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恍若隔世

秘書雖然只是公司里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秘書，但作為這麼長時間來，秘書是真的親眼把慕悄悄的所作所為看在了眼裡，也是真心的佩服慕悄悄。

慕悄悄作為一個女人，能在丈夫變成植物人，兒子被人謀害，唯一的頂樑柱，也出了意外，能在這種糟糕到頂的情況下還能維持住鎮定，是真的不是只能用堅強兩個字形容的。

曾經作為蔣墨寒的專用秘書，在蔣墨寒昏迷后，公司事務便都落到了慕悄悄的頭上，她自然而然也就變成了慕悄悄的專用秘書，有好幾次她拿著手上的文件去找慕悄悄的時候，都還能看到對方眼角未曾擦乾的淚和紅腫的雙眼。

慕悄悄並不是個女強人，慕悄悄也是個女人，只是把唯一的柔軟都留在了蔣墨寒的病床前，等到出了這扇門，她又是一個冷靜的女強人。慕悄悄不說，秘書也就裝作看不到。

「總裁總算醒了，這下夫人終於可以輕鬆一些了吧。」

秘書嘆了口氣，轉身正想拿著公文包回公司，想到剛剛蘇醒的蔣墨寒，對方現在剛剛醒過來，又打了半年的營養液維持生命營養，現在肯定很餓，秘書覺得為了突出自己的專業性，還是應該多走上這一趟的。

回頭看了眼病房，秘書想起父親兒子都已經死了，還什麼都不知道的總裁，為慕悄悄捏了一把汗，但願總裁聽了后能夠維持住鎮定，不再暈過去吧。

「悄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蔣墨寒故作輕鬆，試探道。

慕悄悄張了張嘴，想要瞞著蔣墨寒的想法，現在卻突然覺得一點都不切實際，早晚蔣墨寒都會知道的，不如現在就告訴對方吧，經歷磨難后，蔣墨寒也會變的更堅強。

慕悄悄雖然是想通了，但是還是比較擔心蔣墨寒的身體狀況，一時之間，便是有些猶豫。

沉默了片刻之後，慕悄悄靜靜看著蔣墨寒。

「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這半年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難以接受，我不知道怎麼告訴你。」

慕悄悄組織了下語言，在蔣墨寒一臉茫然的表情中，心一橫，還是將那件殘忍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爸他死了，老人家走的時候很不放心你，掙扎著想要過來看你最後一面，不過沒有撐得住，就這樣去了。」

蔣墨寒整個人都呆住了，天雷滾滾，好像被劈的神志不清一樣，皺著眉頭，不停地呢喃怎麼可能。

父親他的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每個周期都有認真得去做檢查，怎麼會在半年裡突然就走了，他老人家不是說還想再抱個重孫女的嗎？走的這麼快，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見他一面，早知道這樣蔣墨寒從前就不那樣氣老爺子了。

蔣墨寒的臉上忍不住流下兩行淚水，慕悄悄看的心碎，伸手將對方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本來時間已經漸漸將曾經那段傷人的事情都漸漸遺忘，加上慕悄悄特意不去想他們，本來已經被掩蓋上的記憶，現在卻又暴力的把表面上的那一層平和生生撕開，露出血淋淋的本質。

「他老人家的身體那麼好，怎麼可能，他還沒有，還沒有拿著拐杖追上打過我一次呢！」

蔣墨寒自欺欺人的笑了笑，下意識的否認了這個事實。

「孩子呢？我出車禍的時候我們的孩子不是被人綁架了嗎？錢我已經準備好了，即使我不在，你也可以拿了錢去直接交給他們。」

蔣墨寒下意識的攥緊了慕悄悄的手，臉上帶著笑，故意裝作沒事的樣子看著慕悄悄，可眼底的希望卻出賣了他。

「孩子他，被撕票了！」慕悄悄哽了哽，哭道：「錢我已經給他們打過去了，可是我趕到地方的時候，他的身體都已經涼了！」

再也裝不住鎮定，蔣墨寒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陰寒。

肯定是股東會那幫傢伙，表面上和和氣氣的粉飾太平，轉過身後背地裡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陰狠之人。

「我記住了，那群人，只要我在的一天，他們就別想好過，爭來爭去不就一個公司嗎？他們想要，我倒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從我手中拿走！」

可笑，蔣墨寒之前還天真的以為是父親不喜歡慕悄悄大大咧咧的做派，被氣的生了小性子帶著孩子走了呢，結果他剛醒來對方就送了他這麼大一個禮物，他可要好好想想，怎麼把這份禮物還回去。

聽說人傷心到了極點，是哭不出來的，慕悄悄哽咽，心口的難過和愧疚像是海水一般將她淹沒，卻只是剛開始流了兩滴淚，後面卻再也哭不出來。

敲門聲響起，門外有人在敲門，隨後傳來秘書的聲音。

「我是秘書，可以進來嗎？」

去而復返的秘書帶著熱氣騰騰的粥站在門口，敲響了房門。

「請進！」

慕悄悄低聲道。

秘書聽到回應，提著粥直接推門就看到了眼睛微紅的兩人，看樣子慕悄悄肯定是吧事情和蔣墨寒說了。

說了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夫人說了總比藏藏掖掖，最後被總裁親自發現要來的痛快。

秘書偷偷看了眼蔣墨寒，覺得對方除了表情兇狠了一些，倒也還正常，便放下了心，將手中為二人買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

「總裁，這是樓下的素粥，你剛剛醒過來肯定很餓，不能用多，記得少食多餐，我先回公司了。」

慕悄悄抬頭看著秘書，心底流過一絲暖意，公司在最危難的那段時間裡，老員工走了好多，唯有這個秘書還是從始而終的跟著自己，兩人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商場不比現場安全多少，多的是殺人不見血的方法，經歷了這麼多現在慕悄悄已經完全拿對方當自己人了。

「辛苦你了，回去工作吧！」

秘書點頭，腳步輕快的走出了病房，背影帶了那麼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慕悄悄目送對方關上房門，回頭，就見蔣墨寒吃力的抬起胳膊，為她擦了擦剛才沒有注意到，腮幫子上留下來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