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為了我活著

……

昏昏沉沉睡了一覺的在塵慢慢睜開眼睛，透過布萊克的視線只看到水，滿眼的水。他看著粼粼的水面距自己越來越遠……

「你在幹嘛，布萊克！」在塵看向那個竟然已經放棄身體控制權的傢伙，「喂！」

「閉嘴吧你，」布萊克暗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應他，「……淹死就淹死吧，現在也無所謂了。」

「我tm，不想給你陪葬。」在塵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神幾乎能殺人，「給老子浮上去。」

「拒絕——」布萊克拖長了音調軟綿綿的回應他，眯著眼睛看著水面一點一點上升變得遙不可及，「……有本事你自己上去啊……」

其實自己也完全有能力控制身體上去。只是……讓布萊克自己重新自信起來，真的很重要。

「布萊克……我這輩子才兩歲啊。」在塵的語氣里難得帶上了哀求，「我……我比卡修斯都小啊布萊克。」

「你和卡修斯又不一樣，」布萊克十分乾脆地回應他，由於逐漸開始缺氧的緣故，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有些疲憊地瞌上眼睛，「……反正你之前多少輩子的記憶都在，就當這是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就當沒遇見過我吧。」

靈海里回蕩著在塵的乾笑，「說得好輕鬆……」

「但是布萊克，你是我記憶里那麼多世中，我最喜歡的一個搭檔。」

「你很年輕，有自己的個性，不像從前一個個都是超過三百歲的大爺大媽，有了架子，有了執拗的觀念。」

本體的缺氧使兩個靈魂的聯繫開始變弱。

「布萊克……我現在，自私地請求你，能不能……能不能為了我活著……」在塵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意識逐漸崩潰的邊緣模糊徘徊，或許是臨死前最後殘留的一點理智讓自己突然想到了卡修斯，恍惚之間看著那個棕色的小傢伙正踉蹌著向自己走來，每走一步都褪去一分原本帶著的稚氣，直到他走到自己眼前，數年的光陰像是一瞬間就走了過來。

「能不能為了我活著。」

布萊克像是突然想起到什麼一般掙扎著遊動起來，長時間的缺氧而激發的求生欲像是隱藏了許久而突然爆發了出來。他雙腳發力的同時雙手也拚命扒拉著海水，直到高處那片遙不可及的水面在眼前重新明亮起來。

在塵看著他忽然掙紮起來。「又不想死了？」

「……別，別說話……！」布萊克強打起精神咬牙切齒地回應他，再次奮力遊動了幾下后終於如願以償的接觸到了久違的氧氣，掙扎著探出水面努力呼吸著，長時間缺氧的緣故眼前一片片已經開始發黑，「……行吧，算是為了你活下去。」

「……」在塵看著眼前一團團的黑色，「布萊克，若是選擇現在自終，你就放棄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放棄了回歸戰聯的願望，放棄了光明守護者的使命……也放棄了夜魔之神的榮光。」

他在靈海里站起來慢慢走近布萊克，「雖然目前幫不上什麼大忙，但至少我不會離開你。」

布萊克咳嗽著扯起一點點嘴角，有些筋疲力盡地閉上眼睛，再次開口回應的聲線有些沙啞，「……謝謝。」

在塵從背後擁抱住他，透明的惡魔鎖鏈悄然鍍上一層金光。

「不管他們信不信你，至少我一直喜歡你，布萊克。」

「……你該不會和每任搭檔都說過這種話吧。」布萊克暗自翻了個白眼回應道。

「不會。」在塵與惡魔鎖鏈接觸的部位開始流血，「我最喜歡你。」疼痛感加重，他強忍住就在齒唇間徘徊的**，把布萊克摟得緊了些。

直到溫熱的液體落到自己身上，布萊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在塵根本不能和自己接觸，「喂等下，在塵你這是在幹什麼！」

「……惡魔鎖鏈不允許我跟你接觸。」他聲音略抖著說出這句話，「但是，但是我才不信這個邪。」他把臉靠在布萊克背上。

「喂那你這不是變相自殘嗎！」布萊克一下子慌了，抓住他的手，停頓了一下卻沒敢推開。

「……你頹廢得都要自殺了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連給你一個擁抱都做不到！」在塵握緊了他的手情緒忽然有些激動，惡魔鎖鏈進一步加緊幾乎能讓自己昏死過去。

布萊克咬咬牙試圖推開他，「你這樣變相自殘反倒給我添麻煩了啊！」

在塵的意識模糊了一下，受布萊克一推后便被惡魔鎖鏈強行拉走，撲通一聲被拽進了靈海湖裡，沒再說話。

見他摔在靈海湖中就這麼沒了反應，布萊克一下子慌了，他在水邊半蹲下來企圖在裡邊尋找對方的身影，「喂在塵！」

在塵忽然從水中冒出來，一探頭吻住了他的額心。

「你這是嚇唬……」布萊克見他突然從水裡冒出來有點沒好氣地回應，話到一半便感知到落在額心的一個輕吻整個靈愣在原地，「誰啊……」

在塵趴在岸邊昂頭看著他，勾起嘴角，「你在擔心我嗎。」

「……你就那麼一下子摔在裡邊誰不擔心啊，」布萊克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在靈海湖岸邊便坐了下來，「這種小孩子才喜歡的把戲……」

「你不就是個小孩子嗎。」在塵眨了下紅色的眼睛，「小——布萊克。」

「可去一邊的吧你，」布萊克有點沒好氣地回應，「至少這一世，你比我小的啊喂。」

「……對哦。」在塵蹙起眉思考。「但是我的記憶比你多啊哈哈哈哈。」

「記憶能當年齡使嗎，不能。」布萊克理直氣壯地攤手，「所以——這輩子還是你小。」

在塵一臉「我生氣了」的表情看著他。

「一個比你小的勸住了你，不要去自殺，是嗎。」

「我……」布萊克盯著他一時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卡殼了半天後才泄氣似地放鬆下來，「……好吧好吧。」

在塵用胳膊撐著上了岸坐在他旁邊，勾住他的肩膀。惡魔鎖鏈再次開始發力。

「命運總是公平的。也是調皮的。給了你黑色的童年，再讓你擁有彩色的友情，讓你失去它，讓你再想辦法重新得到。它讓我今世有了個好搭檔。卻不讓我碰他。」

「……」布萊克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瞼，「有的時候嘛，你得失去點什麼，才能夠或者值得得到更好的。這輩子你失去了很多東西經歷很多事情，可能下輩子你會獲得更多，亦是更好的東西吧。」

「嗯……是啊。我有著轉世后能保存一部分記憶的能力，但又有些被束縛其中……記性好不總是好事呢。」在塵不想把自己的血染在他身上，慢慢抽回胳膊，勾起嘴角看著他，「哈。有距離才會更珍惜嘛。」

「之前草率地想結束是我的錯。」布萊克垂著眼瞼迎上他的目光輕笑了一下，向後靠了靠伸手撐住了地面抬起頭，「……畢竟有的時候，要對未來抱有一點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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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涼，what'sthat？」雪萌指向他胸前的一道划痕。

「This？我修燈泡的時候從梯子上摔下來，劃到梯子的階上了。這沒什麼大礙。」安涼笑笑。

雪萌一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