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女皇
始作俑者的嘰嘰喳喳,肖錦風有些惱了,壓抑的話語透著不寧靜。
「公主說這些幹什麼,我這些天為何如此難道不該是公主心底最清楚不過嗎?」
他何曾厭倦過公主一分一毫,他哪天不是求她若渴,她的樣子,恨不得揉在他心底。
可偏偏就是她自己嫌不夠,要做這些逆賊之事,手足相殘,與他的心背道而馳。
他一點也不願意見到這些,可,事情依舊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怎麼,」聽他的話秦沅汐又是起了小脾氣,嘟著嘴趴在他肩頭捏他的臉頰。
「我到時候當皇帝,你就是全天下第一尊貴的男人,家裡有一個妻子做天下的女帝,你當真不心動?」
肖錦風明顯要跟她剛,板著臉扭去一旁,「最心愛的人造反成了大寧江山的亂臣賊子,我只覺得羞愧。」
「話是這麼說,」
秦沅汐整個身子已經湊到他耳畔來,輕飄飄似無所顧忌,「你有本事在這裡耍嘴皮子,倒不如綁了我去見你家天子?」
有本事,你去啊!
她又沒有禁他的軍隊,沒有禁他的自由,可到今天也無事發生,豈不是說肖錦風不敢。
她知道他不會,才故意挑釁他,刺激他。
聽到公主的嘲笑,肖錦風確實是沉默了好久,也沒有說出什麼話。
這一幕落入秦沅汐眼底便更是笑意嫣然。
「好了好了,你我同為一體,就不要想別的了,放大膽點,這天下已經是我們的了。」
摟著身前夫婿,秦沅汐說完便閉眼,不再說話了。
……
秦柄登基,朝政上的事情倒也安穩。
只是在外界上,那個本來有所成的太子在當了皇帝后卻是變了。
變得不務正業,不關心朝政,貪玩成性。
每次朝會往往聽了不到一刻鐘就會想盡辦法離開,時常溜出皇宮,不批奏摺,大事之類全部交由雲熙公主或者幾位閣臣。
慢慢的,這些引發了諸多臣子的不滿。
更有甚者以為,這天子該是換個人當,而不是如今不過八歲的新帝。
呼聲越來越大,終於,正業十一年十二月,在朝堂上拉攏勢力差不多的情況下,秦沅汐決心登基了。
如今朝堂上支持她的臣子不少了,這其中少部分是一些開明的老臣,有元慶大帝在前,他們不在乎這天下是否有第二位女帝。
更何況,這雲熙公主對他們來說比那個八歲的孩童要對天下好得多。
再有少部分外戚,是肖家,溫家兩戶,秦沅汐為了拉攏多少也廢了功夫。
其中大多被拉攏過門下的,是秦沅汐以威逼利誘等手段達成的。
總之她如今登基,阻力已經是微乎其微。
十二月中旬,秦沅汐以新帝玩世不恭,無帝王之能為由,廢新帝秦柄為安南王,貶至江陵。
隨後,秦沅汐稱帝,改下年正業十二年為太安元年。
這年,雲熙長公主稱帝,是為太安帝。
登基的阻力比想象中還是大許多,但對如今秦沅汐來說無足掛齒,她可謂是如沐春風。
自己的登基大典異常狀況,說些僭越的話,甚至堪比當年元慶帝建國。
這一年年關,秦沅汐的心情十足好,還是按例將眾多皇室接在宮裡開設宴席。
正月元日,秦沅汐發布了屬於自己的第一道旨意。
她以國力耗損為由,宣布從交趾等地徹底撤兵交州,並放棄了正業初年攻佔的所有土地。
境內,停止了秦瀚在位時一系列變法政令。
北地,調重兵幽州,防守靼丹與高句麗的侵犯,並適時主動出擊。
這些政令的實施難度不可為不大,捨棄不可為不多,秦沅汐也是深思熟慮才下定了決心。
至少,聖旨下達,因南北戰爭以及內地各種法令革新苦不堪言的百姓真正高興了。
太安元年,百姓對秦沅汐稱帝的呼聲高了。
尊貴依舊的紫宸殿,秦沅汐有陪著幾個孩子批閱奏疏,元首輔顫顫巍巍遞來一份聯名上表。
「陛下,這裡是文武百官的齊名上書,如今江山穩固,為使國本安穩,建議陛下早些立皇儲。」
「皇儲?」初聽聞這事秦沅汐明顯僵住了,很快臉上又是不好看起來。
新帝當立,所謂儲君,一般是帝王之子,可問題是她一屆公主,膝下子嗣可不姓秦。
若論血脈傳承,最好還是得從侄子那邊過繼一個立為儲君,可這事情往深里說不是那麼好辦的。
如今她初登基,這臣子聯名上書,自然是來試探口風的。
許久,她試探道,「不知內閣可有建議之君?」
「儲君乃國本大事,可立儲君乃帝王家事,本朝也並無嫡長子繼承的祖訓,因此此事還得陛下自己決定才是,內閣無權過問。」
元首輔可謂有些老奸巨猾,開口便是撇清立誰的關係,卻又沒有避開他來此的目的是大事。
秦沅汐目色低沉,心底頗為不滿,可元首輔對自己的支持態度在這,加上威望,她也不好斥責。
「這事朕知道了,容朕考慮考慮,會有個結果的。」
「陛下聖明,臣告退。」
接待完首輔,秦沅汐推掉桌前散亂,目光落在一旁的肖垣身上。
目光所及,肖垣一顫,忙坐開了半個身位。
「母親別難為我,我可不敢爭那個位置,您還是讓給別人吧。」
「你可別,你瞧瞧你樣子,我還不指望你能當好了。」
秦沅汐對肖垣態度有些不樂,只是在心底她也未有過讓肖垣當太子的意思,笑笑也就望向了一旁。
「這事難辦,你們兩個根本沒指望,泠兒,你覺得娘怎麼辦才好?」
「這……女兒認為母親還是將太子之位給表哥吧。」
肖泠無多心思,不敢在這裡說不相干的話。
但是她很聰明,明白母親的擔憂所在,也能猜到母親最執著的打算。
秦沅汐點頭又搖頭,欲言又止,末了,還是望向窗檯輕彈了一聲。
她是沒有太貪心的,之前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罷了。
只是如今到了個位置,如魚得水,可面臨的困擾依舊如酷寒之風,經久不絕。
這個儲君之位,關乎的可不僅僅是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