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安詳

第四百九十五章 安詳

付延銘對寧木子好歸好,寧木子身邊的丫鬟該怵他的還是怵他。

一個眼神看過去,原本還輕鬆的翠兒和海棠齊齊一驚。彼此看了眼,低下頭來都沒說話。

付延銘目光在這幾人身上挨個掃過,最先看準了平日里老實巴交的芸娘,「你說,夫人的臉怎麼了?」

芸娘渾身抖如篩糠,被付延銘嚇得頭都不敢抬,跪地告罪道,「將軍息怒。昨日奴婢被那群侍衛綁到了大廳,今早您回來的時候才撿回一條性命,並不知曉夫人的臉是誰傷的。」

一個問不出來,付延銘便將目光落到了剩下的人身上。剩下兩人之中,付延銘又看向了心直口快的翠兒,「你來說。」

翠兒趕緊伏地,「將軍饒命,奴婢也不知情!昨日奴婢被綁在了芸娘身邊,對院中發生的事無從得知。」

最後就只剩下了海棠,不待付延銘發問,海棠便主動供認,「回將軍,昨日奴婢看到了!是五皇妃打了夫人,她、她還揚言要殺了夫人!」

海棠主動說完這些,雖然沒有等到付延銘的任何回應,卻感受到了由他傳來的壓力徒然增大,海棠立刻便跪了下來,「奴婢不敢亂說。昨日寧少爺也在場,是與不是,將軍一問便知。」

就連身側的寧木子也感受了付延銘周身散發的暴戾氣息,她小心的扯了扯付延銘的袖子,勸道,「都過去了,薛采露已經死了,再大的仇也都報了。咱們又何必跟個死人斤斤計較呢?」

正因如此,付延銘才覺得心裡堵著口悶氣出不去。薛采露死了,薛家九族也都誅沒了,早知道她還做了這樣的孽,付延銘絕不會輕易放她去死。

「便宜她了!」付延銘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面上一片陰霾。

寧木子只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麼個人生氣,便又扯扯付延銘的袖子,「你外出打仗那麼久,身上可有受傷?我那兒還有幾瓶上好的祛疤葯,讓我進去看看你的傷口。」

付延銘也沒有拒絕,率先就進了房中。

寧木子跟在他身後,臨進門之前回頭看了眼還在地上跪著的眾人,趕緊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跪的時間偏久,導致三人起來的時候膝蓋發軟。海棠跪的時間短倒還好,見另外兩人有困難,便熱心的一個一個將她們給扶了起來。

翠兒坐在院內的石凳上揉揉自己酸困發疼的膝蓋,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心有餘悸的后怕道,「你們都看見了嗎?剛剛將軍的表情真是嚇死了人!」

海棠立刻便瞪她一眼,以眼神警告翠兒不要亂說。

寧木子回到房中的時候,付延銘已經解開了衣袍在床邊坐著,露出後背對準寧木子。

他背上原本就有許多的傷疤,不過經年累月已經看不清楚了,這會兒卻在正中間,又濃墨重彩的添了一道。

傷疤並不嚴重,只是因為剛受傷不久的緣故,傷口看起來還很新。

寧木子手指輕輕撫上,觸到傷疤上厚厚的結痂,付延銘便側著身子躲了一下,回頭無辜的看她,「癢。」

寧木子又生氣又好笑,沒好氣的問付延銘,「這傷口怎麼弄得?」

付延銘沉默了一瞬,只含糊的用幾個字來回答,「刀劍無眼。」

看來這又是在戰場上傷的了。寧木子無奈嘆口氣,痂層還沒掉,傷葯已經用不上了,祛疤葯又用的太早,便替付延銘又重新拉上了衣服。

付延銘前頭的腰帶也散開了,寧木子坐在他對面彎腰替他系好,抬頭的時候卻撞倒了付延銘的下巴。

耳邊只能聽見一陣悶響,寧木子捂住頭頂,疼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付延銘雖然也被磕了一下,但他皮糙肉厚的,又早就練就了一身高超的忍痛本領,所以倒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見寧木子低頭捂著頭頂,半天都沒抬起頭來,付延銘心疼的替她揉著腦袋,想哄人又嘴笨的不知該說什麼。

忍過了最初的那陣疼,寧木子已經平靜下來了,吸了吸鼻水委屈巴巴的抬頭看付延銘。眼珠經過淚水的洗禮亮晶晶的,癟著嘴巴又有些可愛。

付延銘一手將她攬進懷裡,另一手仍在她頭頂小心的揉著。

再次回到付延銘的懷抱,寧木子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額頭在付延銘肩膀上輕輕一蹭,寧木子悶聲道,「你總算回來了。」

付延銘揉了一陣,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手。另一隻手也摟在了寧木子身後,讓她在自己懷裡又緊了緊,回道,「回來了,以後都不走了。」

此次平定塞北,就是將南國周邊的隱患盡數平息了。朝中安定,朝外祥和,國家可獲得未來幾十年的穩定發展。太平盛世,需要付延銘上戰場的日子幾乎沒有了。

寧木子埋首在他懷裡哼哼兩聲,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過寧木子願意選擇相信他。

兩人抱著坐在床上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不過大多時候都只是寧木子說或者問,付延銘認真的在旁聽著,偶爾提出幾個見解,或者回答寧木子幾個問題。

因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加上冬天天又黑的早,沒過一會兒天就黑了。

等到外頭前來等待傳菜的下人叩響了門,寧木子才戀戀不捨的和付延銘分開。

算起來今日已有一天都沒吃飯,加上又是付延銘打了勝仗歸來的第一天,自然要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將兩人喜歡吃的飯菜都點上,餐前的水果和餐后的點心也要了一堆。寧木子原本還想再點的,不過看見等待的下人略顯吃驚的表情,便沒好意思再點下去了。

將軍府養了不少的廚子,真正開工起來動作極快。寧木子點的菜品雖多,廚房上菜的速度也很快。

幾個丫鬟各自端著一個大托盤,上頭擺了好幾盤菜,慢悠悠的擺在桌前。

寧木子眯眼看著這些丫鬟的動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前天她和寧皓晚上一起吃火鍋的時候,怎麼上菜的丫鬟就那麼多?

平時寧木子倒是沒注意,可按照今日上菜的這種陣仗,按理說那天也要不了那麼多人的......

等到最後一個丫鬟布完菜要離去,寧木子出聲叫住她,「等一等。」

布菜的丫鬟便止住了腳步,轉過身子低著頭,聲音倒是脆亮,「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用不上,就是有個問題想問你。」寧木子手指摩擦著下巴,一幅思索的樣子,「咱們府中,一般上菜的有幾個丫鬟?」

丫鬟伸出指頭數了數,數了一會兒像是困擾到了,又重新收回了手,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回稟夫人,按規定,府中丫鬟人人都可上菜。不過一般來講,主要由奴婢與其他八個姐妹負責。」

「你確定是八個?」

丫鬟停滯了一會兒,肯定道,「千真萬確!」

寧木子眸子一沉,吩咐道,「下去吧。」

等到那丫鬟終於退下,付延銘看一眼寧木子若有所思的表情,關切道,「怎麼了?」

寧木子疑惑的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疑問,「她說平日里負責上菜的只有八個人,再加上她也只有九個。可前天我和堂哥一起吃飯的時候,足足上來了十幾個丫鬟!」

當時她心中就又疑問,只是沒怎麼當回事兒罷了。這會兒忽然想起來,便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付延銘卻是一臉鎮定的點了頭,替她解了疑惑,「你們那日見到的該是薛家的細作,因為不熟悉將軍府的具體事務,這才出了岔子。不過薛家已滅,這些細作也毫無用武之地,找個借口趕走或是發賣出去也就夠了。」

事實上薛家前幾日已經開始對將軍府進入滲透,府上的丫鬟和小廝能綁的綁,能殺的殺,寧木子只是平日不太管理府中事務,再加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沒被調換,這才一直沒發現。

見寧木子還有些不明白,付延銘便又具體解釋,「寧皓說昨日薛采露進來的時候,身後帶有一隊精兵。如果她是光明正大帶兵進來的話,在門口一定會遇到府中侍衛的阻攔,鬧大動靜。所以在他們進來之前,府上的下人和侍衛就已經被薛家的人調換了。」

「昨日隨她來的精兵並不只是五皇子的人,還有一部分是屬於薛家的。大臣私自養兵,可判謀逆之罪!」

由此,薛家的九族誅的合情合理。薛丞相原來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一直不站隊,並不是不想捲入這場風波之中,而是自有打算!

寧木子對薛丞相的印象並不深,只記得在秋獮上見過幾面,說過幾句話罷了。當時她只覺得看薛丞相的面相還是個忠厚老實之輩,現在看來不過都是假象罷了。

「吃飯。」付延銘從寧木子愛吃的菜中夾了一些放到她碗里,安慰她道,「這些都過去了。」

「也對!」

寧木子使勁兒點了點頭,贊成道,「不管過程如何,結局是他們都受到懲罰,這便夠了!」

心滿意足的享受了晚餐,睡前一伸手就觸到了熟悉的懷抱,寧木子拱了拱身子,便自覺的鑽進了付延銘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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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歡喜農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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