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朋友危機
周末過去地很快，清遠學子們又迎來了新的一周。學校又出現了一群充滿活力的孩子，大家笑著鬧著，在林蔭大道上奔跑打鬧。
「識真早啊！」
路識真剛走進班裡，早早到班的陳澄就來了個親切問候。同桌張川也向路識真點頭示意。
「早。」路識真興緻不高，坐下來把書包放進抽屜里。
「怎麼了呀？」陳澄非常細心地發現了路識真的不對勁。雖然路識真平常也話不多，但今天連表情都沒有了，一定有問題！
「沒什麼……」路識真拿出一本數學書，擺正，然後頭壓了下去，雙手彎曲趴著，讓人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其實是有點問題的。路識真昨天興沖沖地去兒童之家，卻沒有見到那個少年。
如果不是她書包里的那些小卡片，她都要懷疑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非常清俊的男孩。但因為這些卡片，她知道這不是夢，真的有那樣一個笑起來天地失色的男孩，還和她交了朋友。但孩子們年齡偏小，而且比起正常孩子，他們掌握的辭彙很少，她也不好寫字詢問他們。
認識了一個不知道年齡姓名來無影去無蹤的朋友，心情真是微妙啊！
誰知道他說的下次是什麼時候啊？
路識真昨天一邊陪小孩玩，一邊自我安慰兒童之家這個福利中心自然只撫養兒童，那少年那麼大了應該已經離開了兒童之家，自己謀生了吧。前天自己碰到他，也只是他鮮少的一次回來看看吧。
但路識真心裡還是不免生出一些小小的失落感。
陳澄看路識真沒有聊天的興緻，剛想轉身回去，下一秒卻被路識真拉住了衣袖。
「陳澄，你會和一個外貌協會的人做朋友嗎？」
陳澄睜大眼睛看著路識真，不假思索地回道：「為什麼不呢？難道世界上有比我更外貌協會的外貌協會嗎？」
路識真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點點頭：「是在下輸了……」
這時候班主任何瓊走了進來，班裡各處的吵鬧聲都歇了下來。陳澄的同桌趙之林也拍拍陳澄讓她轉身回去。
何瓊蹬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很有氣勢地站在講台桌上。
大家看到何瓊一本正經的眼神，立即知道了有大事發生。他們高一三班的班主任何瓊，哪哪兒都好，年輕又漂亮，講課又風趣，平常都笑眯眯的，是個很討人喜歡的班主任。
但是班主任就一米六，現在這個社會，全體小康了，孩子的個頭兒也往天上竄了，班上的男生幾乎都比班主任高了個頭。何瓊又不喜歡板著個臉，所以這種身高差，這叫何瓊班主任顏面何存啊！小何主任琢磨了很久，每天都穿五厘米的高跟鞋，每周一升旗和宣布大事的時候穿十厘米的高跟鞋。班上一個個猴精似的學生也在一個月迅速發現了這個規律。
「全班起立！」班長鍾書喬立馬站起來，喊道。
全班「唰」地一下站起來，整理地彎腰，異口同聲地喊道：「老師早上好！」
「同學們早上好！」何老師非常矜持地點了一下頭，「坐下吧。」
大家紛紛推椅子坐了下來。
「今天上課前，先要跟大家說件事。」何瓊把她的眼鏡往鼻樑上推了推，掃視了一下全班，「你們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啊！」大家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何瓊可沒理會學生們驚呼中透露的害怕與惶恐，直接拿起不知何時躺在講台桌上的試卷，面無表情地開口：「趙之林，總分635，班級第一，年級第一。」
「哇！」班裡立即像炸開了鍋似的，一雙雙眼睛都看向趙之林。
趙之林倒是不為所動地端正坐著。但路識真看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想必也是激動的吧。
「張川，總分626，班級第二，年紀第九。」
「哇！」一雙雙照明燈般的眼睛又掃視到了趙之林後面的身上。
「鍾書喬……」
「王陽陽……」
「路識真……」何瓊一個接一個地喊了下去，班裡同學們的腦袋一個個跟著節奏地轉來轉去。
路識真被點名的時候到時沒什麼反應，畢竟早就知道了。
張川靦腆沖路識真笑了一下：「恭喜恭喜！」
路識真一手成掌，一手握拳，合在一起，一副江湖俠客的風範：「慚愧慚愧，還要多謝兄弟相助。」
張川笑著搖頭。
陳澄費力地轉過頭，給路識真比了個大拇指。
何瓊一個個地報下去，路識真接下來也沒怎麼聽，把這節課要用的東西都從抽屜里拿出來。
「陳澄！」何瓊突然拔高了聲音，路識真一個激靈，手上拿著的筆都掉了。
陳澄也抖了一下，在班主任的直視下站了起來。
「你的學號是10吧，你給我講一下，全班四十個人，你是怎麼考到倒數的？」何瓊氣地聲音都發顫了。
「我……」陳澄囁嚅著嘴。
「我來告訴你，因為你的心思不在學習上，整天關心其他東西，樂不思蜀的！我每次進班裡都能看見你轉過身和同學講話！」何瓊沒等她說完，自己接上了話。
平常溫柔的人，發起火來更讓人害怕。
全班同學都低著頭，生怕一不小心被遷怒了。
陳澄的頭低得最低，她的劉海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
坐在後面的路識真只能看見陳澄顫抖的背部。她能感覺到，陳澄一定非常難過。
何瓊停頓了一兩秒，平復了一下心情，再度開口時臉色和緩了不少：「現在我也不說什麼了，耽誤同學們時間！下課你來辦公室找我。」
陳澄的眼圈一瞬間紅了，但她一動不動地低著頭。
何瓊恨鐵不成鋼地開口：「坐下吧！」
陳澄沒有動。
路識真趕緊在後面扯了一下陳澄，陳澄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坐了下去。
何瓊表情複雜地看了她倆一眼。
有些時候，太親密的友情反而會妨礙學習呢。
何瓊沒再說什麼，報完最後幾個名字把一沓試卷交給學習委員，說：「把所有成績登記一下，然後發給大家。」
她看向全班同學們：「大家收到試卷后自己好好分析一下錯題，我下節課再講。」
然後何瓊坐下來，修改自己的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