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談裂
茶葉蛋這東西保質期短，若是不能當天賣掉換做炎熱的天氣怕是第二天就壞了，根本沒法賣。衛嬛這問題問的很關鍵，曲蝶不自覺地搓了搓大拇指，不由得問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衛嬛聰明大膽，或許她真能幫自己找到好主意，將希冀的目光投降她，曲蝶自己也在思索著。
不知靜了多久，她終於眼睛一亮，「酒館！我們去酒館吧！」聰明如曲蝶，但從衛嬛這一句話，她就已經知道了衛嬛的意思。
眸中不由得也一亮，「不錯，這是個好主意！我這今天還剩了一大半，現在拿去酒館還來得及！」
只要找定了合適的店鋪跟他們定下合同，這樣的話以後就都不用再愁了，只不過……「我沒去過酒館，你知道哪家可以去嗎？」
考慮到以後的長遠發展，曲蝶還是希望能有信得過的人介紹。
點了點頭，衛嬛立刻就接道：「嗯嗯，鎮上有一家酒館人挺多的，我也經常去那，那家店是整個鎮最大客人最多的了！」
「好！吃點東西我們就去吧。」曲蝶點了點頭，她自信茶葉蛋的名頭已經傳的有些面積了，就算是最大的酒館定也聽說過，所以要拿下這單應該不難。
農村幹活的人基本都是不吃午飯的，但兩人畢竟是女子，此時又是正午，簡單的吃了點麵包，兩人便去找了約好的老漢。
期間，衛嬛還是對麵包的事滿是好奇，「剛才那個真的好好吃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饅頭？你怎麼老是有這麼多好吃有意思的東西啊。」
衛嬛平日里一直很大方得體，在幾個村子里都算得上是淑女，但曲蝶如今卻了解到，這丫頭竟是個十足的吃貨！
一談及到吃的，她就像個小饞鬼一樣非要追問個沒完沒了，不過曲蝶倒也理解，畢竟這可能是她們一輩子都涉及不到的東西。
可也正因如此，曲蝶現在還不想讓衛嬛了解到太多，只得簡單的敷衍道：「嗯，是我研發出來的，你要覺著好吃，以後我就把這饅頭再研發到鎮上去。」
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卻也覺得不失為一個方法。而衛嬛就表示很激動了，她連忙點頭應道：「好呀好呀！你要是去賣了我一定來買！」
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曲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就憑她這廚藝，能不能做得出來還不一定呢。
重新回到小鎮，直奔衛嬛說的那家酒館。
入門，曲蝶便開始四下打量這家店的裝潢——店面空間大約有兩百平米，總共上下兩層，雖然此時這個點已經過了正午，人也沒有之前那麼多了，但仍能看出這家店平常的生意還不錯。
此時的前柜上正做著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他正一邊數著鈔票一邊嘿嘿地笑，幾名店小二在大廳中來來回回地穿梭忙碌著。
「老闆。」衛嬛直接沖前櫃那個正在數鈔票的男人輕呼一聲，那人抬起頭一看見衛嬛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呦呦呦，衛家丫頭來啦？要吃點什麼，坐。」直接走上前，那老闆一張肉呼呼的臉上就咧開了一道有些油膩的笑來。
大步走上前，衛嬛立即拉著曲蝶走到了店老闆的面前，跟他介紹道：「不，掌柜的我是來給你介紹個人兒。」
曲蝶上前一步，開門見山地就將手裡那盆茶葉蛋端到了店老闆的面前，看到他的眼睛驟然有了變化，這才道：「您聽說過這個嗎？」
不自覺地嗅了嗅空氣里瀰漫的茶葉蛋香，那老闆確是精明的很，他沒有直接回答曲蝶的問題，反倒是擺出一副淡淡然的模樣問道：「不知這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來我這搶生意的吧？」
他當然知道不會是這個原因，但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所以他才想吊著曲蝶。
挑了挑眉，曲蝶自然感覺的出老闆的意圖，但衛嬛卻不一樣了，她急於幫助曲蝶，直接便回答了。
「掌柜的，你看我也跟你蠻熟的了，這是我朋友自己研發出來的雞蛋，她想跟你合作，你看行嗎？」
看著衛嬛這幅亟不可待的樣子，那老闆確是更加悠哉了，還擺出糾結的模樣，有些為難的回道：「這……丫頭呀，你是經常來我這，但，你這朋友我可不認識，這東西……誰又說得准呢不是？」
而聽完后，曲蝶確是瞬間明白了他話中的一絲，一勾嘴角，直言道：「我們若是簽了合同，我每天早晨會給你送來，你只管賣，給你一成的利潤。」
一成！聽到這話的店老闆心裡立刻有了鬆動，只要擺在他店裡，就可以抽取一成利潤，這再賺不過了！
輕輕一笑，曲蝶倒也不急，不緊不慢的遞過一個茶葉蛋。「掌柜的若是不放心盡可先嘗嘗，我這茶葉蛋最近賣的可好著。」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那掌柜剛要接過，卻被突然想起的一道尖銳女聲給剎住了手腳。
幾人皆皺眉望去，只見一臉猙獰地曲文氏正惡狠狠地看著自己，剛才那道叫聲也是從她的嘴裡發出。
「這玩意兒不可以吃！」她手裡雖拎著東西，卻絲毫不減步伐快步走過來，氣勢洶洶地和掌柜說道。
「咋？有你什麼事？」若非是認得曲文氏，那掌柜怕是直接就想將她轟出去了。
儘管面對著如此惡劣的語氣，還有掌柜那十分不好看的臉色，曲文氏還是硬著頭皮，一本正經地瞎扯道：「掌柜的，你是不知道這丫頭是誰，這是我們曲家那傻子啊！傻子做出來的東西怎麼能吃呢？幸好我趕來阻攔住了，否則啊……」
斜著眼瞟了瞟曲蝶，曲文氏的眼睛里卻透露著惡毒的笑意。那掌柜聽她這麼一說登時也就信了大半，曲家的傻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就算大多數人沒有見過也都聽說過她，連忙扔掉手裡的茶葉蛋，后怕一般的拍了拍胸口，甚至還刻意對著滾落在地上的茶葉蛋啐了一口口水。
而親眼見到這一切的衛嬛頓時就看不下去了，也不管輩分，直接就沖著曲文氏反駁道：「你瞎說！曲蝶早就不是一個傻子了，她做的茶葉蛋也好吃得很！你說的都是假的！」
說著，還低眉去瞟了一眼在地上滾了一圈沾的滿身灰塵的茶葉蛋，眸中流露出一抹心疼。
「你是誰家丫頭，去去去，沒大沒小的，這是我們曲家的事！」曲文氏不認識衛嬛，但一個小輩悖逆她還是令她很丟面子的，語氣登時也變得不善起來。
可衛嬛根本就不怕她，依舊嘴硬道：「你就是瞎說！曲蝶才不是傻子！」
眉頭一跳，曲文氏的面色更加難看了，揚起手就想要給衛嬛一巴掌，卻被掌柜及時阻攔了下來，笑呵呵地打著圓場。
「行了，你要教訓就教訓你家丫頭去，這可是我的客人，你別弄不靈清。」衛家雖然不是很富，但卻也不錯，掌柜的自然不願意因此丟失了這麼一個客人。
而一直默不作聲的曲蝶卻在他說出這句話后突然冷笑了一聲，「呵，倒是幸好，沒跟你簽了合同。」
抬起眼眸，一雙滿是冷意的眸子掃射在掌柜的臉上，竟是看得他直冒了一身冷汗。心裡也有些惴惴不安，面上卻依舊不願失了氣勢。
「哼，簽，簽什麼簽，我才不和傻子簽合同呢！帶著你的茶葉蛋趕緊給我走，別耽誤我店的生意！」
雖然茶葉蛋一時賣的很火熱，但是掌柜在知道了曲蝶的身份后登時就沒了那個興趣，他堅信等之後真相曝光的那一刻，一切就又會變得不一樣。
他這時倒是不禁感謝起曲文氏的到來，也難得的對她有了好臉色，擺著手，懶懶道：「給曲江送飯的是吧，去吧去吧，他正在後廚忙著呢。」
送飯？眯了眯眼睛，曲蝶倒是知道了為什麼曲文氏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是是是。」點了點頭，曲文氏此時確實不急著進去了，站在掌柜的身後，眼神有些貪婪地掃視著曲蝶手裡的茶葉蛋，嘴上卻說著難聽的話。
「你這死丫頭，和家裡鬧掰現在居然腦子不好使的來搞這個玩意兒，呵，還想和掌柜的合作，你真是做夢呢！」
從進門起她就已經聽到了曲蝶和掌柜的談話，此時不由得故意拎了出來想以此嘲諷曲蝶。
而那掌柜也似故意一般，立即就附和著說道：「不錯，我對這個東西沒興趣，合同什麼的也不可能，你這丫頭還是改回哪去回哪去吧！別再指望著從我這找主意了。」
言罷，還十分高傲地揚了揚頭表露出對曲蝶的不屑。
或是這邊的動靜實在太大，周圍本來只是吃飯的幾名村民和店小二也不由得都看了過來。
當一人看見地上那已經被人踩扁了的茶葉蛋，不由得立刻一副諂媚的笑容，對著掌柜裝模作樣說道：「噫，這地上什麼東西啊，看著可真噁心，這是人吃的嗎？居然還好意思拿來我們這。」
「你，你們！」衛嬛此時簡直被氣的不行，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經常來的這家店原來竟會是這幅模樣。
這些人醜惡的嘴臉此刻才真正地展露在了衛嬛的面前，她心裡不禁一陣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