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我握著他的手，充滿希望地看著他：「你……你都想起來了？」

蘇息捧著我的手，笑容真的到了眼底，我看得見他的喜悅，雖然那喜悅背後還帶著無盡的苦澀，卻叫我看見了：「不多，但我想起了一些。我想起我們是怎樣認識的，是很小的時候對不對？你送給我錦帕。」

我連連點頭：「對的，我還害你挨了打。」

蘇息道：「後來，你入了宮，在花房裡幹活兒，對不對？」

「是，那時候，你是統領，你一直很照顧我！」我快要哭了。

他想起來了，他真的想起來了。就算不多，對我而言，也是希望。我不喜歡看到他抱著蘇路臣，眼睛里的茫然模樣。我不喜歡他看著我，那一臉不確定的模樣……

我喜歡的蘇息，他會笑，會生氣，會沒有表情，但對我，從來都直白體貼。

蘇息擁著我，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我不會在離開你。」

「你發誓。」

「我發誓。」

「你也不離開路兒。」

「我發誓。」

「以後，你會都想起來，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對不對？」

「是，蘇息永不負你。」他說。

我抱著他，終於放聲大哭。這個男人，已然成為我此生唯一想要的人，他珍貴至此，我如何捨得失去？

哭了一場，我才想起來要問一句：「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蘇息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這個。」

我接過來他遞給我的東西，是一把中原傳過來的精巧小扇，扇面上提著美人圖，那美人一欄而立，笑容繾綣，正上方提了一首詞，不算好詞，只是頗得意境。

我愣愣地看著這個扇面，不知道有什麼奇特的，竟然能夠讓蘇息想起一些東西來。

蘇息從我手裡拿過扇子，手扶著扇面說：「我記得，你以前送過我一把扇子，你買了兩把，一把給了我，一把給了王上。王上的那一把，後來我在你雲滄的宅子里看到了。我的那一把，上一次丟失在雲滄的季府里。」

我一抖，這些，已經不是一點點了吧？

蘇息道：「我雖然想不起來為什麼丟失，但是我見著這個扇子，總覺得，這是我十分珍視的東西。我蹲在那人的鋪子里，挨過了一陣頭疼，竟然就想起了一些來。我想，如果用這痛能夠換的我對你的完整記憶，我願意！」

姜堰，出生便承載著長輩們的夢想，不，確切的來說，是承載著他父王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被捨棄，被屏蔽在親情之外。

從他記事起，他一直處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他的父母都不是自己的親身父母，據說，他的親身父母並不要他，所以他才生活在這個的環境里，養父母的兒子常常嘲笑他是雜種，說他是偷來的，他為此感到恥辱。

也就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自己的一切，都起源於拋棄自己的父母。

他們拋棄了自己，讓他變得這樣孤單。

五歲，姜堰覺得，自己學會了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