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試圖說服

兩人因為這事兒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故此也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沉默來的突然，安靜的甚至能夠讓庄羽菱聽見院子外邊兒走街串巷的那些小販的叫賣聲。

「以後你不會再用到這些東西。」

蕭慕過了好半晌才張了張嘴，吐出這麼一句乾癟的話語。而庄羽菱將這看在眼中，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她起身朝著屋外走去，擺明不想和蕭慕多言這個問題。見狀，蕭慕也抿唇不語，捏緊了拳頭站在原地，看著庄羽菱的背影漸漸遠去。

一日也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去，除去這屋子裡沒有前幾日來的熱鬧，顯得格外安靜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地方讓人覺得不適應。

可是對於蕭慕而言，『安靜』，就是最讓他覺得不適應的地方。

第二日蕭慕清晨醒來的時候身側的庄羽菱已經不在床上，而庄羽菱睡得那處也早已經冰涼。

說來諷刺，蕭慕這麼個習武之人，居然沒有發現庄羽菱是什麼時候起的。

他坐起來看了眼外邊兒的天，深秋的早晨亮的有些晚，此時外面依舊有些灰濛濛的，若非一盞燈光在院子裡頭放著，蕭慕也需要一會兒才能看清院子里的情況。

「羽菱？」

看著在院子裡頭扎馬步的庄羽菱，蕭慕的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嘴中更不自覺的溢出庄羽菱的名字，似乎沒有想到庄羽菱會如此一般。

再想到昨日庄羽菱的態度，蕭慕卻又忽的覺得這確確實實是庄羽菱幹得出來的事情。雖然，這並非什麼壞事。

他見庄羽菱的動作看在眼中，對於庄羽菱自個兒比劃著的一個極為緩慢的拳法有了些興趣。

雖然那拳法很慢，但蕭慕知道，如果放在一個有功夫的人手中，說不得會有奇效。看起來軟綿緩慢的東西，到了對戰的時候，說不定就可以四兩撥千斤！

「打擾到你了？」

不知不覺的，天已經亮了不少，庄羽菱擺在院子裡頭的燭燈也被燒的所剩無幾。等她一回頭，就看見依靠在門框那處的蕭慕。

「沒有。」蕭慕看著額頭有些細汗的庄羽菱，心底有些異樣的感覺，「你……」

「在你回來之前，我一直都有練習。」庄羽菱看了蕭慕一眼，發現他欲言又止之後就緩緩開口，扯下放在肩膀上的白色汗巾擦了擦臉，「起來了就吃早飯吧，我把饅頭蒸著的，現在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聽得庄羽菱這話，蕭慕只覺得心中有些複雜。

他看著庄羽菱的背影，心中忽的對自己昨日說的話產生了一股懷疑。他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蕭慕不確定，可他知道，自己昨天說的那些話，在庄羽菱的心中是極為不認同的。蕭慕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娘子，和其他的女人，確確實實有些不同。

「為什麼一定要習武？」

蕭慕看著眼前的女子拿著饅頭細嚼慢咽，覺著她一直如此也挺好，又何必非得舞刀弄槍？何必非得讓自己受苦？

這裡頭的苦，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為什麼？」庄羽菱聽見這話之後咽下了嘴中的饅頭，而後喝了一口粥，再擦了擦嘴才繼續道：「你這麼一問，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

「大概，就是希望能夠有本事護住自己，就算不敵對方，也能拖延些時間，等來救兵。」庄羽菱輕聲說著，沒有昨日和蕭慕談及此事之時那麼大的火氣，「又或許，一個人久了，總想要些防身的本事，才能安心吧？」

說著，庄羽菱苦笑著搖了搖頭。

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她與曾報過柔道、跆拳道、武術等等特長班，可裡邊兒教的東西對於庄羽菱而言沒有什麼用處。

並非教練不用心，而是他們教的那一套，並不適用於一個成年人。

「可是以後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蕭慕看著庄羽菱，眼神一如既往的認真，「所以如今娘子又何必苦了自己？」

庄羽菱被蕭慕這話噎住，她知道蕭慕是為了自己好，可是這樣的話，她並不認同。對於庄羽菱而言，她絕不願意只靠著蕭慕生活！

「誰說人一定要依附別人而活？」庄羽菱瞪著蕭慕，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看起來沒有什麼威懾力，「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不說你可以保護我，我就可以什麼都不學。」

「如果我事事都要靠你，那我和菟絲花又有什麼區別？！」庄羽菱說著情緒有些激動，「蕭慕，你不可以覺得，我一定要靠你生存。」

聽得庄羽菱這話，蕭慕頓時面色微變。

他想要否定庄羽菱的話，可是這個時候卻又覺得自己找不到什麼話和理由來反駁庄羽菱的話語。

如此一來，蕭慕也就陷入沉默，只眉頭微皺的盯著庄羽菱，看起來有些淡淡的不悅。

見到蕭慕如此，庄羽菱也不急著開口。她知道蕭慕這個時候一定在琢磨自己的話，這個時候，她需要給蕭慕時間思考。

或許到了最後，蕭慕能夠給她一個讓她滿意的答案。

「可是，他們不都是這樣？」蕭慕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眼神看起來帶著明顯的疑惑，「我在軍中的時候，他們都是養著自己的娘子，都——」

「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庄羽菱搖了搖頭，看向蕭慕的時候神色瞧著有些許淡淡的無奈。她和蕭慕對視半晌，最後有些挫敗的嘆了一口氣。

「我的意思是，你要讓我成為一個就算你不在的時候，也可以獨當一面……」庄羽菱說著頓了頓，而後繼續道：「或者說，在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而不會讓你太過於擔心的人。」

「蕭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