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左丞相認輸
「舞兒這麼一個機靈鬼，現在的年紀雖然不大，卻也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了，張美人估計也只是想要打探打探消息，暫時不會有什麼天大的動作。」
皇后安慰了幾句，又瞧了一眼懸挂在正當空的太陽，「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扎眼，左丞相也不好與本宮說些實在的話，不如就先回去陪那兩個小丫頭，晚些時候本宮去你那吃晚飯。」
「行！都按姐姐說的。」
司南皇貴妃對皇后是一星半點的懷疑都沒有，她是一個值得完全信任的人，側身行了禮，悄無聲息的離開。
現在人走了，小丫鬟也帶著左丞相來到寢宮門外，「主子，丞相大人已經接過來了，咱是不是現在就見？」
「到本宮的四季園去吧，給左丞相備最好的茶點。」
「是。」
小丫鬟微微額首，又住四季園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主子還在梳妝打扮呢，丞相大人請跟奴婢這邊走，四季園如今已經是京都城最負盛名的一處，您去了肯定也是會喜歡的，還有御膳房特地給主子做的糕點，滿京城都找不出這種手藝。」
宮女躍躍欲試的說著，左丞相也只是隨便應了幾句，心裏面七上八下的，壓根就沒有品嘗美味的心情。
四季園的南邊偏右的位置，以暮春時節的景象為主，往那水月亭裡面一坐，一眼望去，全部都是盛開的各色鮮花，這空氣中的味道也變得有所不同了。
「不愧是皇後娘娘精心設計的，還真是別有一番情趣。」
「左丞相這麼誇獎本宮，本宮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左丞相的話剛一出口，皇后便穿著一身白底青瓷的長紗裙子走了出來，頭髮鬆鬆垮垮的用一根木釵挽在腦後，看起來清爽的很，與景象相得益彰，「大人，本宮早就已經聽說了，你說本宮在後宮的生活過於奢侈，實在是讓百姓生厭，為了不必讓皇上也覺得本宮惹人嫌，本宮便是要自律起來了。」
為了能夠見心上人一面，他一共做了兩手準備，一邊想著法去打通後宮的關係，另一邊在朝堂之上抨擊皇后。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
「微臣見過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了，您剛才說的那番話，微臣還真是不敢去受著，害怕會折壽。」
屁股還沒坐熱的左丞相從石凳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沖皇後作揖，「娘娘，微臣在朝堂上不過是有什麼說什麼，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至於這些話會不會惹皇後娘娘的不痛快，微臣還真的是沒多想。」
「丞相大人說的要都是對的，本宮又怎麼可能不痛快？」
皇后扶著小丫鬟的胳膊入座，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碗，這茶碗泛著一股子淡淡的熒光，名曰「秋燈」，每一處細節都是精工細作，更是出自於大家之手。
而想要做這麼一個茶碗，最少得花費一百兩銀子，外加一年的光景，「大人，您說本宮在後宮奢侈，可本宮倒是想要問問丞相，丞相府里難道就是清平如洗了？」
左丞相府的面積大到讓人乍舌，僅次於皇宮的規制，要不是因為這老不死的對皇上有用，皇上又怎麼可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不會眼看著文武百官的禮物一件一件都送進去，確實比寶庫里的都多。
可一頭豬要是養肥了，總得要先放放血，再殺了吃肉。
「皇後娘娘，微臣……」
「皇家要個體面，要是皇族中人一個個都穿的特別素凈，外面的人會怎麼想？只會覺得中原王朝窮的很，至於那些一直在關外虎視眈眈的敵人呢，就更加肆無忌憚的燒殺搶掠，到時候受苦的是誰？」
這臭老頭一口一個為了江山社稷，實際上都是在為著自己！
皇上不便說的話，皇后倒是可以說個痛快，直接扯掉那一張虛偽的臉皮，露出最本來的面目，「大人，本宮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更不會給無辜的人添加什麼無辜的罪名，您在朝堂上直言不諱，本宮也是如此，咱們兩個人彼此彼此。」
「皇後娘娘說的是，微臣謹記教誨。」
左丞相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這是真怕了皇后，一早就聽聞這位皇后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算是見識了，「娘……娘娘，微……微臣今日來求見，目的已經寫在傳信的竹簡上了，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不就是為了貴妃娘娘的姑姑來的嘛！左丞相還真是好眼光！」
宮裡面捂不住事兒，宮外亦是如此。
就他那點花花腸子，還有年輕時做的糊塗事，早就已經被歌姬編成了曲兒，被說書先生寫成了故事，口口相傳，但凡是個會喘氣兒的人，便沒有不知道的。
「皇後娘娘，微臣知道微臣不是個好男人，當初沒能給喜歡的女人一個交代，如今只想做點補償。」
「你一個已經娶了兩房妻妾的人，還能給什麼補償？」
皇后抿了抿茶碗中的茶，味道剛剛好，不愧是一百兩銀子的碗泡出來的茶，就是與眾不同，「大人，本宮從貴妃娘娘的姑姑那兒聽說，她是想要和你見上一面的，但究竟是想要與你再續前緣，還是想報當年你一走了之的仇……本宮就不清楚了。」
「不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微臣都心甘情願。」
「真的心甘情願？」
皇後身子向後靠了靠，剛好靠在亭子的圍欄柱子上，這亭子原本就是濃縮的一景，面積不大，只能坐下兩人，「你傷透了一個女人的心，本宮也是女人，當然是能夠理解貴妃姑姑到底是怎麼想的，大概是真的放不下，所以兜兜轉轉還是來到了這傷心地，可你不能利用一個女人的心軟來胡作非為。」
「皇後娘娘，微臣不敢。」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當初自己喜歡的那個女人，身份雖然是高貴的，畢竟是一小國的長公主，而現在，他雖然已經有了前途似錦，可人家也成了當朝貴妃娘娘的親姑姑，這身份是更上一層樓了。
無論如何努力，無論如何壓抑，好像他們永遠都門不當戶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