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葩親戚

第四章 奇葩親戚

寧木子醒來,估摸響午。

屋內已經沒人,她自覺心事重,但睡眠質量出奇好,昨天的大起大落,倒是讓她對新生活新世界多了幾分歸屬感。

寧木子剛走出屋子,便發現血味已經沒了,這時大門被推開,盧延提著兩桶木桶走了進來,桶里是洗好的狼肉。

他是去清洗狼肉了?村裡的水源似乎離這很遠,幾里來的。

寧木子看向桶里的肉,皮毛颳得乾淨,略發白,表面起了白霜,可想外面有多冷。

不過狼肉跟狗肉一樣,燥熱,挺適合在冬天吃。

盧延面無表情看了看寧木子,用腳把門關緊,而後他將狼肉放進廚房,用鐵鉤掛起來,很快桶見底,不,寧木子一直湊在邊上看,發現裡面還有個布袋。

盧延在她好奇下,打開布袋,倒出十幾顆野生菌菇,還有一些野生的菜和一根蘿蔔。

寧木子不免吃驚,記憶里,盧延在村裡是沒有田地,只會打獵,而且這地勢偏北,基本冬天裡,都是光枯枯一片,菌菇還好說,這菜就少之又少。

就在盧延要去做飯,寧木子終於會搶先了,「我來做!」

盧延不禁又看了看異常興奮的寧木子,思量自己的手藝,點了點頭,沒再動手。

但寸步不離在邊上守著,他沒忘,女人的身體很弱,隨時都可能出事。

寧木子挑了一塊精肉,切成片,放盆里,看了看四周,問:「有酒嗎?」

盧延轉身抱來半罐酒。

寧木子倒了小半入盆浸泡,去腥味。

隨即,又問,「有蒜嗎?」

盧延眉眼挑了挑,轉身去找來蒜。

寧木子要什麼,盧延拿什麼,誰也沒注意到,氛圍柔暖,兩人默契得像生活大半輩子的老夫老妻。

忙活半天,狼肉燉好了,配上蘿蔔降氣,寧木子又單獨炒了野菜,和燉了菌湯,最好小鍋里燜的飯也好了。

兩人齊齊把菜和飯端上桌,一頓飯吃完,寧木子對上盧延深邃的眼眸,看到一絲滿足感,果然,有人喜歡自己做的飯,就容易自豪。

寧木子垂眸遮隱笑意。

依舊是盧延收拾碗筷,寧木子摸摸微圓的肚子,到院子溜圈。

沒溜一圈,遠遠就見幾個人走過來。

寧木子升起不好的預感,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是想躲。

然而,人沒到家門,聲就喊過來了,「木子!二伯母和你娘來看你了!」

原主的二伯母是王春花,盧家老二的媳婦,愛佔便宜,平日里經常找原主的麻煩,不是叫洗衣服,就是刷馬桶,凡是原主的東西,只要她看上,就會用各種的理由拿走。

寧木子眯起眼睛,恍似沒聽見,回屋了。

後腳王春花領著盧母和盧武,盧燕花兩姐弟緊跟進來,王春花又喊了句,「木子!」

寧木子吸了口氣,平復原主殘留怨恨的心情,訝異側頭,彷彿才發覺,「娘,你們怎麼來了?」

盧母尷尬笑笑,「娘看你沒回門,擔心你,過來看看。」

被刻意忽略的王春花微憤,但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忍了下去,小賤人嫁了人,就敢無視她了!

「發燒了,出不了門。」寧木子輕描淡寫地說。

盧母瞬時什麼話都說不來,看著皮包骨的大女兒,心裡頭既心疼又愧疚,都怨她,當年改嫁,沒考慮過這女兒的處境,強行把她帶在身邊,要是,要是……

「哎,說這作甚,木子如今嫁得好了,我王春花什麼時候看走眼過,可不是聽說姑爺昨兒獵了五頭狼,可夠木子補得白白胖胖。」王春花笑得臉上肉在顫,她眼睛四處瞄,想看那五頭狼的肉在哪。

寧木子再不明白王春花的來意,真就白做一回總經理了。

她看向廚房,盧延遲遲沒出來,想必是給她自己處理,畢竟這是她家裡的事。

這男人,總是超出她想象的體貼啊!

盧燕花見寧木子不敢說話了,翻翻白眼,越發看不起,幫起二伯母腔,說:「大姐不是我說你,你就算嫁人了,娘家才是你的依靠,你這得點好,就跟我們生分了,也太無情了……」

「燕兒!」盧母皺眉阻止。

「呦,孩子說的都是大實話,你阻止干甚。」王春花眼底劃過貪婪,瞪了眼盧母,這麼久不見盧延出來,王春花認定他不在家,臉上的笑不在維持,尖著細嗓,說話不隱飾的譏諷,「木子啊,二伯母可沒委屈你,為了給說成這門親事廢了多大力,你呢,卻不知好歹,這嫁過來了,也不知道孝順孝順我們,要是說出去,你就是不知恩的不孝子。」

王春花娘家大哥是讀過書的童生,她也跟著認了幾個字,就自持高人一等,說起話來,一套一套,一口就給寧木子扣了兩個大帽子。

不知恩?不孝子?

寧木子淡淡勾唇,抬起頭望向王春花,平靜問,「依二伯母的話,什麼叫知恩圖報?」

王春花得意拔高聲音,「當然是……」

「是什麼?」寧木子搶話,步步接近王春花,走一步說一句,「是把我丈夫拚死獵來的狼送給二伯母?是把我的丈夫的性命不當回事?還是,把我自己造成傻子!」

沒想到軟弱無能的賤人,會反駁她!當王春花對上逼近她的寧木子,嚇得魂都快沒了,尤其是撞上那雙似乎要凌遲她的眼眸,王春花以為自己撞鬼了!

一個給她欺負慣了的小賤人,怎麼可能會變得如此可怕。

王春花往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強裝鎮靜盯向寧木子,頂著一張蒼白無血的臉,不由到那晚小賤人半死不活的樣子,王春花就瘮得慌。

繼而,王春花瞪下盧燕花,讓她趕緊說話。

盧燕花比起王春花好不到哪裡去,看寧木子十分不順眼,巴不得她過得慘,指著寧木子的鼻子,罵罵咧咧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們盧家哪點對不起你了,你白吃白喝這麼多年,拿點狼肉出來怎麼了啊!」

「二姐!你胡說什麼!」盧武沖著盧燕花低吼。

盧燕花見弟弟總是吃裡扒外向著賤人,怒火攻心,一巴掌呼上盧武的臉,「我才是你的姐!我不准你護著她!」

「燕兒!你怎麼打弟弟!」盧母心痛喊,一把拉開盧燕花,護在盧武面前,隨即看了眼寧木子,滿是責備,她就不該聽王春花的話,來這裡!

好一幕,母慈的場面!

寧木子心臟倏然抽痛,她強忍著原身殘留的反應,還有她自身的委屈,一滴淚珠從她眼角滑落。

好一會兒,寧木子穩定下來,她譏諷勾起唇,原身被打被罵,盧母一句不吭,她,在現代的家,替弟弟處理任何禍事,卻總得不到一句好。

也難怪啊!人心都是偏著。

寧木子撫平情緒,挺背脊背,面色冷厲,聲音卻極淡,「二伯母,娘,別忘了,我是被賣給盧延,所以,盧延的東西,我沒資格動,你們要是想要,等他回來,跟他說。」

「哦,對了。」寧木子漫不經心看了眼王春花,「盧延對我病懨懨的樣子很不滿意呢,說是要上門請教下緣由。」

王春花瞪著眼睛,「明明是你自己作的!」

「是啊,我是結婚前兩天發著燒,二伯母說,嫁出去的人就是潑出去的水,這人和藥費都該由別人受著。」寧木子一字不落重複王春花的話,在原主半昏迷中,把盧家的冷漠都刻入腦海里。

有多大的怨,就有多大的絕望。

王春花一時語塞,盧燕花是被寧木子強勢的樣子給唬住了。

那段時間,盧武不在家,他沒想到大姐受的苦遠比他知道的要多,當即拉著盧母和盧燕花走了。

王春花自然也待不下去,若是從前,王春花要動手打寧木子,但現在的寧木子哪像是任她的主,她意識到,變了變了!人變了!

片刻,寧木子緊繃的精神松下,差點軟攤在地上,突然她的身體被一個溫熱的懷抱裹住。

寧木子不明所以看向盧延,卻觸上男人的眼眸,夾著心疼。

「我沒事,放開我吧。」她從來不需要誰來可憐。

「我是你丈夫。」盧延低沉道,面容冷峻,縮進了雙臂,這刻,他確定把女人帶回來,是對的。

寧木子聽懂男人的言下之意,眸底暖了暖,不再抗拒他的懷抱。

誰叫她,真的需要一個愛的抱抱。

不知道過去多久,誰也沒放開誰,但男人第一次先開了口,「你變了。」

寧木子微頓,笑說:「人啊,總不能一直無私下去。」

是啊,不管原主,還是她,對親情的無私,斷送了自己,幸好,她有重來機會,連帶著原主的一起。

盧延沉了沉眸子,沒再出聲,只是再次貼緊女人。

寧木子靠在他的胸膛,逐漸顯得懶洋洋,想起一個問題,斟酌了幾秒,問,「你是獵戶嗎?」

盧延垂眸看著女人,淡然說:「現在是個獵戶。」失憶前他也不知道,郎中說,這記憶可能一輩子都恢復不了,既然這樣,就沒必要讓她知道了。

聞言,寧木子沒再問,舔了舔乾燥的嘴角,享受著短暫的安寧。

另邊,沒拿到狼肉的王春花,回到家對著老實巴交的盧老二發一通火,一個平日只會讓她欺負不反抗小賤人,突然爬到她頭上,讓她怎麼可能憋得下這口氣!

盧淑蓉就嗤之以鼻,她對鏡貼花黃,趾高氣昂地說:「娘,你也彆氣了,那人不就是嫁個獵人嘛,那男人那麼丑,以後有她受的,再說,等我嫁給朱管家,叫他不要收盧延的貨物,那小賤人鐵定會來求你。」

盧淑榮是王春花的大女,比寧木子要年長一歲,長相有三分是隨了王春花,生得嬌柔美艷,與鎮上來富酒樓的朱管家搭了幾句話,又收了一次朱管家的薄利,就自持是朱管家的內妻。

聽著女兒的話,王春花氣消去許多,一想到女兒要嫁給鎮上數一數二酒樓里的朱管家,一張皺褶的臉眉開眼笑,渾濁的眼睛滿滿毒計,她要叫那沒教養的小賤人跪著求她!

而相比之下,盧老三家此刻亂套了,盧老三是寧木子的繼父,養一個跟自己沒關係的孩子,心裡是有疙瘩,加上周邊的壓力,他對寧木子是不喜即惡

聽到寧木子連個狼肉不捨得給,更覺得自己這些年是養了白眼狼出來,盧老三一直罵罵咧咧,盧燕花又在一旁煽風點火。

氣急之下,一巴掌呼上替寧木子說話的盧武。

「你是吃她的迷魂藥了!我告訴你,她跟我們盧家沒半點關係,你只有燕兒這一個親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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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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