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天有肉吃
沒了暖呼呼的爐火，要是能有幾口肉吃，還能讓肚子里多幾斤的油水，也抗凍些。
「哥，這兩隻鹿可都是你打的，我沒拿你的肉，我……我這也過意不去啊！」
「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周永年還沒開口，杜瑤便搶先一步說道，人也走到旭升身邊，「旭升啊，聽嫂子說，咱們周莫兩家那就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有一家富貴了，就不能看著另一家受窮，這話你聽得明白？」
「嫂子，」旭升一臉激動的抓住杜瑤的手，感激涕零的說道，「你真是個大好人，以後我就把你當我親姐姐一樣待著，永年哥能娶到像你這樣的媳婦，現在這就是三生有幸。」
那是！
被一通狂誇，杜瑤倒是有點小小的得意，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
「嫂子，我要是娶媳婦，肯定娶你這樣的，你看你們杜家還有沒有待嫁的閨女，也給我介紹介紹唄？」
杜家待嫁的閨女沒有，一整天喝酒亂賭的糙老爺們卻有一枚。
一想到這，剛剛還喜上心頭，此刻卻不由得犯起愁來。
而站在不遠處的周永年見杜瑤一會笑一會苦著臉，心裡琢磨了片刻，才開口說道，「瑤兒，還清李大娘家的彩禮，回頭家裡要是有餘下的銀子，就給你大哥置辦一房媳婦，他也能安生些。」
杜瑤和娘家的人打的不可開交，可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周永年是明白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
「永年……」
聽了這話，杜瑤的小心臟暖呼呼的，一層淚霧攀上黑眸。
這傢伙溫柔起來，簡直就是一情場老司機嘛！外加那張男友力爆棚的俊臉，簡直不要太迷人好不好！！！
「乾娘，我和旭升把分好的鹿和那頭活的帶到隔壁院。」
「那我負責做飯！」
周永年主動擔下重活累活，杜瑤也不能閑著，好歹她也算半個賢妻良母。
「好。」
他微微點了點頭，又把視線落在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老村長身上，「村長，這鹿肉難得，您也留下來一起吃頓飯吧。」
「行，看在你這份孝心上，我也不好拒絕。」
「那就請吧。」
杜瑤一手撈起小包子，沖著院里做了一請的手勢，便引莫奶奶和老村長進了大門。
家裡廚房的調料少的可憐，除了粗鹽以外，啥也沒有。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自己是米其林三星大廚，面對這麼個空空如也的廚房，杜瑤也只能湊合湊合了。
主食，芥菜餡的包子，臭小子最愛。
配菜，一鍋子撒了鹽巴的肉湯，聞起來味道還成。
有了菜譜，她擼開袖子大幹特幹起來，至於小包子，竟然從後院的狗洞鑽到了莫家小院去，蹲在被五花大綁，已經快要昏厥的兩個土匪旁，拳打腳踢。
「你這是在幹什麼？」
剛剛把活鹿拴在矮牆旁的草棚里，旭升負責把割下來的肉搬進地窖，周永年也趁著這個空擋喘口氣兒。
可剛坐在井口上，就瞧見自家寶貝兒子蹲在一旁，小拳頭咣咣砸在土匪身上，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娘親喜歡做女俠，我也要像娘親一樣！」
此話一出，周永年愣住，越過不遠處的院牆，看向冒著炊煙的小廚房。
一個文弱女人竟然能夠以一敵二，生生把兩個流竄在山裡的土匪給打了個措手不及，他這媳婦，難不成是武神附身？不然哪來的這麼一身好身手？
「爹爹！咱們一起，咱們一起跟娘親做英雄！」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小包子，扯著周永年的袖子，把人拽到綁土匪的大木樁旁，「娘親說了，只要我練好身手，長大以後一定能做大英雄，保護你和娘親。」
腮幫子鼓起，操著稚嫩的聲音，有模有樣的說著，果然是個不懂世事的小屁孩兒，大人說什麼信什麼。
而周永年也不忍心打破兒子的幻想，也只能順著他的意，隨隨便便的在那兩個土匪的身上捶了兩拳。
然而，實際上……
嘩！
兩口鮮血從土匪的口中吐了出來，兩人劇烈的咳嗽著，眼睛翻白，呼吸也變得微弱，差點沒丟了小命。
「永年，小包子，開飯了，趕緊過來！」
杜瑤的聲音傳了過來，怕那一地的血嚇到小包子，周永年趕緊把兒子扛到肩上，快步往自家院的方向走去，順便叫上剛剛從地窖出來的旭升。
從釘在牆上的碗架里拿出筷子，都是街面上最普通的，可每一根的最頂端都刻著一隻只活靈活現的小動物，技藝精湛，這要是在她那個年代，絕對是大師級的人物。
「你喜歡？」
就在杜瑤認真端詳著筷子上的雕刻，周永年的聲音便傳入耳中，嚇得她差點沒把手中的湯碗摔在地上。
呼！
重重的吐出口氣來，轉身，沒好氣的瞪了眼那罪魁禍首。
「我說你這人是有什麼毛病？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我走路有聲音，是你沒聽見。」
周永年在原地跺了跺腳，便又一把拿過杜瑤手中的筷子，「閑來無事的時候刻的，你要是喜歡，我再做幾個給你。」
「這是你刻的？」
杜瑤驚得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周永年這麼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兩隻大手打獵是行家，可若是做這種精細的行當，那可就……
「隨便用來打發時間的玩意。」
他一臉無所謂的說著，見杜瑤沉默不語，才繼續開口道，「對了，包子說你喜歡做女俠，這外面的人可不能隨便動手，過幾天我在家裡給你做個木樁人，也好練手？」
什麼叫自己喜歡做女俠？！
杜瑤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又透過門縫看向在院子里瘋玩瘋鬧的小包子，一定是這臭小子胡說八道了些什麼。
雖然她算不上那種文文靜靜的淑女，但再怎麼著，她也是個正經八百的女人好不啦！打打殺殺的事，鬼才喜歡呢！
看著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周永年還真有些慌，脫口說道，「你要是不喜歡木樁人，不如咱們每日切磋切磋，你……」
「包子要涼了，趕緊端出去，你不餓，家裡的客人還有那臭小子可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