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大郎要失業

「你這小饞貓。」

沈九娘的目光忽然落在顧小多身邊的背簍上。

她怎麼一早沒想到呢，「小多，這背簍是誰做的？」

「娘啊，娘的手可巧了。」

沈九娘激動的拉著小多的胳膊，「有竹片就有竹林對不對？你知不知道竹子是在哪裡長的？」

顧小多：「當然知道啊。」

沈九娘：「咱們這就去，走走走，快帶我去。」

顧小多無語，「嫂子，你著什麼急啊，後山那兒一大片竹林呢，還能長腿兒跑了不成？」

沈九娘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這個季節有竹筍，有竹筍啊，「弄不好真長腿兒跑了呢。」

「放心吧，都是沒人要的東西。」

沈九娘一愣，「真的嗎？」

這兒的人不認識蟬蛻，沒準兒也不認識竹筍，「小多，你吃過竹筍沒？」

顧小多搖了搖頭，「那是啥？沒吃過，我好多東西都沒吃過……」

「那有人上山挖竹子根嗎？」沈九娘繼續問。

「沒有。不過秋末的時候大家會上山砍竹子做些簍子簸箕之類的家用。」

沈九娘拍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咱們先回家，然後下午去竹林。」

「好。」

沈九娘回家的時候，劉氏已經從地里回來，午飯都做出來了。

「九娘，小多，快來洗手吃飯吧，娘把昨天晚上的剩肉又會了些薺菜，味道還不錯。」劉氏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沈九娘伸著脖子往屋裡看看，「娘，大郎還沒回來？」

「一會兒我給送去就行了，他在私塾幫忙，中午要留下收拾書，不回來吃飯的。」劉氏解釋。

顧大郎農忙時跟著在家做農活，其他時間都是在私塾幫先生給孩子看功課，去一天，結一天的錢。

沈九娘好奇這時候的私塾會是什麼樣子，所以主動請纓，「娘，我去吧。」

劉氏痛快答應，趕緊收拾好食籃，兒媳婦能主動去找大郎，這是好事兒啊，她忽然覺得自己離抱孫子不遠了。

沈九娘到私塾的時候，學生們還沒有下課。

她提著食籃等在教室的外面，投過窗她能看到顧大郎那欣長的身影站在前面帶著十幾個孩子念三字經。

他聲線溫軟低沉，讓沈九娘不知不覺的沉醉其中，這就是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啊。

若是身邊沒有那個正在酣睡的身影，這裡將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睡覺的正是這私塾的先生，沈九娘看到這兒，有些不願意了，不是說顧大郎只幫著他看看學生的作業嗎？怎麼帶著上課了？給漲工錢不？

終於熬到下課，沈九娘朝著顧大郎揮揮手，「大郎，我在這兒呢。」

「娘子怎麼來了？」顧大郎眼睛一亮，驚訝來送飯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媳婦。

「顧大郎，先別走，把教室打掃乾淨再去吃飯。」

顧大郎剛要往外走，就被夫子喊住，他朝夫子鞠了個躬，「先生，內人來送飯，我馬上就回來。」

「我這做夫子的都不能指使你了？食色性也的道理你不知道？你這品行如何能幫我帶好學生？」夫子諷刺了一句，村裡誰人不知他的養母劉氏不孝心，不侍奉自己婆婆，丈夫剛死就分家，這顧大郎也不是個好的，要不然咋能不攔著，還有他媳婦，長得就是一副狐媚子樣，粗鄙不堪，潑婦一樣打罵村民。

「先生，每天我都是下課了之後去吃飯，回來收拾書本，做衛生，今天怎的變了？」顧大郎反問，難得今天小媳婦親自來，他的心確實早就飛到外頭去了。

夫子臉色難看，「我說不行就不行，這兒我說了算。」夫子想到早上送學生來的幾個村民說的話，心裡有些不舒坦。

這顧大郎家一分家，村民都要笑話死他們不孝了，還幾個村民都懷疑顧大郎在這兒會不會帶壞了自家的孩子。

可是顧大郎的學識確實不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廉價，他身體不好，做不了別的，也只有他這私塾能收留，所以即使顧大郎做很多活兒，拿最少的錢，也不會有怨言，若是辭了顧大郎，去哪這樣的人啊，可是若是不辭了他，又怕村民不願意，到時候不來自己這裡讀書。

夫子越想越煩，「不行不行，先做衛生。」

沈九娘在外頭早就著急了，她走進教室，正巧聽著夫子在訓話，「我說夫子，在你這兒上工還不讓人吃飯咋著？我家相公又不是不做，只是餓了半天想先吃飯而已，也不行嗎？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半天在睡覺啊？」

夫子被噎的說不出話，「你，你這粗鄙不堪的婦人，我才不和你分辨，顧大郎在我這兒，就要聽我的安排，否則就別來了！」

「你這夫子聖賢書都白讀了吧，咋不講理啊，敢威脅姑奶奶？」

顧大郎無奈，他接過沈九娘手中的食籃，「小九兒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忙完了在吃。」

「可是等你忙完了，就涼了。」說著話，沈九娘瞪了一眼夫子。

顧大郎安慰，「沒關係的，晚上小九兒給為夫做點好的補償一下不就行啦？」

沈九娘想到下午還要去挖竹筍，於是痛快答應，「好，晚上我給你做點新鮮的，保證你沒吃過。」

顧大郎寵溺一笑，「好。」

送走了沈九娘，顧大郎將食籃放在一旁，默默的開始收拾教室。

夫子哼了一句，「算你識相。」

話說魏秋水的娘從劉氏這裡走了之後，繞了一圈，然後趁著沒人又重新折返回來，去了顧家前院。

小劉氏看到她，滿臉堆笑，「魏嬸子，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有財家的啊，你奶在不？」魏嬸子問。

小劉氏嘆氣，「哎，我奶是在呢，她這兩天可去不了別處。」

「咋著了這是？」魏嬸子假裝關心。

小劉氏解釋，「還不是因為二房，我那個二嬸子是個不孝的，如今又有沈九娘在中間攪合，一下子就把我奶給氣病了。」

「不至於吧。」魏嬸子難以置信。

「嬸子你不知道，二房買了不少的好東西，你說她們哪來的銀子？不是私藏了，就是我二嬸有了姘頭，有人養著。」小劉氏悄聲說。

魏嬸子笑著，「快別瞎想了，你二嬸他們是在山上尋的知了皮賣給了藥鋪，拿東西是藥材，這才賣的銀子。行啦，你奶要是不舒服，我改天再來。」

小劉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嘀咕，「奇怪，這魏嬸子到底幹啥來了？難道不是給我介紹活計？」

隨後她後知後覺的跑進屋，「奶，我知道二房是哪兒來的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