詩詞了，就算是考取童生，都讓人覺得十分的有困難。

現在竟然做出如此直白，意境卻如此悠遠的詩詞出來，確實讓人難以置信。

「是不是文成宇所做，只要等時間長點，就會知道了。」周安國看着窗外道：「如果文成宇有這樣的文彩，別說童生，就是成為秀才也是輕而易舉的。」

「這倒也是！」

王懷德輕聲一笑。

「這首詩是你所做？」

杜長春瞪大了眼睛看着文成宇，滿眼的不相信。

剛剛文成宇口出狂言，杜長春看之不慣，才會跑過來為難文成宇。

那曾想文成宇出口就是一首五言絕句，讓眾人心生震撼，無限的膜拜中。

文成宇以前是什麼貨色，所有人都知道，杜長春自然不肯相信這首詩會是文成宇所做。

「不是我做的，難道是你做的不成？或者作得不好？」

文成宇醉態可鞠，微微一笑，反問著杜長春。

杜長春被文成宇反問得啞口無言，身為一個讀書人，自然不可能昧著良心說這首靜夜思作得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

才讓杜長春懷疑這不是文成宇所作。

這首詩當然不是文成宇所作。

不過，這個世界，可沒詩仙李白。

就算是想找原作者，也找不到。

「我不相信！」杜長春目光閃爍著冷光，緊緊盯着文成宇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麼。

文成宇經歷現代信息爆炸的轟擊，對於杜長春的小伎倆那裏會不知道，與杜長春對視。

「杜兄！」

趙乘雲在旁邊叫了一聲杜長春。

「趙兄，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杜長春扭頭看了一眼趙乘雲，一手指著文成宇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才能，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你們相信這首詩是他所作的嗎？」

杜長春的一席話，讓眾位童生與秀才一陣沉默。

他們也不相信，這首靜夜思會是文成宇所作。

「你要如何？」

文成宇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看着杜長春，道。

「你如果能再做出一首以月為題的詩，日後我若見你，必定以師禮相待！」

杜長春盯着文成宇，擲地有聲地說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

文成宇看着杜長春，道。

「君子一言！」

杜長春伸出手掌。

「駟馬難追！」

文成宇也伸出的手掌與杜長春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種形式是讀書人在爭執不下的時候，算是立下的契約。

「那你可聽好了！」

文成宇朗聲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