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可她終究沒有走到我秦國。

蘇息找到了她，救了她，從此她的身邊，再也沒有離了這個男人。

季青雕在江陵殺掉姜堰最寵愛的妃子，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神州大陸，聽說姜堰派兵追殺她，我急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也趕緊派人去阻攔。

但姜堰下了狠手，我派出去的人，全軍覆沒，她卻依舊被人圍堵到了九搖山。

我沒有親眼見到她的死亡，可我想，她死的時候，一定也很不甘心。

她肯定是愛著那個男人的，要不然以她的心機，又如何能被姜堰看出來？她也許是愛著這個人，所以要付出自己的所有。我聽說，她曾經是前晉王的女兒，也就是晉國尊貴的公主，她的心裡一定充滿了仇恨，但她為了姜堰，放棄了仇恨。

我心中也好恨！

好恨！

姜堰好不知好歹，她的真心在他看來，就那麼不值一提嗎？在江山面前，就那麼可笑嗎？

但這個答案，我其實也捫心自問過自己。

江山……美人，誰輕誰重？

我以為我跟姜堰是一路人，但我又自問比姜堰多了一些覺悟。他的眼睛被仇恨蒙蔽，而我能在仇恨之外，看到她的好。所以我恨，我恨的不是姜堰寧負她不負天下人，而是恨他明明知道她的成全，還要對她趕盡殺絕！

三年的時間，我一直活在這樣的仇恨里。我不斷地挑釁晉國，兩國的邊境戰爭一直在打，沒有片刻停歇。

我心裡有一個缺口，需要有事情來填滿。

兩國的戰爭中，我沒有精力來注意別的事情，所以我想，這就是我錯過她的根源。

我沒有注意到，一個商人在秦國悄然站住了腳跟。她的勢力漸漸擴大，已經影響到了我秦國的大局。多少商戶因為她一夜破產，多少平民因為她一夜暴富。她萬永商號的名頭在秦國漸漸打響，終於成為我的心腹大患。

我沒有注意到，在秦晉邊境上，有一個山寨里，住了一群人。這些人里，有我念了三年，等了三年，痛了三年的那個人。

後來的日日夜夜，我總在想，如果那時候，我能多想一下，多好！畢竟我離她，只有短短的幾十里！

但我已經沒有時間來後悔。

我的王后問我，是愛上了她嗎？愛嗎……愛在帝王家，實在是一個奢侈的字眼，我們根本沒有資格來言談，說自己愛與不愛。

我只能沉默。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我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一朝翻身，變成了滄瀾山寨的五當家。

那一天在山林里，我第一次見到她，她身穿男裝，那張記憶中已經靜默到快要淡忘的容顏，卻突然一下子湧入我的眼睛。人人都道她早已經死了，屍骨無存，姜堰派出來的士兵日日都在沿著離滔江尋找她的屍首，可我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她的臉一跳出來，我就知道，這是她。

這是我找了三年的人！

她似乎忙著撇清跟我的關係，那我也只好配合著她，撇清跟她的關係，只是，這一次我再也不能放任她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