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請客
符笑沒想在江燁面前裝模作樣，他不是多嘴的人，告訴他沒有關係，用手大概理了理頭髮：
「我平時都掐著下課鈴去上課，哪裡有時間洗漱，有時候洗臉刷牙都是在學校的水龍頭下完成，路上梳頭髮算什麼，我頭髮又不亂。」擔心好不容易起早一天，又遲到，催促江燁：「你走路快一點，別被我影響，我還指望你走快一點，我追一下，就不用擔心遲到了。」
江燁看著被符笑扒拉了兩手，服服帖帖垂下的頭髮，心想，發質真好，掃了眼在路邊當木頭樁子的兩人，示意他們先走。
何飛手壓在劉思的胳膊上，還是這樣舒服：
「劉思，江哥不是去看一眼嘛，又是敲門又是買東西，還跟著符姐走了，我是不是沒有睡醒？」
劉思甩掉他胳膊，翻著白眼罵，罵的時候還知道小聲：「你瞎呀，沒看見江哥愛上符姐了。」
劉思說完，抬頭就看見面前站著個帶鴨舌帽的男孩，眼神鋒利射在他身上。
沒察覺到異樣，何飛在恭維劉思：
「劉思，還是你火眼金睛，我都沒看出來江哥喜歡符姐。」
劉思打著哈哈，拉著何飛的衣服快步往前走，讓自己忽視攝人的目光。
不知道劉思面對了什麼的江燁拿出一包餅乾，拆了示意符笑吃，失笑道：
「你刷新了我的認知，別擔心，我會看著時間。」
「我待會要梳頭髮，沒法吃，所以現在正在努力改變。」符笑搖搖頭，待會要梳頭髮，拿了手會沾上餅乾屑，還怎麼梳。
「我們班，不，我們學校應該就你獨一份做這種事情吧?」江燁毫不留情的打趣，原來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還藏著這麼一面。
說說笑笑之間，他們已經走到學校上坡的地方，這裡兩邊栽著樹，各種花。
「我只告訴了你，你別告訴別人，有點丟人。」符笑唉了一聲，笑嘻嘻的叫：
「江燁，幫我拿一下書。」
江燁看了眼只剩三兩個學生的路上，會意，接過書問她：
「平時你怎麼梳頭。」今天是有他在，平時她旁邊肯定都沒有人，難道書扔地上。
「平時梳頭髮不扎，下課再找地方扎頭髮，要不然就是反正都遲到了，早一點晚一點沒區別。」為了這事情，符笑沒少懷疑自己是不是生錯了性別，多次表達要剪短髮，家裡有個短頭髮的母親，都不同意她剪頭。
符笑紮好頭髮，從江燁手上接過書道謝，扭頭就跑，她才不要和江燁同框出現在學校里，風險大，還沒有回報。
江燁又一次看見了偏然離去的背影，她對他最近都是用完就丟，坦然的厲害。
木凜跟了一路，直到符笑進了學校，他才離開，那個男孩，長的是還可以，但是和他比，還是差了點，不足為懼，符笑把他當普通朋友，還避嫌。
知道符笑對那個姓江的小子沒有火花是一回事，離的那麼近，心忍不住難受。
今天星期六，明天星期天，他們初三下午不上課，他明天晚上就得走，吃飯的事情就安排在明天好了。
星期天早上，為了買新鮮的食物，讓符笑吃好，木凜起了大早。
蕭鳳霖起來的時候，木凜都準備出發了，昨天下午通知蕭鳳霖讓他和同學說好，晚上又商量過，對於今天帶人回來，蕭鳳霖坡有微詞。
他剛轉過來，臉都沒有混熟，讓他叫人來家裡，怎麼想都覺得不合適，只是他人微言輕，反對無效，最後屈服在木凜的淫威下。
蕭鳳霖看著和昨晚上相比，心情出奇好的木凜，在車門關上前，垂死掙扎：
「哥，能不能過一段時間。」
木凜給他個眼神，回答是掰開他的手，關上出門，開車，一氣呵成。
早市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開車兩三分鐘算慢了。
符笑口味奇特，喜歡吃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木凜各式各樣的都買了不少，萬一符笑現在口味和後來的不一樣，也不至於沒零食吃。
從滿載而歸，木凜記得符笑說過，這邊逢年過節風俗習慣是做十二碗，他看過阿姨做了兩次，也見過符笑做，練習多次，結果挺滿意的。
做了南北兩個地方的口味，湊了13個菜，切了盤水果，家裡的桌子大，不然都放不下。
擺好碗筷，木凜回廚房善後，聽到蕭鳳霖熱情的招呼：
「快進來，我就說你們有口福了，這可是我哥親手做的。」
錢多聽到哥這個字眼感慨萬千，別人家兄弟和和睦睦，想到自家天天和他吵架的哥哥，羨慕道：
「你哥真好，居然會給你做菜吃，還做這麼多，沒少花心思吧。」
「你哥這麼照顧你，菜炒的色香俱全，味應該也不差。」被符笑拽過來當陪客的何雪想象出一個中年大叔，鼓著園園的肚子，炒菜的畫面求證：「他應該年紀很大了吧……」
半路加入的江燁打斷何雪的話：
「何雪，看蕭鳳霖的年紀就知道他哥的年紀不會大，你哥一個人做這麼多，辛苦了。」
「我哥很年輕的，你見到就知道了，起得比我還早，說早點買的水果和菜更新鮮。」
想想就憋屈，他那天吃是阿姨買菜做的，今天哥親自買菜下廚。
蕭鳳霖不會以為是哥要走了，想對他好點。
有機會吃到哥做的菜，這還是人生裡頭一次，別有深意的看著符笑，這都是托符笑的福。
符笑望著屋子裡的結構擺設，在他身後，跟個影子般，失魂落魄般向前走著。
想掉頭就走，又擔心自己想岔，矛盾、彷徨，攪得她心神不定。
木凜站在走道里，捏著拳頭，聽他們嘰嘰喳喳的討論上課誰的課乏味，誰的課風趣幽默。
記憶里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
馬上就可以面對面的看見她，她這輩子還沒有見過他，也不認識他，徐徐圖之，一定沒問題。
現在他要做的是，站在她面前，讓她知道他的存在：
「鳳霖，帶你同學去洗手吃飯吧，待會菜冷了。」木凜話是對著蕭鳳霖說的，眼卻直勾勾盯著符笑。
原來她從小到大氣質都出眾，一群人裡面，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其他人都是參照物，只有她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