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堅定

第五百三十九章 堅定

寧木子和盧母做完飯菜,付延銘幫忙抬了張大桌子在院中。今日人多,飯菜做的不少,難得一家聚齊了,盧老三竟然也破天荒的拿出了壺酒。

酒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不過有了大家齊聚一堂的氣氛,連這種劣質的酒也變得不一般了。

飯桌上氣氛正好,盧老三舉杯帶頭喝了一杯,寧木子也緊跟著喝了一些。

不管過去如何,現在一家人還能心無芥蒂的齊聚一桌,這已經是最大的好事了。

一切都在變好,每一個人都在變好。儘管盧家還是一樣的窮,人卻因為多了希望而變得有生氣,每個人臉上的笑容都是真實而生動的。

破天荒的,寧木子竟然在一家團聚的飯桌上露出了真摯的笑容。如今的情景,放在剛穿越來的寧木子身上顯然是難以置信的。

飯後一家人坐在院中說了會兒閑話,就連向來怪脾氣的盧老三也學會了遷就別人。因為寧木子留下了那筆錢,也因為王春花一走,沒人在他耳邊繼續搬弄寧木子的是非了,盧老三如今看寧木子格外順眼。

這種態度的轉變寧木子自然是看出來了,她雖然不記仇,卻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現在能為盧老三做到這些已經是極限了,兩人之間永遠不可能更進一步。

儘管並不是原身,寧木子卻也清楚的知道當初原主在盧老三手下受得是什麼樣的罪。雖然受罪的人並不是她,寧木子不會隨意記恨,卻也不會替原主原諒。

盧燕花畢竟是個懷孕的人,在院中多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女婿便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半抱著盧燕花離開。

盧燕花一家走了之後,寧木子他們也很快萌生了離開的念頭,斬釘截鐵的離開了。

寧木子喝了些酒,又有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臉上,便覺得兩頰都跟著熱了起來。

付延銘抱著慕慕,寧木子則抱著付延銘的胳膊,一家三口往外走。

他們來時的馬車仍然停在盧家門口,偶有路過的行人見到后必然要將馬車連同他們二人給一併打量了。

在周圍這些若有似無的熱切目光中,卻有一道惹得寧木子渾身不自在。

如有實質的視線落在寧木子的身上,除了慣常的羨慕和嫉妒,還有一抹不容忽視的狂熱。

寧木子若有所思的抬起頭,正對上對方慌忙轉過臉,腳步匆匆妄圖離開的樣子。

寧木子見那人要走,默默盯著那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這才鈍鈍的念道,「張秀才?」

付延銘側頭看了她一眼,臉色雖然不大好看,不過還是點頭贊成,「嗯,確實是他。」

寧木子咂嘴嘆息,「他現在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

以前的張秀才至少收拾的還算乾淨得體,而她方才見到的那人,渾身的衣服都皺巴巴的,頭髮也一縷一縷的貼在腦後。看他這幅髒兮兮的樣子,彷彿就能聞見他身上的酸臭氣。

付延銘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寧木子往馬車邊帶了帶,示意她上車,「先回去。」

寧木子也沒有拒絕,她對張秀才忽然變成這幅模樣只是好奇,見付延銘如此淡定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的樣子,便猜測付延銘是知道的。

果然,等兩人上了馬車,不等寧木子再問,付延銘便主動將他所知的信息說了出來,「張秀才考了兩次舉人都沒考上,張母又替他訂了幾次婚事。不是張秀才嫌人家家窮姑娘不讀書不願意,就是對方嫌張秀才不懂上進。幾次退婚都鬧得很難看,張秀才又連著考了三次都沒考上,所以現在就變得這樣瘋瘋癲癲了。」

寧木子想起方才張秀才那幅衣著破爛的樣子,自己也有了感悟,「人呢,最可怕的就是眼高於頂。這張秀才原本是沒有主見,張母給他什麼樣的姑娘他就接受什麼樣的,現在卻是太有主見了,認為誰都配不上他,嘖嘖嘖。」

付延銘坐在一旁輕應了一聲,垂下眼睫遮擋住眸中光芒,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神情。

「不過,」寧木子摸了摸下巴,偏頭看了付延銘一眼,揶揄道,「你怎麼對張秀才的情況這麼了解呀?難道是咱們回來之前,你還特意調查過?」

付延銘這才掀起眼皮,看了寧木子一眼后嫌棄道,「誰要調查他。這都是王強主動告訴我的,要不然我連他是誰都忘了。」

寧木子看他這幅臉上嫌棄,背地裡卻悄悄紅了耳朵的行為在旁偷笑,「其實你調查也無所謂。你這樣,我還覺得挺高興的。」

「高興什麼?」付延銘轉過頭來,不知心裡在胡思亂想什麼,臉色沉沉的。

「當然高興你這麼在乎我呀。」寧木子朝他眨了眨眼睛,將兩條胳膊都掛在他脖子上,臉頰蹭在付延銘臉側擦了擦,「你真可愛。」

付延銘活了這麼久還從沒被人說過可愛,平時其他人看見他黑臉的樣子不趕緊逃跑喊救命就不錯了,哪有人會像寧木子這樣巴巴的貼上來。

在寧木子額間落下一吻,付延銘彆扭道,「你也是。」

寧木子見他紅了耳朵的樣子,自己在旁憋笑,憋的整張臉都是紅的。

付延銘聽見她從嘴裡漏出的一兩聲笑,偏頭看過去,見寧木子要笑不笑的樣子更覺尷尬,便強調道,「不是我去找王強問的,是他主動告訴我的!」

他這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更讓人好笑,寧木子勉強才壓制住笑意,賣乖一般的挽住付延銘的手臂,「好好好,都是他告訴你的。是王強多嘴,等我回去就斥責他!」

付延銘無奈的看著她,張了張嘴之後,到底什麼都沒說。

馬車轆轆的駛回了鎮上,慕慕已經躺在寧木子的臂彎里睡著了。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馬車,唯恐將孩子給吵醒。

下了車卻發現前頭有兩個人正站在門口,一男一女,女的怯怯的躲在男人身後,大門是緊閉的。

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這兩人跟著回頭,就見寧木子和付延銘從車上下來了,而在門口站著的卻是鄭森和楊菲兒。

楊菲兒望向付延銘的眼中已經沒了情慾,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尷尬,她只看了一眼就轉過頭,大半個身子藏在鄭森身後。

鄭森模樣有些失落,見著寧木子和付延銘之後張嘴正要問候,寧木子便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向他指了指正抱著的慕慕示意他不要說話。

鄭森見狀便後退了幾步,讓出了進門的位置。

寧木子朝他稍一點頭之後,便跟著付延銘進了院子。

兩人剛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就聽坐在院中背對著他們的鄭林?發出怒吼,「不是說了不讓你們進來嘛!!」

說話的同時鄭林起身轉頭,看清回來的人是寧木子和付延銘之後,臉上未消的怒容一下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揮之不去的尷尬,「老爺、夫人,你們怎麼回來了?」

寧木子抱了慕慕半天手臂發酸,顧不上和鄭林說話便回了房,付延銘緊跟著她,兩人一同將慕慕安置好。

鄭林卻跟著忐忑起來,想來付延銘和寧木子是生氣了,便立刻垂著頭去找兩人,為的是要認罪。

寧木子兩人安置好慕慕后剛一轉身,就見門口正立著個黑黑的人影,忽然看見倒是嚇了一跳。

付延銘沉著臉隨她出去,見到立在門口的鄭林后簡明問道,「什麼事?」

鄭林垂下頭有些心虛的樣子,不過要認錯的態度卻很堅決,「方才是我認錯了人,以為你們是……這才那樣說話。」

「以為我們是鄭森和楊菲兒?」寧木子說話的同時注意鄭林的臉色,見他默認一樣的低著頭,這便開解道,「無妨,即便我們真是鄭森和楊菲兒也無所謂。過去的事畢竟都過去了,日子往後過,人卻要向前看。其實他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如今老爺已經不是將軍了,過去的背叛也輕的不值一提。我們都已經不在意了,你也不要太過介懷。」

「不!」

鄭林的態度異常堅定,「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此生最恨叛徒,永遠不會原諒!」

寧木子沒料到鄭林的態度這樣堅定,試著勸道,「可他畢竟是你唯一的血親……」

鄭林仍然堅定,「是誰都不行!」

說完之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鄭林歉疚道,「屬下失儀,懇請老爺夫人莫怪。」

付延銘頷了頷首,輕聲道,「下去吧。」

鄭林堅定的應了聲「是」,這才快步回了房。

等他走後,寧木子開門出去看,外面早沒了鄭森和楊菲兒的身影了。寧木子合上門感慨道,「沒想到鄭林如此堅決,即便是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行。」

付延銘在旁道,「這和他的身世經歷有關。」

講起來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寧木子只簡要的問了幾個問題,最終得出了一個答案,鄭林以前被別人的背叛傷害過,所以生平最恨別人背叛。

這一原則,誰來也不能打破,哪怕這人是他唯一的同胞親弟也不行。

寧木子佩服他的意志堅韌,又為這兄弟倆感到可惜。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百三十九章 堅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