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

出來了。

再次回到黑魂大本營的基地，滿目荒涼悲哀。

「很好——就你們四個？」靨魘笑道。

在塵被惡魔鎖鏈再度封印，那麼，留在戰場上的，便只有布萊克、伊蘭迪、尤米娜和尤尼卡了。

「……其他精靈在哪兒。」伊蘭迪攥緊了拳。

「現在就讓他們和你們團聚。」靨魘打了個響指。

戰友們的身影緩緩顯露出來，空洞的眼神令他們打了個寒顫。

「他們的靈魂我保管得好好的，」靨魘周身飄浮著很多色彩不一的光球，「有本事就來我這裡搶。」

尤尼卡腳下蹬地沖了過去，一旁站著的斯塔奧忽然衝過來，一下子撞開了他。

「……？」

「當然，你們還需要和你們的戰友們切磋切磋。」靨魘邪笑道。

「喪心病狂。」布萊克盯著那些光球當中的一個淺藍色靈魂，蹬地騰空。

數道石柱忽然拔地而起，布萊克靈活地翻轉身體躲開，重新落地。

「卡修斯……」他攥緊了拳。

「伊蘭迪，你去爭奪靈魂，我們來周旋。」尤米娜咬了咬牙。

「你開玩笑嗎？！三個打十一個？戰友們互相是啥實力你不知道？」「你能搶到他們的靈魂不就給我們增加了一份力量？我們來掩護你，趕緊！」

伊蘭迪撐開暗雷之翼，飛快地沖向靨魘，雷伊從一旁閃過來阻撓，布萊克上前掩護伊蘭迪。

電光之間布萊克來回躲閃，如果真把雷伊打趴下，等靈魂回來，他的身體並不會恢復。

斯塔奧一個異次元殺陣轟過來，尤米娜瞬間失去了靈活性，尤尼卡狠了狠心一個飛踢將他踹翻。

能量陣消失，尤米娜落地后又瞬間跳起騰空躲閃開米瑞斯的一個技能。

「一個精靈要打三四個啊這樣算的話！」尤尼卡翻轉身體躲開格萊奧的黑色能量，運轉技能攻擊即將衝過來的蓋亞。

「伊蘭迪你快點啊！」尤米娜吼道。

伊蘭迪飛快地躲閃著靨魘的技能，隨手抓了一個光球後退身，落地站穩后仔細觀察著手裡的小東西。

「這是誰的靈魂？放錯了怎麼辦？」伊蘭迪一側身躲開諾伊爾的暗夜魔球，繼續思考著這個棘手的問題。

「歪？！我可不想玩什麼靈魂互換！這誰的靈魂啊？」他一個後仰躲開繆斯的紅色能量后重新站穩。

「……？？？」尤尼卡和尤米娜滿心蒙圈。

「不管了瞎搞吧……」伊蘭迪看著手中的紫紅色的球，閉著眼睛用力扔了出去。

「你別瞎扔啊……」尤尼卡張開護盾擋下雷伊的一道閃電。

收到靈魂的是諾伊爾，他怔了怔，眼睛恢復了暗紅色。

「你是諾伊爾……嗎。」布萊克幫他擋下蓋亞的一道氣合斬。

「是啊……」諾伊爾看向布萊克。

「尤尼卡的靈品。」伊蘭迪一挑眉，「會傳染。」

「妙了妙了。」尤尼卡拍了拍手，「那再試一個。」

「……艾辛格和格萊奧的靈魂顏色也一樣。」伊蘭迪滿心鬱悶。

「亮一點的是艾辛格。」諾伊爾說罷便投入了戰鬥。

「厲害了這也行。」伊蘭迪鼓動雙翼再次沖向靨魘。

「……抱歉了。」布萊克一閃身躲過衝過來的卡修斯，用力劈向他的後頸。

「劈後頸！」「醒不過來咋辦？！」「先不要和他們持續戰鬥，為之後的決戰留下精力！」

「關鍵是誰跟卡修斯似的那麼傻跟你玩近戰啊？」「……（干翻尤尼卡）」

「我看現在只有打翻。」諾伊爾一個上勾拳后一腳飛踢將蓋亞打倒在地。

「你可真狠。」尤尼卡一挑眉。

「反正又不是我隊友……」「你……？」布萊克差點和諾伊爾打起來。

「閉著眼睛打也得打翻。現在沒別的方法了。」尤米娜躲開雪萌的一個技能，放出一波藍色能量將她轟倒。

伊蘭迪一腳踢飛一個光球，它扎進了蓋亞體內。

「……」蓋亞撐著地爬起來，「我去……疼死了……」

「蓋亞，沒毛病。」尤尼卡笑道。

「誰打的……？」蓋亞站起身。

諾伊爾聳聳肩，「不是我。」

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蓋亞便被卡修斯的一道量子絕滅波擊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

「劈後頸行不通。」諾伊爾說罷又和艾辛格纏打在一起。

蓋亞悶出一口血，扶著牆跪坐在地。

「能戰鬥嗎？」尤尼卡抵下斯塔奧的一個技能。

「……恐怕得歇會兒……」蓋亞悶聲道。

「下手別太重！」尤尼卡沖其他幾個喊道。

伊蘭迪被靨魘從高空中打倒在地，懷裡死死抱著一個光球。

「隊長！」諾伊爾想去幫忙，又被米瑞斯纏住了。

眼看雷伊的技能就要打在他身上，蓋亞蹬地而起衝過去攔下，「喂，雷伊！」

「沒用的現在靈魂不在他體內……」伊蘭迪慢慢站起身，將手中的光球甩出去。

卡修斯收回靈魂后便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下手不要太重！不要太重！」「但是對面的可不管這一套啊！伊蘭迪你抓緊時間！」

雷伊轉移方向，對著倒地的卡修斯凝聚起了金色的能量。

與格萊奧戰況膠著的布萊克一回頭看見了這一幕，轟開格萊奧衝過去拉住卡修斯飛快地離開。

金色的閃電飛快地轟了出去，將卡修斯剛才所在的地面炸得形成蛛網般的裂痕，能量氣場波及在場的所有精靈。

「……咳。」布萊克擦了擦嘴角的血，安置好卡修斯。

……

經過一番努力，所有的靈魂全部回歸原主。

而大家已不同程度地受傷，其中伊蘭迪和蓋亞基本失去戰鬥力，卡修斯也只有一半的把握，已釋放不出絕招。

「幹得很不錯呢。」靨魘拍了拍手，「15個精靈。」

「真是一群烏合之眾。」

「我們烏合之眾？你又是什麼鳥？」艾辛格懟了回去。

「說說你組建黑魂組織的原因。」布萊克抹掉嘴角的血。

「我樂意講講這個故事。」靨魘勾起嘴角。

魔靈與雪靈的紛戰已持續多年了。這個你的好搭檔在塵應該知道。

我的丈夫，是雪靈族的王。

在最後一場魔雪之戰中，他被魔靈族的將軍帶著兒子刺殺了。

我摟著我的兒子，看著雪靈族的臣子，死的死，傷的傷，跑的跑，降的降……

你知道那時我有多絕望嗎？

雪靈族亡了！

魔靈族卻受到了追捧？

這個世界就不分什麼善惡正邪，

贏者為王，敗者為寇，

支持者多就是正，反之為邪。

「那你就把兩個種族的哀怨擴散到整個宇宙？」布萊克攥緊了拳，兩顆夜魔之球旋轉著。

「既然全宇宙皆與我之敵為友，那麼我只好與全宇宙為敵。」靨魘瘋狂地笑了。

「喪心病狂。」雪萌蹙眉。

「我倒覺得你被他們帶壞了。」靨魘甩出一道能量，將雪萌打倒在地。

格萊奧扶起雪萌，「到一邊歇著。」

靨魘一打響指，決戰正式開始。

布萊克運轉能量，點地騰空，周身旋轉360度，用力推出能量，紫色的能量旋轉為一條巨龍，奔騰呼嘯著沖向靨魘。

「邪靈一擊。不錯，是正牌的魔靈族後裔。」靨魘凝聚起藍色的能量，抬手指向天空。

冰錐如雨般沖向地面，打散了布萊克的絕招，戰友們也互相幫扶著快速躲閃。

靨魘嗤笑一聲，將冰錐召喚得更加密集，碩大的冰錐狠狠地砸向地面。

好幾個戰友被炸飛了出去。

格萊奧從地面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穩。周圍的溫度降至零下，他抱住雙臂，「我……我恐怕不行……」

「冷得厲害……」伊蘭迪收起暗雷之翼，傷口處的血液也結了冰，刺痛難忍。

靨魘的嘴角揚起更大的弧度，再次召喚出冰錐，瘋狂地攻擊。

卡修斯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布萊克衝過去用幽幻之盾擋住頭頂即將落下的冰錐，繆斯用鞭子將卡修斯拉走。

繆斯召喚出煞魔聖劍，提劍沖向靨魘。

「繆斯！」雷伊心裡一顫。

靨魘張開護盾抵擋，繆斯的劍插進護盾，裂縫迅速擴散。

「很不錯的天蛇劍，」靨魘彌補了護盾上的裂縫。

「只不過三少主的劍術有待提高。」

轟——

雷伊上前去接住繆斯，戰友們擺開不同陣勢從不同方向攻擊。

「繆斯，振作點！」雷伊向她輸送起能量。

「……當初我那麼任性，你們也沒拒絕我加入戰聯……」

雷伊怔了怔。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繆斯笑笑，昏倒在雷伊懷裡。

靨魘運動氣場將靠近的精靈炸開，好幾個一頭撞上冰錐，昏死過去。

她俯視著倒地的一大片精靈，用能量提著布萊克的脖子使他離開地面。

雪萌慢慢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煞魔聖劍，顫悠悠地拿在手裡，指著靨魘，「放開他！」

雪萌並不是天蛇一族的精靈，煞魔聖劍的劍氣將她的雙手劃得鮮血淋漓。

「女兒長大了，」靨魘眯起眼睛，「會拿劍指著媽媽了。」

「放開布萊克！」煞魔聖劍與雪萌的能量排斥以及它的重量都讓雪萌難以承受。

「他是你的弒父仇人！」靨魘厲聲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雪萌的手顫抖著。

「呵！」靨魘甩手將布萊克扔了出去，他不受控制地撞倒了雪萌，煞魔聖劍噠啦一聲掉落在地。

「……快跑……」布萊克勉強站起身，「往你找得到的路，跑……」他站在雪萌身前，護住她。

雪萌低頭想了想，「在塵能戰勝靨魘么。」

「……他現在又不可能出來。」布萊克緊張地看著蓄勢待發的靨魘。

「能不能，你回答我。」雪萌的臉色陰著。

「……」布萊克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也許能。」

雪萌笑了一聲，「我讓他出來。」

「你嚇瘋了吧。」布萊克肩上的夜魔之球旋轉起來。

雪萌走到布萊克身前，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站。

布萊克不解地看著她。

「……」雪萌沖布萊克笑了笑，然後周身環繞起了藍色的能量。

「你在幹什麼？！」靨魘凝聚起能量攻向他們。

雷伊爬起來抵下技能，看向雪萌和布萊克。

「我以雪靈族二少主雪萌的身份，召喚法陣，啟動天祭。」

「什麼，你……？」

「願以全部靈力和生命為代價，召喚魔靈族三少主布萊克的第二人格，名之在塵。」

「你在說什麼，雪萌？」

「……」藍色的眼淚從雪萌臉上滑下，她眯起眼睛笑著，身軀漸漸變得透明，「一經啟動，不可反悔。」

黑暗的黑魂基地里爆發出耀眼的白光，諸戰友和靨魘都被能量氣場震開，布萊克感到頭頂一陣劇痛。

光芒散盡，布萊克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

「雪萌……？」

雪萌腿一軟，跪倒下去。

在塵接住雪萌，抱著她跪下，「雪萌，你……天祭？」

「……在塵。」雪萌倒在他身上，艱難地喘息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你瘋了？！」在塵抓住她的手腕。

「……我願以一生……」

「換你輝煌璀璨一戰……」

在塵的淚水啪嗒啪嗒地落在她身上，「你……」

「這個送給你……」雪萌把頸上的吊墜扯下來，顫巍巍地遞給在塵。看著他血色雙眸中的淚花，雪萌眯起眼睛笑了，「下一世再相愛吧……」

「我錯過了你一世，你還要讓我再等待一世？！你真是沒良心！」在塵嘶吼著，雙肩不斷顫抖著。

例行雪靈族的祭葬儀式，在塵一點點舔凈她手上臉上的血，苦澀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體內的傷卻在痛苦地癒合。

「前世愛你，今世愛你。下一世若還能相見，我仍然會愛你。」

看著雪萌化作一大片藍色光點消失在天空下，在塵站起身，將吊墜在頸后系好，渾身纏繞起深紫色的能量。

「鬥志復燃。」他低聲道。

紫色的能量將他臉上的淚水灼干。

布萊克縮在靈海里看著在塵爆發。

「希望你儘力。」他輕聲道。

在塵還從未思考過「儘力」這種概念。

沒有在塵需要儘力才完成得了的事情。

他從未盡過全力。

「我願意試試。」在塵攥緊了拳，凝聚起深紫色的能量。

「邪靈——一擊！」在塵的腳下出現了黑色的光陣，複雜的圖案凝聚著多世的古老讖語。

他的身後出現了一條巨龍，身上的紫光照亮了整個黑魂基地。

技能呼嘯處，血光映天時。

……

在塵體內的能量基本上空了。

他顫巍巍地立在倒下的靨魘面前，勾起嘴角，凝聚起最後的能量。

「這是給你現在站著的地方，雷伊的故鄉，蓋亞成長的地方——帕諾的！」

「這是給暗聯和繆斯的故鄉——卡蘭的！」

「這是給我、布萊克和卡修斯的故鄉——裂空的！」

「這是給蓋亞的故鄉，暗聯親手解放的地方——羅格的！」

「這是給米瑞斯、斯塔奧的故鄉——螺旋的！」

「這是給那些被你害死的無辜的牽連者和那些迷茫著死去的手下的！」

「這是給受過無數次傷的戰暗聯的！」

在塵體力不支差點跪倒在地上，他勉強站穩，看著傷痕纍纍的靨魘，嗤笑一聲。

「這是給你親愛的女兒，雪萌的。」在塵揚起手用力地給了她一巴掌。

「可能有點自私，但是我還是……這是給我自己的。」在塵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