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曲庭生離開
聽到他的追問，曲蝶卻有些無語，沉默了半晌還是靜靜地回答道：「沒什麼，只不過頭疼了一下，我家就在前面，馬上到了。」
指了指前面已經大概能看得見形狀的屋子，曲蝶試圖分散開衛顥的注意力，好讓他就此安靜下來。
「哦……那好吧。」有些氣餒地低低應了一聲，衛顥似乎有些感覺到了曲蝶對他的不耐，但還是忍不住又張嘴問道：「哎，你為……」
「妹妹！」就在此時，一道滿含急切的呼喊聲打斷了衛顥剛剛出口的話。曲庭生此時正身披一件外套站在老房前面，遠遠看到曲蝶的身影便忍不住出聲叫道。
「你上哪去了？我一醒來就見不著你的影，可把我急壞了！」有些慌亂地跑到她面前，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衛顥，曲庭生直接就對著曲蝶發問道。語氣里滿是擔心和著急，就連額頭上都忍不住沁出了幾滴汗來。
「對不起啊哥，我早起了之後就想著去山上挖點野菜熬粥的，忘了跟你說一聲，不過我倒是在路上碰見了一個人，這不還沒來得及挖就先帶他回來了，哥哥你看這是誰？」面上沒有一絲慌亂，由於擔心曲庭生會懷疑到鐲子這件事情上，曲蝶便立即找了一個借口將曲庭生給忽悠了過去，同時拉過站在旁邊的衛顥，藉此轉移話題。
被突然扯進來的衛顥此時卻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來是打算一來就跟好友好好說道說道的，誰知道曲庭生居然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所以他也就只好傻傻地站在一旁看著。
「庭，庭生。」尷尬地撓了撓頭，衛顥面上不由得有些僵硬。
「咦？衛顥你也來了，許久不見快進來坐！」眼神偏過，曲庭生此時才察覺到衛顥的到來，想來與摯友也好些日子沒見了，便立即熱情地邀請道。
隨著兄妹兩人走進老房，衛顥此時才注意到這個房子的破舊。推動時會嘎吱作響的木門，以及那無法合上的窗子還有水泥牆上甚至都被大片的青苔給覆蓋住了。不過一眼望去，屋內還是十分乾淨清爽的，顯然是有人精心打理過。
衛顥雖然和曲庭生一樣都穿著一身青色補丁布衣，但其實他的家境還是不錯的。家中姊妹也沒有曲家如此之多，再加上他還是塊讀書的好料子，衛家對他倒還是挺用心的。
這般想著，他不禁有些可憐兩人住在這樣的房子里，忍不住說道：「庭生，你也太委屈自己了，住在這裡還不如回去曲家呢，你何必如此呢？」
由於曲庭生當初得知曲蝶被賣掉后就立即和書院告了假，太匆忙都沒來得及和衛顥說清，然後又一直拖到現在沒去。所以衛顥此時並不知道曲庭生已經和曲家決裂的事情。
好友如此直白的話不免也讓曲庭生陷入兩難的境地。見他已經有些被自己的話給說動，衛顥不由得又開口勸道：「庭生你回來吧，跟我一起回去書院。你已經拖了有些時日了，考試可絕不能再缺席了！」
曲蝶早已知道衛顥的來意，所以在聽到他開口之後也立即接道：「是啊，哥哥你就去吧，衛顥哥說的沒錯，不能因為我耽誤你的仕途！否則我這個做妹妹的心裡也會愧疚。」
兩人一同苦口婆心地對曲庭生勸說，他的心中不免漸漸有了鬆動，但最終還是堅持著對曲蝶道：「那你同我一起走，我們一起回去，我心裡才能放心。」
獨留自己年幼的妹妹一個人呆在這樣荒僻的地方，曲庭生怎麼能受得了，更何況萬一自己離開曲家人又找上來，那不是相當於親手把曲蝶往火坑裡推嗎？
對於好友的堅持，衛顥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阻攔，他當然知道帶上曲蝶只會是一個累贅，但是這般對一個小姑娘他也的確狠不下心。
只得跟著說道：「庭生說的不錯，曲蝶妹妹隨我們一起去吧，有我和你哥哥一定能照顧好你的，你看如何？」
皺了皺眉頭，曲蝶倒是沒想到曲庭生竟會如此執著，但還是乾脆地拒絕道：「不！哥哥你就跟著衛顥哥去吧，你放心，我已經不傻了，不會再受欺負了，你就去吧！」
回給曲庭生一個乾淨的笑容，區區曲家對她的確構不成威脅，所以她並不想去拖累曲庭生。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計劃！
衛顥見此心中頓時一喜，既然曲蝶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過了，反正他的目的主要就是將曲庭生帶回，於是立即又轉而幫腔曲蝶道：「我看曲蝶妹妹也已經長大了，庭生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能寄些書信回來。眼下籌備考試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啊！兩年才一回，你可千萬不要兒戲！」
皺了皺眉，衛顥的神色十分凝重。這兒就這麼大點地方，曲家的狀況十里八鄉的村民們都清楚，曲庭生可謂是曲家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這次沒能成功，恐怕曲家已經再支撐不起他兩年了。
「不行！我怎麼可以丟下我妹妹，我做不到！」曲庭生果斷地否決，並且任憑衛顥再怎麼勸他他就是不聽了。
「哥。」輕喚一聲，曲蝶不由得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待衛顥安靜下來之後，這才緩緩走到曲庭生的面前，目光咄咄地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了一句話。
而緊接著，曲庭生的頓時身子一僵，眸子中閃爍著驚訝的光，好半晌，才吐出口氣，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一圈。
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忍不住誇讚道：「妹妹真的長大了！哥哥放心了。」曲蝶的那一番話好似醍醐灌頂一般令他徹底清醒了，她對自己說，「去吧哥，我相信你的才華，只有你出息了，才能帶著我一起過好日子。所以我願意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自己年僅十五的妹妹看的都比他長遠，他還能說什麼呢？
好一番交代，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曲庭生這才徹底鬆了心，背著行李和衛顥兩人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