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變化

蕭慕送走了兩個瘟神之後就壓著心底的憤怒去到廚房煎藥，他這一雙手兵器拿慣了，煎藥就顯得有些笨手笨腳。

早晨庄羽菱喝的那一碗葯，蕭慕可是折騰了好幾個時辰才堪堪煎出來。剛才又被庄文靜和孫平安兩人一耽擱，煎藥的時間就又得延長不少。

「不用熬藥了。」

就在蕭慕的手指被滾燙的砂鍋燙了之後，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就在他的右後方響起。這聲音雖來的突然，但並沒有嚇到蕭慕。

相反的，蕭慕還緊張的不得了的回頭，一雙眼睛里滿是擔憂。

「怎麼起來了？快回去好好躺著。」蕭慕輕聲說著，語氣有著責備，「女子的身體本就弱些，你此時生病若不好生調理，以後落下病根兒可如何是好？」

蕭慕的聲音很是溫柔，這讓庄羽菱有些抗拒。

不是因為厭惡蕭慕，而是想到自己佔據的人本該屬於別人，庄羽菱的心頭就一陣一陣的難受和愧疚。

「我已經沒事了。」

庄羽菱將自己的情緒壓抑住，面上不顯分毫。她很清楚，如果這個時候不將自己和蕭慕的界限劃清楚，之後就更不容易。

感情這種東西，一向都是越陷越深，趁著只是有一點好感的時候撇清關係，對她和蕭慕兩人，都好。

「怎麼可能沒事？」蕭慕聽了庄羽菱這話之後眉頭直皺，看起來對庄羽菱的話語十分不滿，「昨夜你渾身發燙，郎中說如果不是來的及時，指不定就被燒傻了！」

蕭慕的話說到後面帶上了隱隱的怒氣，這讓庄羽菱有些怔愣，但旋即就抿唇不語。不過，她的態度依舊十分抗拒。

也不知道到底是抗拒蕭慕的關心還是抗拒蕭慕的接近。

「我真的已經好了。」庄羽菱再度開口，后更直接拉起蕭慕的手貼上自己的額頭，「不信你摸摸？」

蕭慕本覺得庄羽菱有些孩子氣，只以為庄羽菱和以前一樣不願意喝葯，可在他的手觸及到庄羽菱的額頭之後，卻發現真的比之前好了很多。

這樣迅速的變化讓蕭慕有些不可思議，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到了最後也只變成了一句『仙人』？

庄羽菱對於蕭慕的『猜測』自然不會否認，所以也認真的點了點頭。霎時間，蕭慕的眼中就迸發出一絲光亮。

不為其他，只因為庄羽菱的病情好轉，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至於那所謂的『仙人』到底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蕭慕卻從未想過。

但旋即，蕭慕的神色之中就閃過了一絲落寞。

他忽然意識到，如果庄羽菱事事都有仙人相助，那他這個夫君對於庄羽菱而言是不是也就可有可無？

所以，這就是庄羽菱疏遠他的原因？

「你怎麼了？」庄羽菱察覺到蕭慕的情緒突然低落，心中也『咯噔』一聲，「不舒服？是不是被我傳染了？」

庄羽菱說著就從衣袖中掏出一個上邊兒印了些英文字母的白色小盒子，「這是感冒藥，見效很快，也可以預防你被我傳染，吃了吧？」

「我不要。」蕭慕看了眼那約莫他一隻手大小、上邊兒還凸出來二十來個白色的圓形東西的一版藥物，眉頭皺的像根麻花。

見蕭慕拒絕，庄羽菱也覺得自己這是自作多情，白白浪費好心。頓時，她也就將藥片兒收好，抬腳就往廚房外走去。

但在路過廚房放垃圾的地方的時候，庄羽菱的腳步還是忽的一頓。

原因無他，只因為她看見了堆在角落中的一堆藥渣。

這麼多的藥渣，也不知道蕭慕到底熬藥熬了多少次，才熬出來一副她能夠吃的，有效用的葯。

「愛吃不吃！」

想到蕭慕為自己盡心儘力的熬藥，庄羽菱也抿緊了薄唇，轉身將那一板藥片重重的拍在了菜板上，末了還惡狠狠的瞪了蕭慕一眼。

庄羽菱的動作讓蕭慕有些莫名，但不過片刻蕭慕就反應過來。庄羽菱，這是在擔心他。可既然擔心他，又為什麼擺出疏遠的態度？

難道還是因為庄文靜那個女人？

「羽菱。」蕭慕直覺不能放任事態這樣發展，故此也開口喚住庄羽菱。這一次，他沒有叫庄羽菱為『娘子』,「我們談談？」

許因為蕭慕這段時間對庄羽菱實在太好，又或許因為蕭慕用心煎藥的態度讓庄羽菱心軟，再或許因為蕭慕在庄文靜和孫平安的面前處處維護她——

總歸，在蕭慕說出來那句話之後，庄羽菱的腳步就生生的停了下來。

「你說。」

庄羽菱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轉身，隔著灶台與蕭慕對視。她雖直視蕭慕，但眼神深處其實也有躲閃的味道。

蕭慕將這看得清楚，但並沒有開口說破。

「你變了很多。」蕭慕和庄羽菱對視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和以前的你……很不一樣。」

「不過，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聽見蕭慕前面一句話的時候，庄羽菱幾乎想要轉身快步離開，可不過遲疑那麼一瞬間，蕭慕的第二句話，就讓庄羽菱再也邁不開腳。

她聽見他說，他喜歡現在的她。

「被人欺負不會忍著，不會讓自己吃虧，我喜歡的你。」蕭慕一字一頓，同時也慢慢的靠近庄羽菱，「或許不能說喜歡，應該說目前為止，除了你，我對別的人沒有這樣的感覺。」

「那算什麼喜歡。」庄羽菱小聲說著，見蕭慕尖著耳朵想要聽自己在說什麼之後又有些惱羞成怒的大聲道：「你那頂多算好感，不是喜歡！」

「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蕭慕聽見庄羽菱這一句有些氣鼓鼓的話語也輕笑一聲，眉眼之中儘是溫柔，「總歸對別的女子我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你，你耍賴……」

庄羽菱一聽這話臉頰就變得緋紅，一雙大眼睛更圓鼓鼓的瞪著，彷彿是只被惹急了的兔子，讓人看見她之後就再也難以移開自己的目光。

「我怎麼耍賴了？」蕭慕站定在庄羽菱的面前，聲音低啞溫柔，「我說的句句屬實，如何是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