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左丞相求見皇后

「二哥，我是不是有一陣子沒這麼叫過你了？」

皇后並沒有接著大公子的話茬繼續說下去，反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臉，就好像是小時候一樣，「那時候大哥剛過世，我只有那麼一個哥哥，我甚至以為，只有他才是真心誠意的待我的，只要有他在一天，我就會覺得特別特別的心安。」

沒人知道百靈鳥一族的皇子究竟是怎麼死的，就連皇后的父親都閉口不言，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哪裡說不通，但又不敢繼續問，怕問了會惹來不好的結果。

然！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把自己關在龍洞，在那裡有哥哥的味道，只有在那裡我才能感覺到哥哥一直都在。」

「方啟過世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

「我不是放不下，我只是想要告訴二哥你，我信任大哥，是因為大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親人，而我也願意信任你，原因是一樣的，明白嗎？」

說話間，皇后已經來到大公子面前，雙手搭在他厚而有力的肩膀上，「二哥，你真應該在外面的世界好好的待一陣子，瞧瞧這世上到底有多少是你真心喜歡的？又有多少事讓你覺得討厭到不能再討厭的！」

他總是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溜回魔鬼窟，在皇宮裡的一年，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內侍太監，卻還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還有幾個小丫鬟偷偷喜歡著呢。

但正是因此，大公子察覺到了危險，最後選擇做一隻縮頭烏龜。

「你……不要再說了，我已經下定決心，沒有人會改變我的……」

「英兒的骨灰就撒在宮中的天池裡！」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大公子以為只有他還記得，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也一清二楚，「英兒那時候病的很重，但在彌留之際的時候，一直念到的都是你的名字，二哥，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明明是真的很喜歡她，對嗎？」

英兒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肆無忌憚的戳入自己的心口，那一瞬間的痛，沒有辦法用言語形容。

如果有的選，大公子希望可以重新來一回，他用自己的性命保證，絕對不會再做一個逃跑的混賬王八蛋。

「二哥，英兒到死都沒有埋怨過你，這丫頭是真的善良，哪怕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也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夠開開心心的。」

——「主子，牙子是不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皇后一面說著，一面學著英兒的模樣，把這丫頭臨終前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部都說給大公子聽，本來也是有這樣的打算的，可因為左丞相的緣故，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今天剛剛好。

——「英兒，牙子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角落看著你呢，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看你現在瘦成什麼樣子了，要是讓他看見的話，肯定會很傷心。」

那時候的自己，一心都想讓這個小丫鬟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偷偷把靈力輸入到已經了無生機的皮囊內，希望能夠逆天改命，讓可憐的英兒能夠多活一陣。

但老天爺下定決心要把一個人收回去，誰都無濟於事。

——「算了吧，主子，我知道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替牙子擋下那一刀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

蜀山劍派的人一直都在追蹤魔鬼窟的妖精，大公子的身份特殊，誰要是能夠把妖族族長未來繼承人抓到，或者是提著他的頭回去領賞，那絕對是一筆價值不菲的賞錢。

為了這一大筆銀子，江湖各路人紛紛找到宮裡來，起初的時候，皇后和大公子都不在意，畢竟這些凡人根本就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過於天真，根本就沒有考慮的足夠周詳。

畢竟！總會有那麼幾個卑鄙無恥的人。

——「主子，您……您說他們為什麼要追殺牙子？牙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為什麼要去追殺好人？」

在宮中化名叫牙子，為了掩人耳目，只是放在身邊做了一個貼身伺候的內侍太監，而英兒還活著的時候，就是皇後娘娘最為信任的宮女之一。

——「英兒，哪有那麼多的是是非非呢？也沒有那麼多可以解釋得通的理由，有些人為了某種目的想要去傷害好的人，你、或者是我，誰都攔不住的。」

皇后從髮髻邊扯下一支金釵，這釵子是兩隻蝴蝶的樣式，這兩隻蝴蝶纏繞著一枚圓滾滾的珠子展翅飛翔，意喻吉利。

——「來，本宮扶你起來，咱們美美的梳個妝，本宮與你到外面的花園去走一走，你好久都沒出去了。」

這嘴上的話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閑下來，扶著英兒如鵝毛一般輕飄的身子，讓她緩緩坐起身來。

——「小紅，把從本宮那拿來的化妝箱遞過來，本宮要親自給英兒梳妝，讓這個丫頭變得漂漂亮亮的。」

太醫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英兒活不過今天晚上了。

——「主子，您可是中宮之主，怎麼能給一個小丫頭梳妝？」

那時候還年輕的小紅手裡緊緊攥著化妝箱的提手，說什麼也不肯給皇后，這規矩是絕對不能壞的。

——「您要是信得過奴婢的話，還是讓奴婢給英兒姐姐……」

——「立刻把化妝箱給本宮，之後你從這屋子裡滾出去，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跑進來！」

——「主子，小紅說的沒錯，再怎麼說你也是中宮之主啊，怎麼能夠給奴婢來梳妝打扮，這奴婢受不起。」

眼看著小紅在眼眶裡打轉的淚又落了下來，英兒在一旁打著圓場，聲音有氣無力的，又順勢拿過這不懂事的丫頭手中的化妝箱，推了她一把，讓她出去。

說來說去，英兒還真的是幫了小紅一回，也正是因為小紅的堅持，讓英兒在生命的盡頭推薦她做管事的姑姑，皇后許了，也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主子，您把奴婢扶到梳妝台前去吧，奴婢自己來梳妝。」

——「這……」

——「牙子還在的時候有說過，奴婢畫的峨眉是最漂亮的，還有額間的那貼花，更是惟妙惟肖呢。」

英兒一心求死，無非是因為她真的以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已經一命嗚呼了，這才把身子糟蹋成了這樣。

「二哥，一個女人能夠為你做到這個份上，難道你不覺得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