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排
被夏慕楓一打岔，路識真拎著醬油回到家的時候菜都快涼了。
原則升已經擺好了碗筷在等她，見到她的時候終於安了心，笑道：「我還以為你被凍成雪人回不來了!」
「遇到了同學，聊了幾句。」原則升接過路識真手上的醬油，放到廚房去，路識真則費力地脫下重重的雪地靴，換上了棉拖。
「先過來吃飯吧！」原則升從廚房出來，順便把電飯煲端到了桌子上。
路識真也在桌子邊坐下來。
「識真啊，爸爸明天去接康阿姨，你真的不去嗎？」原則升說的話打破了兩人吃飯時的寧靜氣氛。
「不去！」路識真沒有看爸爸的眼睛，快速地搖搖頭，想了想又補了幾句：「我和祝與新……哥哥約好了。」
原則升知道了，但還是有些不甘心地開口：「要玩一天嗎？要不……」
但話還未說完，就被路識真打斷了，「爸爸，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想去……」
「好吧！」原則升看到路識真那麼認真，便軟了姿態。他這樣要求其實也是有自己的道理，他明天接了康敏之後斷不可能把母子兩人接到這裡，這房子如今已是姓路的。
他的新房子已經裝修好了，生活用品也一應俱全。也已經和兩個孩子說好過年去那裡過年，但現在離過年還有半個月，阿真應該要過幾天才會和他去新房子里住，而她明后兩天又都有事，兩天都不能去和康敏見面。
他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自然希望她們一見如故，相親相愛，所以一天不見她們相識，他就一天難以心安。
站在中間做人，實在為難得很。
「我大後天就和你搬去新房子。」路識真淡淡開口，已算退了一步。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雖然路識真心中有些無法言明的畏懼與逃避，但是還是不想太過掃了爸爸的興，所以開口說了這樣的話。
原則升聽到路識真的話，果然大喜：「我的阿真真乖！」
下面的話題果然就明朗了起來，再沒有剛才那種壓抑的氣氛，原則升給路識真夾了一塊蝦肉，問道：「那你和小新明天是打算去哪裡玩啊？要不要我送你去？」
路識真吃飯的手一頓，祝與新之前的一句話不過是她一時的擋箭牌，她可沒當真。
但看到爸爸一眼好奇的模樣，她只得繼續編了下去：「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
原則升笑了，用手輕輕點了一下路識真的頭：「得！小姑娘都有自己的秘密了，那我不問！我就問你個時間，你幾點出門，我喊你起床，你今天起地真晚……」
晚起一生黑啊……
路識真拍拍腦門：「我和祝與新學長約好了地點，但是我都沒有約具體時間。」
「那麼大的人了，還冒冒失失的！」原則升好笑地搖頭，然後建議道，「你等會吃完飯快去打個電話問一問，不然明天還不得手忙腳亂！」
路識真沉默了兩秒，開口：「爸爸，我也忘了問他的電話號碼。」
原則升看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然後他拿出了手機，遞到路識真面前：「幸好我有他的電話號碼。你存一下，按道理小新也不是這麼冒失的人啊！」
路識真已經吃飽了，剛好放下碗筷準備溜，結果就被爸爸的舉動打亂了計劃。她只好從兜里拿出手機，把爸爸手機聯繫人里的路識真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打了進去。
不過十一個數字，路識真幾秒打完，再核對了一遍，才把手機還給了原則升。
「那我回房間了！」路識真準備告辭，還要想想明天出門去幹嘛，一個人孤獨的旅行。
「等等。」原則升喊住了女兒，「在這裡把電話打了吧，不然等會兒你又忘了！」
路識真呆住：「哈？」
但是轉瞬就明白了爸爸是讓她打電話給祝與新，問問時間。天哪……但是她也沒有理由一直推脫，爸爸要是知道她在騙他，一定會很難過……
路識真直接撥通了電話：「嘟嘟嘟————」
祝與新沒有手機鈴聲，路識真只能聽到那種系統鈴聲。鈴聲沒響幾下就斷了，手機里傳來少年清涼的嗓音：「喂？」
不知為何，聲音在手機上聽起來，比往日多了一絲磁性。
「是我。」路識真趕緊回答，「路識真。」
「阿真？」祝與新的聲音沒有剛剛的冰冷，多了一絲暖意，「怎麼了？」
原則升還在專心致志地吃飯，路識真慢慢走到陽台上。
「不好意思啊，之前你說明天和我有約幫我脫了困，結果今天爸爸真的問我了，我說不知道行程他還特地讓我打電話來問你……」
手機里傳來少年清冽的笑聲。
「抱歉，是我疏忽了。」感覺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接著祝與新又說：「那你想去哪裡玩？」
路識真獃獃開口：「真的要出去？」
「為什麼不呢？」
「可是……」
「去看萌萌她們怎麼樣？」
「……好！」
「那我們明天九點你小區門口見吧！」
「我們可以直接去兒童之家匯合呀！」
「我想先和你去買點新年禮物給孩子們，好嗎？」
路識真怎麼會覺得不好，漸漸地和祝與新說的話都隨意了起來：「好啊！順便我可以給我的好朋友買生日禮物！」
「就這麼說定了，晚安。」
「晚安……」
路識真掛了電話，抬頭去看外面的星星，今天的星星格外好看，大大小小的星星掛滿了天空。星星又好像在一個漩渦之中，細細看來，天空好像不是黑色，還是深深淺淺的各種顏色。
路識真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機，想要拍下這副畫面。
但是手機里的畫面，卻是一片黑暗。
手機像素太低了。
路識真突然想起爸爸從小的叮囑：「阿真，不要近視，如果你帶上了眼鏡，你就不能看星空了。」
當時小識真很奇怪，問道：「我不是可以戴眼鏡嗎？」
爸爸意味深長地告訴她：「戴眼鏡就是被束縛了，你就失去了輕鬆地享受星空的權利，而且眼鏡不能完全恢復到你最初的視力……」
路識真很高興，自己乖乖的，沒有近視，可以看見這瑰麗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