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雨夜

「可以嗎？」陳澄激動地問道。

「當然了！」路識真把床頭櫃的抽屜一拉，從裡面找出了一本相冊，她和陳澄兩人肩並肩地坐在床上。

路識真輕輕地翻開第一頁，入眼便是一張泛黃的照片。陳澄看到照片上是一位長發及腰的少女，她穿著一身白色的女士西裝，站在湖邊。這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的，女孩臉上是發現被拍時的驚訝，拍照者大概也是心神蕩漾導致照片有些發糊，但是儘管這樣，也無損少女的美麗。

「這是媽媽年輕的時候！」路識真在陳澄認真看照片時開口。

「天吶，阿姨實在太漂亮了吧！你哥哥真的和她好像！」陳澄驚嘆。

這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下一秒陳澄口中「和阿姨很像的哥哥」的聲音傳來：「阿真，陳澄學妹，開飯了！」

「來了來了！」路識真趕緊把相冊放回去，和陳澄走出卧室。

……

星期五的夜晚總是狂歡，關維一下課就拉著祝與新去了電玩城。

等到月明星稀之際，關大少才有了要走的念頭。兩人剛走到大門，才發現下雨了，不同於裡面的喧囂熱鬧，街上行人不過三三兩兩，都是撐著傘一臉匆匆的模樣。一陣風將地面的低洼吹起陣陣漣漪。

關維之前玩的興起，連袖子都捋了上去，現在風一吹，忍不住一個激靈。

大雨已經過去，現在都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被雨淋過城市好像換了一種風韻。祝與新兩人自然無暇顧忌城市如今別樣的美麗，祝與新抬頭望天：「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他扭頭看抖抖索索的關維，「怎麼辦？」祝與新現在身上還是穿著校服外套的，他可不冷，所以把問題拋給了關維。

關維沒好氣地開口：「能怎麼辦？當然是買傘回家了！」

祝與新環顧了一下周圍，沒有計程車也沒有小攤小販。這雨下地太突然，連那些平日里吆喝著「五元一包雨衣」的小販都不見蹤影。祝與新淡淡地開口：「如果這樣淋著雨跑到最近的公交車站，你也會感冒的。」

「啊勒？」關維傻眼，關維本想今天周五，打遊戲的人格外地多，所以就帶著祝與新放棄了市中心的遊戲廳，去了新開的電玩城，不過人還是多地出乎意料。現在又碰上下雨，這裡的交通設施並不完善，關維可謂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祝與新也沒打算真的指望關維，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我們先到附近的同學家裡借把雨傘吧！」

關維把頭湊過去，只見祝與新手機上的備忘錄是一條條的名字和地址，他驚呼：「你還特意記這種東西？阿新，你和我爺爺好像哈哈哈。」

祝與新冷冷地看他一眼：「有備無患。」

關維皺眉：「哪裡需要這種準備？「

祝與新淡淡開口：「就現在……」關維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乖乖閉上了嘴。

祝與新不再理會旁邊的笨蛋，仔細地瀏覽著手機頁面，最後無奈地開口：「沒有什麼朋友住在附近的，只有姜漁了……」

「姜漁？」關維驚訝地重複。

「恩……走吧！」祝與新沒有猶豫，就要拉著關維走。

」能不能不去她那兒？我上次比賽輸給她，現在去向她求助實在是太丟人了！「關維期期艾艾地開口，希望祝與新能夠改變主意。

「好吧！」祝與新的語氣難得地放軟，他拍拍關維的肩，「那你留在這裡吧，我自己去，我有段時間沒去了，怪想她們一家的！」

關維的臉上一臉委屈，但迫於形勢，抱怨歸抱怨，身體倒是很誠實地跟著祝與新動了起來。

兩人雙手抱頭，一前一後衝進了雨幕里，不到兩分鐘，就有兩隻落湯雞新鮮出爐。

兩人拐了一個彎，剛好一輛車衝出。祝與新一把扯住關維後退，而那車也及時放慢了速度。車燈的光線極亮，兩少年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迎面的車越沒有再前進，反而熄了火，關了車燈。駕駛座的車窗搖了下來，裡面傳來帶著猶豫的聲音：「是小新和關維嗎？」

祝與新睜開眼，看見車窗里的人，有些驚喜地開口：「老師！」

關維也睜開了眼，看到熟人，比祝與新更激動了些。

車上坐的，正是原則升。因為天氣惡劣，又因為陳澄家離車站不近，他乾脆直接開車將陳澄送到家。剛拐了兩個彎，就碰上了祝與新二人。

雨還在下著，原則升也沒說閑話，看兩人一副狼狽的模樣，沖他們兩喊了一句：「先上車！」

兩人迅速地坐到了車後座上，原則升從前面翻出了兩條毛巾和一包紙巾給他們。兩人接過，齊齊喊了一聲「謝謝原叔」，然後開始擦著身上的水漬。

「你們兩怎麼連雨傘也不帶地瞎跑？」原則升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這兩人都是他教了幾年的學生，現在他回國又教到了，也算是師生緣分很深厚，況且和自家兒子還是好兄弟，他也算是地位比較重要的長輩了。所以他覺得有必要出言關心關心。

祝與新回答：「來這兒附近玩，沒想到下雨了，我們這剛想跑到附近朋友家借傘的，可巧碰到您了！」關維在旁配合地點頭。

祝與新生物很好，是原則升的得意門生。比起自家兒子，原則升更喜歡祝與新，看哪都好。聽祝與新這麼一回答，也感慨道：「是挺巧的，要不是送阿真同學回家，我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阿真同學？」關維抓住了重點，來了精神。

「嗯，今天阿真有朋友來家裡玩，小女孩很乖巧！」

「叔，瞧你這句話說的，我們這些男孩子來你家時也很乖巧啊!」關維不滿地說。

原則升不想理會關維睜眼說的瞎話，問祝與新：」小新，那你們現在去哪？要不要去叔叔家玩，阿楚也在家的！」

「不了吧！」兩人異口同聲。

祝與新是想著這樣去原家就是在路識真面前原形畢露了，而關維也覺得那麼晚過去容易叨嘮到路識真，畢竟現在原家不是和在海外一樣只有兩個光膀爺們兒啊！

原則升倒是被他們的拒絕之快嚇得一愣，不過想了想他們兩淋得一身大概也不好意思做客，遂不勉強。兩人對視，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慶幸。

原則升把他們送到了祝與新家門口，關維在車上就和家裡打過電話報備過了。兩人謝了原則升，並答應了原則升明天去他家玩的邀請。原則升回國沒幾個月，兩人還沒去過原家，也是挺好奇的。

原則升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了祝與新，果然不出關維所料，祝與新拿出了手機鼓搗了一會兒，一猜就是在備忘錄上存地址……

原則升也沒和他們多聊，最後說了一句：「早點換衣服睡覺，別感冒了！」就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