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涼薄的世家
「蕭可，我們成功了！嗚嗚嗚……」
白玫一上車，就抓住他的手，眼淚嘩嘩的。
這時候，蕭可卻不動聲色道：「給我。」
「啊？」白玫掠掠劉海，尷尬一笑，「這麼……直接？」
「給我帝王參，說好的。」蕭可皺眉，你什麼表情啊！
「啊哦！」原來是這個啊！白玫神情不大自然，「那個我做不了主的啦。」
「什麼？」蕭可聲音里立刻充滿了寒氣。
「幹嘛這種表情，我又沒騙你，不要激動，我說過幫你，一定會幫。」
發現蕭可面色稍稍緩和，白玫拍了拍傲人的胸脯，激蕩出一陣波濤，彷彿鬆了口氣。
「喂，蕭可，沒想到你很有表演天賦嘛！我相信，你的一定星途坦蕩。」
蕭可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這樣，我帶你回我家一趟。」白玫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車子還沒發動，手機就響了。
「什麼，爺爺病危，怎麼會這樣，我……我現在就回。」
放下手機，白玫一邊開車，一邊抹淚。
眼圈和鼻頭都紅了。
……
城西。
白公館。
氣氛凝重。
因為，作為家族頂樑柱的白老爺子，陷入病危。
此時，房裡擠滿了人。
除了知名的中西醫，還有家族主要成員。
白家是個大家族，老爺子即將撒手人寰，所有人都害怕錯過了財產分配。
世家望族，親情淡薄。
「毛院長，蔣主任，你們兩位難道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制服套裙的成熟美婦。
她叫白晴，是白玫的小姑。
此時，白晴的眼圈又紅又腫。
而她口中的毛院長和蔣主任，一個是本市中醫院的院長，另一個是市立醫院心腦外科的主任醫師，海歸的醫學專家。
可謂中西合璧。
兩人早已判定了白老爺子的病情，也就是病入膏肓，回天乏術。
聽到白晴的發問，二人相對搖頭。
毛院長長嘆一聲：「生死有命，不可強求，準備後事吧！」
「爸……」白晴撲倒在老爺子的榻前，抓住他乾瘦冰涼的手，嚎啕大哭。
「某些人不要以為嚎兩嗓子，就能多分一點家產。」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失時機響起。
「二嫂，你說什麼！」
白晴跳起來，像個發怒的獅子。
老二媳婦王紅玉是個濃妝艷抹的女人，這種季節，居然穿著一件棕色皮草，一臉尖酸刻薄相。
她不以為然道：「小妹，你激動什麼，難不成我說到你心裡了？」
「你住口！」白晴氣得渾身發抖，「二哥，你也不管管你老婆！」
「小妹，」白富盛搖了搖頭，「你嫂子說話比較直，你別往心裡去。但是，既然到了這個時候，有些事的確是迫在眉睫了。」
「你們休想！」白晴激動的站起身來：「爸早就說過，這個家要交給玫玫打理。」
「胡說八道！」王紅玉激動無比，「她一個丫頭片子，遲早要嫁人，難不成咱們偌大的家業，也要拱手讓人？」
「沒錯的，小妹，這樣的渾話，以後不要亂講。」白富盛義正辭嚴：「大哥大嫂走得早，你……不說也罷！爸走了以後，這個家，還得靠我們二房撐起來。」
「沒錯的小姑，現如今，我爸就等同長子，我就是嫡孫，這個家，當然我們父子說了算。」
白富盛的兒子白驍搖搖頭，「而且，她白玫一直給明星當經紀人，懂得什麼經營之道啊？」
「你們……你們……」白晴的身子搖搖欲墜，「爸還在這裡躺著呢？你們就考慮瓜分家產，你們還是人嗎！」
白驍冷冷一笑：「小姑，不要弄得好像就你一個人孝順，爺爺這樣，我們也很心痛，但是，我們更應該振作，繼承爺爺的遺志，將白家的事業發揚光大，只有這樣，才能讓爺爺含笑九泉，只有這樣，才是孝子賢孫應該做的事。」
「老二，你有個一個好兒子！」白晴咬牙切齒，「冠冕堂皇，跟你一樣無恥！」
「白晴！」王紅玉一蹦老高，然後點頭冷笑：「哦，我現在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你為什麼被男人拋棄，因為你嘴賤。但是，你怎麼有臉一直呆在娘家，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你……」白晴指著王紅玉，渾身顫抖，說不出話。
「好啦！」白富盛打斷爭吵不休的姑嫂倆，然後看向一臉尷尬的毛院長和蔣主任，「兩位，讓你們見笑了，我父親現在這個情況，作為子女，我們也很痛心，是不是可以考慮結束他的痛苦？」
「你說安樂死？」蔣主任吃驚地瞪大了眼。
「白富盛，你瘋了！」白晴攤開雙臂，擋住病床，然後厲聲道：「不可以，我不同意，也不允許，父親在等玫玫，我已經打過電話，她馬上回來。」
「她回來跟安樂死不矛盾，」白富盛固執己見，「而且，你覺得父親這個情況，還認得玫玫？」
「我……」白晴沉默。
王紅玉瞪了眼兒子，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白驍面露無奈，特么的，這年頭，誰都不靠譜。
「蔣主任，麻煩你了。」白富盛道。
「你們家屬的意見……」
「不用考慮某些人的意見。」白驍上前道：「蔣主任，你配好藥劑，讓我來。」
蔣主任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這老二一家子，是何等的迫不及待啊！
然後看了眼王紅玉，只見對方也輕輕頷首。
蔣主任心頭一嘆。
「只怕不用了，你們看。」就在這時，毛院長哀嘆道。
眾人望去，只見心電監護儀上，老爺子的心電圖，幾乎成了一條直線。
「爸！」
「父親！」
「公公！」
「爺爺！」
四個直系親屬齊齊撲到了老爺子的床邊。
白晴痛哭。
白富盛閉眼。
王紅玉母子心頭暗笑。
只要老爺子一斷氣，便大勢已定。
因為家屬的態度，蔣主任已經放棄了急救。
「爸，您堅持一下，玫玫在路上，馬上就回來。」白晴哭訴。
該演的戲還是要演的，老二一家也都哭哭啼啼。
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一聲嚎哭。
「爺爺，你等等玫玫。」
白玫一路哭叫，衝進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