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眾人
寧珍珠一聽不解道:「挑這個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大夫人喝了口茶，聲音壓低了一些:「昨日你姐姐從宮中來了信，她被降為榮華了。」
大夫人王氏所出的女兒有兩個，王氏對長女寧滿玉一直精心教導，有意送她入宮。
當時寧留天十分不贊同女兒入宮，因為在皇帝還沒立儲君前送女兒進宮，皇帝會懷疑他的用心和立場，可大夫人卻鐵了心的要將寧滿玉送入宮中，為此寧留天跟大夫人大吵過一架，後來不知大夫人用了什麼辦法，寧滿玉還是入了宮，而寧留天卻從此不再過問寧滿玉，就像沒這個女兒一樣。
寧滿玉因是宰相府的嫡長女，進宮后很多人物都對她有所忌憚，可因寧滿玉的外祖父是大皇子寧黎的皇子傅，自然很容易被一些妃嬪劃成了皇后一黨的人，比如五皇子的母妃麗妃就一直處處為難寧滿玉。
「前一陣子大姐還來信說皇上對她恩寵有加，有望在年前晉她為嬪首，如今為何突然被降了位分？」寧珍十分驚訝的問。
「你大姐在信里只說了是遭麗妃的計，別的並沒有多說，她說她會儘快處理好，讓我不要為她擔心。」大夫人語氣中帶了一些心疼。
「可這跟寧玥回來有什麼關係？」
「你大姐被降你祖母肯定十分失望，她向來也與我疏遠，就對你還算有幾分真心，你還出了紅春這檔子事，此時你祖母對咱們定不會像以前那樣縱容了。」
寧珍珠聽到這裏插嘴道:「且不論當初為父親當上宰相一職，我外祖父家那邊出了多少力，就說這寧府後院中，除了母親還有誰的身份配當這宰相府里的當家主母？除了我和姐姐還有誰配嫁入皇家貴胄來給寧府贏得更多的籌碼？就連父親將來家業都是我兄長繼承，祖母她難道不明白嗎？」
「呵，以後你就會明白，你小看了你祖母。」大夫人沉吟著，慢慢蓋上茶杯蓋。「寧玥此時回來，應該不僅因為林氏為她說話，老太太本身怕是也有了些別的心思了……」
寧珍珠有些不耐的放下茶杯道「我不管祖母想幹什麼，寧玥那賤人如此狡詐斷不能留，要是等下月父親回來了，想要除掉她就難了。」
大夫人沒有說話，看着寧珍珠屋裏牆上的一些字畫好像出了神。
雪華院內，林雪聽着小燕說的話慢慢抓緊手裏的帕子。「慢性的毒藥？」
小燕跪在林雪的床邊有些忐忑的回道:「奴婢找了三個大夫驗了那葯，都這麼說。」看着林雪的臉色不好，小燕又勸道:「姨娘你不要動氣，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奴婢要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三小姐吧。」
林雪咳嗽了兩下，將手帕收好，搖了搖頭:「別告訴玥兒，我多小心她便是了。」
小燕看着主子瘦弱的人體，不由心疼道:「姨娘若是怕三小姐惹上麻煩，也可以告訴老夫人那去啊，老夫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這麼多年了，她要是想管早就管了。咳咳咳……」
「可昨日老夫人親自來了咱們院懲罰了紅春啊。」小燕上前輕輕拍著林雪的後背。
「你以為那是因為我嗎？不過是因為玥兒罷了。」林雪緩緩道，眼睫微微垂了下來，「不過，玥兒這次回來，這府中也許會有不小的變化呢。」
中午，老夫人叫了各位小姐去慈安堂陪她說話，寧玥到的時候，寧珍珠等人都已經到了里院，寧珍珠正給老夫人念着她的哥哥寧耀華從魯山書院寄回來的信，老夫人臉上難得的帶有幾分精神，微笑着聽着。
寧敏這次沒有挨着寧珍珠獃著，恐是知道老夫人不大喜歡自己的原因，她沒有上前去湊熱鬧，只是在位子上吃點心，一旁的丫鬟小元提醒道:「小姐，您昨個還喊著牙疼，可不要多吃甜的了。」
寧敏揮了揮手，不耐道:「去去去，我都聽不見二姐讀信了。」說完又丟了一塊八寶糖進嘴裏。
寧雲坐在寧敏和寧珍珠中間，好像一動不動認真的聽着寧珍珠念信，但是眼神飄忽，顯然是在走神了。
寧玥走到屋內站立時，正好寧珍珠也念完了。:「願祖母父親和母親安康。」寧珍珠合上信紙，看見了寧玥來了便出聲道:「三妹妹來了。」
上座的老夫人也看向寧玥，寧玥站定恭敬的給老夫請了安，老夫人臉上又多了一絲笑容，對寧玥招手道:「玥丫頭到祖母這兒來坐吧。」
寧玥笑着走到老夫人身邊右手邊坐下，坐在左手邊的寧珍珠將信收好，看着寧玥笑道:「妹妹來時可看見了祖母院內的菊花開了。」
寧玥點頭道:「我來的時候看見了，一路多是悲秋殘葉，只有祖母院內的菊花開的正艷。」
老夫人聽到寧玥說的話緩緩笑道:「你們祖父在世時，就十分喜愛菊花，他呢不好意思在自己院裏中花，卻種到了我的院裏來，每到秋天他就來這賞花。」說起已故的寧老爺子時，她手裏仍攆動着佛珠，只是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罕見的柔和之情。
寧珍珠將手放在老夫人手上柔聲道:「不僅如此，祖父還為祖母畫了一副《秋菊美人圖》呢。真不知祖母年輕時候是怎樣的風采。」
老夫人笑道:「你這丫頭，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拿出來說啊，你又不是沒見過。」
寧敏看着老夫人心情正好試着說道:「祖母可不能這麼說，只有二姐時候曾見過祖父的那副畫，可我們可沒見過，不如哪天祖母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寧玥看到寧敏說完這句話時寧珍珠眼中閃爍的光芒，嘴角勾了勾。
寧珍珠好似自言自語的道:「光是看祖父的話未免……對了祖母，你看外面菊花開的正好，不如明天我們一起去院子裏賞菊，我同妹妹們也畫幾副祖母院裏的菊花帶回自己院裏，畫畢后還能一起欣賞祖父的畫，這樣可好。」
寧敏忍不住點頭道:「二姐這個主意好。」
寧雲一聽也十分高興，她高興的不是能欣賞什麼畫，而是她最擅長畫的就是菊花，明天她可以一展身手了。
老夫人似乎也覺得不錯，轉頭問一直沒說話的寧玥，:「玥丫頭覺得怎麼樣？」
寧玥輕聲回道:「二姐的提議自然是好的，玥兒也想看看祖母年輕時候的風采是不是塞的過京城第一美人瓊花姑娘。」
老夫人「哈哈」笑出聲，:「你這丫頭竟說胡話逗我。」
寧珍珠看着老夫人拉着寧玥的手也在跟着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回了遙月院，寧玥進了裏屋剛要準備午休，小朱慌張的跑了進來，還不小心撞了一下正在澆花的綉雲。
「小朱，怎麼冒冒失失的。」綉雲責備的說道，小朱向綉雲道:「抱歉綉雲姐，我有急事找小姐。」
「到裏屋來小朱。」寧玥的聲音緩緩傳出。
綉雲對小朱點點頭，小朱緩步走了進去。
「小姐，趙二被人打了。」
寧玥正在理頭髮的手頓了頓，「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朱道:「是剛才林姨娘院裏的小燕跟我說的，說她今天上午出府了一趟，恰巧碰見趙二渾身是傷的暈倒在街角，她便帶他去了醫館醫治，醒了一問才知是咱們院裏的下人，就想着來告訴咱們院一聲。」
寧玥想了想又問:「趙二現在人在哪？」
小朱回道:「我剛才去下人房去看他了，他還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