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長生不老酒

賣酒郎一聽這話，豎起他那一線天的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杜瑤，「姑奶奶，您這話怎麼越說，我越糊塗啊！您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小心肝可不經嚇。」

「得，倒是我廢話多了。」

杜瑤雙手撐在車沿上，一個躍身，穩穩地坐到賣酒郎身邊，「我直話直說，你賣酒，我釀酒，咱們兩個互惠互利，賺來的錢七三分，你覺得如何？」

「！！！」

話剛傳入耳中，賣酒郎便一臉見鬼的樣子，眯縫眼難得瞪得這麼大，嘴巴微張，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嘿！只是個建議而已，不同意就算了，至於這麼驚訝嗎？」

釀酒罷了，要是在她那個年代，一水的全自動機械製造流水線，AI機器人全程式控制制，偌大的酒廠連半個人影都見不到，工作效率比純人工至少提高五倍。

而作為農業大學的優秀畢業生，杜瑤大三實習那年，被分到國內數一數二的酒廠做實習生，不但有一手家傳的釀酒本領，高科技的釀造法她也略懂一二。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這十里八鄉的，就算是釀酒老師傅，手上的技巧也未必比得過杜瑤，這可不是吹，完全用實力說話。

「算了算了，跟你這麼個二傻子談賺錢的買賣，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杜瑤一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剛想從驢車上跳下來，卻被賣酒郎一把抓住手腕，「姑……姑奶奶，你真會釀酒？」

「會啊。」

她很肯定的點了點頭，又擺弄起手指，一一介紹道，「燒刀子、果子酒、麥芽酒、就連長生不老酒我也釀的出。」

自打在城裡嘗了那苦澀難喝的燒刀子，杜瑤便打起釀酒營生的主意。

可做生意絕不是三分鐘熱度，要想賺錢，肯定是要先考察考察市場的，所以，趁著和村裡女人們一起進山采口菇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打聽她們各家男人好喝什麼酒。

這當中屬最便宜的燒刀子受歡迎，其次，果酒和麥芽酒那可是逢年過節必備的。

還有那傳說中的長生不老酒，聽說前些年有一奇裝異服的商隊從村中路過，因為暴雨的緣故，不得不暫時在村裡找一戶人家暫住。

等雨停了，他們便立刻上路，臨行前，又給那家人留了一壺酒。

而留下來的這壺酒，那家人只當做是普通的酒水，晚上就著鹹菜疙瘩喝上一杯，可這一杯剛下肚，就立刻驚到了。

淡黃色的酒液中帶著咕咚咕咚往上冒的小氣泡，看著賣相不好，可味道卻是極佳，簡直就是瓊漿玉露。

就那以後，便沒有人喝過那種酒，更沒有再看到奇裝異服的商隊從村中經過。

這是原本聽起來就神乎其神的，一傳十，十傳百，傳來傳去就傳成神仙下凡，送長生不老酒來了。

可聽在杜瑤的耳朵里，根本就是瞎扯淡，什麼長生不老酒，不過是啤酒而已，哪有那麼玄乎啊！！

「姑奶奶，這前面的幾種我倒是信你能釀的出來，可這最後的長生不老酒，那可是只有神仙才會釀的！」

一個一聞酒味就知道這酒里摻了水的人，以賣酒郎多年的經驗，別看是個婦道人家，但在酒品方面，絕對是有研究的，會釀幾種酒倒也不足為奇。

「姑奶奶我可是深得神仙真傳，手中有獨一份的釀酒秘方，你要是不信的話，咱倆就打個賭怎麼樣？」

「怎麼個賭法？」

賣酒郎也不含糊，既然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就賭一張長工契約，如果我釀的出長生不老酒，你就必須無條件的替我賣酒去，我每十天給你五兩銀子作為報酬，至於酒錢，全部都歸我一人所有。」

之前還想七三分，但現在看來，這傢伙是註定沒有發財命。

「好，我賭，但你可還沒說，如果你釀不出來，又該如何？」

一直被杜瑤壓著，總算是有了翻身的餘地，賣酒郎根本不信她能釀得出神仙的長生不老酒，除非這婆娘是天仙下凡，不然，她就等著輸在自己手裡吧！

「願賭服輸，如果我釀不出來，我就給你一百兩銀子。」

我的乖乖呀，一百兩銀子，就算周永年把整座山的獵物全都打回來，也換不回這麼多的銀兩來！！

「怎麼樣？賭注豐厚，可否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了。」

賣酒郎雙眼放光的說著，雙手不斷在身前摩擦，那模樣，十足就是一數目寸光的貪心鬼，怪不得一輩子受窮。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年底我來拿酒，拿不出，你可就得準備好那一百兩的銀子！」

「成交！」

杜瑤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兩個字，便從驢車上跳了下來，一巴掌拍在驢屁股上，驢子受驚，撒丫子就往山坡的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啊！」

轟隆！

一聲巨響混著賣酒郎大呼小叫的聲音，連人帶車直接掉進山窩窩裡，那幾壇假酒算是徹底報銷掉了！

「這算是你賣假酒的報應，別忘了咱們的賭約，年底準備好長工賣身契到我家來，我隨時恭候。」

沖著山窩窩的方向扯脖子喊道，一聲聲哀嚎作為回答，杜瑤晃了晃被冷風吹得僵直的脖子，正準備轉身回家，卻瞧見不少村民把自家的院子給團團圍了起來。

我去！不會是又出事兒了吧？！

想起莫奶奶一個人去找村長，解決被山匪騙去的糧食問題。

仔細算算時辰，人都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了，從周家院子到村長家最多一刻鐘，來回不過半個時辰，可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估摸著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周家媳婦，周家媳婦在不在？我們找周家媳婦！」

杜瑤沒有直接擠進人群，而是躡手躡腳的躲到一旁的榕樹后，豎著耳朵，聽著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

「娘親……娘親去給爹爹買酒去了，你們……你們……」

「包子，趕緊進屋去！」

見小包子一個人晃晃悠悠的從院子里走了出來，有了前幾次的經歷，生怕這臭小子又被人欺負了，杜瑤也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衝到自家的院門口，把兒子趕進門裡，便回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