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相互的歡喜
蘇杭窩在被裡低低的啜泣，黎川沒錯，她也沒錯，她就是覺著委屈…
黎川是以最快的速度沖完澡，他知道蘇杭會難過，自然捨不得放著她不管，可是他必須給她時間想清楚，他們想共度餘生，一直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不能讓蘇杭一直覺得她欠了他的。
他想，蘇杭那麼聰明，她一定可以想明白。只是放著她自己在外面無依無靠的，煩躁的不得了，拿出支煙還沒放到嘴裡，想到了蘇杭，又扔進了垃圾桶。
他硬是在馬桶上做到了十分鐘，十分鐘足夠漫長，足夠讓蘇杭想通一件事。
他走出去，輕輕地上床，把蘇杭攬在懷中，用最親昵的動作在她額頭上印下了他的吻。他的寶貝，他怎能不心疼…既然已經狠下心了，就要一鼓作氣的解決好。
他撫上她的臉，替她擦去憂傷。
「寶寶…」他喚她，輕輕地，柔柔地，「我不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我們可以如其他情侶一樣，和他們一樣在一起生活…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可以任性，有什麼想不通的可以表達出來，不要害怕在我面前表現這些負情緒呀，不要去忍耐這些。我是你的男人呀，寶寶…」
蘇杭往他懷裡靠得更緊些，「我知道的…我…我很害怕，很害怕和你結婚，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蘇杭斷斷續續的哭聲，黎川恨不得殺了自己…
蘇杭平復平復情緒，「我不是有意要拒絕你的…」
黎川輕吻她的手指，「我知道的，寶寶，沒關係的，我說過了，我們有一輩子，你要是不想，我們就談一輩子戀愛，知道嗎？」
「嗯。」蘇杭抽泣著點頭。
黎川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儘是苦澀，悉數吞進口中。
「我沒有生氣，不管是你拒絕我，還是剛剛…我推開你。我只是想給你一點時間去好好思考一下。寶寶…我很愛很愛很愛你…你不知道…那段…沒有你的日子，我是怎麼過來的…我每天都在想你，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好…病了，誰也不會做小餛飩…我每天就像是一個沒有家的鬼魂…」
黎川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停頓了下，他連回憶都不敢回憶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蘇杭緊緊抓住他的手，給他最直接的安全感，像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黎川回握過去，與她十指相扣，「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怕的東西…蘇杭，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不怕，我唯獨害怕沒有你…所以，在你面前我總是小心翼翼。這是我的錯。因為我的小心翼翼，造就了我們現在不對等的關係，從今天起，我不再小心翼翼，你也不許在自卑。至少，我們在彼此面前，要做好自己。」
「好，我和你保證，我…以後，做好蘇杭。」
黎川親在她臉上，甜甜的，「好！我也做好黎川。」
蘇杭看著他，「那你，要不要先上班呀？每天在家…是不是掙不到錢…」
黎川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是怕我養不起你？」
他捏了捏蘇杭的鼻子，軟軟的，太他娘的好玩了！
蘇杭扭了扭臉，表示拒絕。
「我只是覺著，我現在也適應了這邊的生活了，你不用每天陪著我呀，我每天也可以過得很充實。」
黎川淡淡的笑，「你知道袁嚴吧？你看他每天，特別清閑，就開個酒吧自己調調酒什麼的。」
蘇杭一臉疑惑，她不知道黎川想說什麼，一臉天真的問，「你想開酒吧？」
黎川嘆氣，此女不可教。
「我是說，他就是控股，不用每天工作，只是操盤就可以。我現在呢，就是這樣。蘇杭…我從很小就開始在生意場摸爬滾打，我很累…以前是沒辦法，想要權還想要錢。可是現在，我想隱退，我想過簡單一點的生活，你懂嗎？」
蘇杭眨了眨大眼睛，所以你說的簡單生活就是和我一起喂貓養狗做飯？
她還是硬著頭皮應下，不叫他那麼尷尬…
「我懂，我只是一個提議…」
黎川就知道她不懂！捏著她的臉，「你懂什麼？你就是不懂！小笨蛋！！」
蘇杭搖頭，一臉的不願意，「你不要老是掐我！」
黎川又吧唧一口親在她的臉上，「我就喜歡！」
蘇杭踢了他一腳，「那你出去睡吧。」
「呦！我們寶寶神氣了是不是？嗯？讓我看看是誰這麼神氣？」黎川直接扯過她嬰兒肥的小臉蛋蹂躪。
蘇杭皺著眉頭，活脫脫像一個被惹毛了的小貓咪。
黎川決定不再逗她，把她放開，給她揉了揉臉，然後手自然的搭在她膝蓋上為她揉捏。
「之前我只是想休假一陣子，所以放空了那段時間。我最近本來是在忙一個小店，我開始想著在這附近開個店，咱倆一起經營。我做老闆，你做老闆娘，要是你想反過來也行哈哈。但是後來我一想，開店什麼的，你不感興趣，我也未必能經營好，就擱置了。我想等你身體好些，咱倆一起去我姑姑那孤兒院應聘，然後平日里做做慈善，生活美呆了！」
蘇杭看著他，虧他替著她百般著想，他這一番想法大概是她最期待的生活了。
回到生命本來的地方，和最愛的那個人，安穩度日。這樣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此生足矣…
只是，這是她的期待，卻不是他的呀，她的夢想要拉上他才實現嗎？
黎川知道蘇杭的顧忌，他慢聲細語地對她說，「寶寶，我做這些，是心甘情願，我能從中找到快樂。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離開你，我才會不快樂…而且這些年，我一直在做慈善，全國大小的孤兒院，我都有贊助。而且每逢休息的時候，我都要到姑姑那個孤兒院去和他們玩上一天，我樂在其中。」
他溫柔地注視著蘇杭，「我已經33歲了，我早就過了開酒吧找樂子的年紀了。」
蘇杭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去孤兒院工作，我也喜歡。到時候我們一起。」
蘇杭妥協了，為她為數不多的任性，她想自私一次，把他霸在身邊。她相信黎川的話，和她一起，他會開心。因為，同他一起，她也開心。她相信，這是相互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