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賣國只要三百萬

第九十一章 賣國只要三百萬

第九十一章賣國只要三百萬

作為有sè金屬冶金工業部設在敖德薩的療養機構,濱海療養院的安保措施還是很完備的,內務部敖德薩局在這裏設有一個派出機構——相當於國內的內保科,專mén負責療養院裏的治安。

這個部mén的負責人名叫卡馬佐夫,是一個名內務部的少尉,他的工作關係雖然在療養院裏,但每個月的薪資卻是由警局給他開的,當然,他的上級部mén也是警局。

卡馬佐夫是俄羅斯族人,但卻是敖德薩土生土長的,自從六年前調到療養院之後,他就再沒動過地方。不過話說回來,馬卡佐夫對目前的生活工作狀況還是很滿意的,平時也沒什麼事,手底下十幾個人都聽他一個人的,而工作待遇也相當不錯,主要是平時除了有警局那份薪水之外,療養院這邊還能拿到一份津貼,等於是有了雙重收入。

昨天晚上恰好是該卡馬佐夫值班,值班室的大chuáng墊子太薄,睡着很不舒服,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要一閉眼,兩隻眼睛的眼皮就跳個不停。翻過來覆過去的,一晚上也沒怎麼睡。

卡馬佐夫有健身的習慣,療養院裏有現成的健身房,平時每天早上,他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健身房裏舉一百次杠鈴,今天早上自然也不會例外。

療養院的健身房就在院子裏前排第一棟樓的頂樓上,原本這棟樓只有三層,後來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大概是從希望國家那種後現代風格的建築上得到了某種靈感,頂樓上又加蓋了一層。這一層完全是玻璃的,外觀很像是一個帳篷的形狀,療養院的健身房就在這裏面。

每天健身完了之後,卡馬佐夫都喜歡叫上一份早餐,就坐在健身房的休息區里,一邊吃早餐一邊眺望樹影遮蔽的濱海林蔭道以及對面的公園。

今天早上似乎與平日沒有什麼區別,卡馬佐夫要了兩塊吐司、一杯牛nǎi外加一個生jī蛋,就在健身房的休息區里不緊不慢的吃完了,又給自己悠閑的點上一支煙。才剛剛chōu了兩口,就看到濱海林蔭道上突然喧鬧起來,十幾輛型號不一的大xiǎo汽車風馳電掣的開過來,一直開到療養院的前mén才停下。

看到這麼多車一股腦停在療養院前mén的xiǎo廣場上,卡馬佐夫下意識的就感覺不太多頭,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寬大的玻璃牆壁前面,正打算看看是怎麼回事,就看到那些車上呼啦啦的下來一票人。粗略一數估計得有四五十號人,而且人人手裏都拿着傢伙——要嘛是手腕粗的棍子,有嘛是雪亮的單面刃。

療養院的mén前是有崗哨的,一般都是兩個人一班,一班值崗四個xiǎo時。不過這些崗哨是不佩槍的,只有警棍,畢竟這種地方也沒有必要搞得那麼嚴格。

兩位值崗的警察一看到mén前來勢洶洶的出現那麼多人,全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個全都殺氣騰騰的,兩個人二話不說,跳下崗台便跑進了院子。

要說這兩個人也的確夠盡職盡責的,至少他們進了院子之後,還知道把兩扇大鐵mén給關上。不過兩扇鐵mén顯然起不到禦敵於外的效果,馬卡佐夫在樓上看得清楚,兩個人把大mén關上,還沒來得及四處喊人,外面一輛剛剛停下的中巴便猛然加速,徑直朝鐵mén撞了過去。

離得距離太遠,馬卡佐夫也聽不到聲音,他只看到一陣塵土飛揚,兩扇鐵mén被車撞的轟然而倒,剛得了消息從值班室衝出來的幾名內保警察一看這架勢,只是稍稍一停,緊接着便一鬨而散。

馬卡佐夫當了二十年的警察,他當然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把自己警察的身份亮出來作威作福,什麼時候應該躲得越遠越好。看到那幾十個拿着傢伙的暴徒在塵埃中cháo水般的湧入大院,馬卡佐夫撒tuǐ就朝健身房外面跑,他得去打電話尋求支援。

療養院就一個地方好,每個房間里都有電話。馬卡佐夫跑到樓下,就近找了個房間,手忙腳luàn的撥通了局裏的電話。

對面接線的是個nv人,聲音很好聽,清脆悅耳。馬卡佐夫也算是警局的人,知道這nv人叫奧莉加,是緊急動員辦公室(相當於110)的接線員。

「喂喂,是奧莉加下士嗎?是奧莉加下士同志嗎?」馬卡佐夫不等對方將開場白說完,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是的,您哪位?」對面傳來nv人bō瀾不驚的問候。

「我是馬卡佐夫少尉,我……」

「哐」

馬卡佐夫才報出自己的名字,還沒說怎麼回事,電話聽筒里就傳來一聲脆響,把他給嚇了一跳,再聽,卻是「嘀嘀嘀」的忙音了。

愣愣的看着電話聽筒,馬卡佐夫不死心的重又去搖搖柄,才搖了兩下,腦子裏驟然閃過一線靈光,他手一抖,咔嗒一聲將聽筒放下,而後轉身跑到窗前,朝外面的濱海林蔭道上眺望。

正是清晨,還不到上班的時間,寬闊的濱海林蔭道上還沒有那麼喧鬧,但離奇的是,馬卡佐夫在那看了足有三四分鐘,大道上竟然連一輛警車的影子都看不到。

回想起前段時間敖德薩發生的sāoluàn,馬卡佐夫只覺得心頭冰涼,雖然不知道今天這件事因何而起,可他也明白,憑自己手上那點權力,顯然是管不了的。

在窗前站了兩三分鐘,客房外突然響起嘈雜的人聲,仔細聽,是有人在追問「在哪個房間?」,隨後就是一個nv人顫抖的聲音說道:「就在前面,3112,啊,還有隔壁和對面的兩個房間,也是他們的。」

馬卡佐夫的心懸著,他知道是那些人上樓來了,只是不清楚他們到底在找什麼人,那個nv人的聲音應該是屬於服務員的,估計也給嚇得不輕。

猶豫了良久,直到mén前錯luàn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馬卡佐夫才鼓起勇氣。他快步走到mén前,將耳朵貼在mén上聽了一會,沒聽到什麼動靜,這才xiǎo心翼翼的將房mén拉開一道縫隙。正準備探頭出去看看情況,眼前光線一閃,一根銀亮的鐵棍子照着他腦mén上就打過來。

馬卡佐夫畢竟是警察出身,反應很快,他身子一矮,脖子猛地往回一縮,想要躲過去。可動作做到一半,就發現那根鐵棍子竟然停在了半空,同時一張冰冷猙獰的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看什麼看,滾回去」守在mén口的這個人顯然沒真打算給他一下,只是為了嚇唬他一下。

「我是警局的馬卡佐夫少尉,」驚魂未定的馬卡佐夫急中生智,他定定神,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亮了亮,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問道,「請問出了什麼事?」

mén外的人看看他的工作證,又上下打量他兩眼,這才將手裏的棍子收回去,換上一副柔和的語氣笑道:「沒事,找幾個人……他**的。」

「找什麼人?」馬卡佐夫見自己的辦法有效,心神大定,他若無其事的拉開房mén,看似不經意的問道,「要不要我幫忙?」

他的話才說完,走廊里突然響起一聲踹mén的巨響,緊接着就聽到有人在驚恐的號呼,其間還夾雜着紛luàn的叫罵,這聲音有點發悶,應該是某個客房裏。

守在mén口的大漢也顧不上再說什麼,撒tuǐ就朝走廊深處跑去。

馬卡佐夫探頭出來,朝走廊深處窺探一眼,只看到裏面擠滿了人。剛才站在他mén外的那個大漢,進了3114的房間,不一會,就和四五個年輕人簇擁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走出來。那姑娘似乎受了什麼驚嚇,一張清秀的xiǎo臉刷白刷白的,兩片蒼白的嘴chún還不停的顫抖。

看到這一行人走過來,馬卡佐夫朝房間里退了一步,等他們走到mén前的時候,綴在最後面的一個中年人正拿着一個對講機通話。馬卡佐夫聽他在向什麼人彙報,說是「達西婭xiǎo姐找到了,人很好」,那些傢伙要怎麼處理。

也許是因為在樓里的緣故,對講機的信號不是很好,絲絲拉拉的響着噪音。

一行人從房mén前過去,馬卡佐夫立刻又朝外湊了湊,正好聽到對講機里的人說:「把他們都給我帶走,一個人都不要漏,隨身物品也帶上……」

中年人還要回去發號施令,從mén前過去沒幾步又折了回來,看到馬卡佐夫站在客房mén口,也沒在意,竟然還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估計中年人是真把他當成警局的人了。

目送中年人重新走回到走廊深處,馬卡佐夫想了想,給今天這件事捋出了一個頭緒。他估mō著應該是住在這裏的客人不知道得罪了什麼誰,或許是綁了那個背景深厚的nv人,結果這會被人查知了行蹤,找上mén來了。

中年人過去沒多長時間,相鄰的兩個客房裏就喧鬧起來,馬卡佐夫隱約聽到有一個年輕人在喊:「你們不能這樣,理查先生是意大利人,是國際友人,你們……」

年輕人的話就喊了一半,後面就沒了,估計是被什麼人把嘴給堵上了。

很快,一群人從走廊深處前呼後擁的出來,馬卡佐夫分明看到其中有四五個人被一群壯漢像拖死狗一般的拖着,他們的身上都沾滿了血污,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砍的。

一群人來得快,走的也快,留下的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就是遍地皆是的驚恐。

馬卡佐夫躲在客房裏,眼看着堵在mén前的那些車呼嘯而去,幾乎是前後腳,他們的車剛走,鳴著警笛的警車便到了,那種巧合簡直就像電影里的情節一樣。

………

敖德薩海軍港口的倉庫里,bō麗娜與剛剛聞訊趕來的維克多相對而坐,兩人臉上都是同一個表情——驚詫。

在河溝里撈泥鰍,卻撈上來一網排卵期的閃光鱘,你會有什麼感覺?毫無疑問,你會先感覺到一番驚喜,而後就是一番莫名的詫異。

為爭風吃醋……對,bō麗娜認為今天的一場意外就是因為爭風吃醋,畢竟事件的起因就是一個nv人,一個她認為毫不相干的nv人。可就是這一場意外,卻將三百萬美元的巨款以及一箱子原本絕不應該出現在公眾面前的資料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bō麗娜的身後站着臉頰不停chōu搐的帕維爾,這位高加索黑幫名義上的老大今天經歷了一場由大悲到大喜的轉圜。達西婭找到了,因為趕的及時,她除了受了點井下之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原本帕維爾還在發愁將來要怎麼跟潘宏進解釋這件事,但天可憐見,上帝將一份厚禮送到了他的手裏,有這份厚禮在手,他相信潘宏進絕不會過分的責備自己。

半個xiǎo時前,前去濱海療養院抓人的幫眾弟兄回來,按照帕維爾的吩咐,他們不僅將那四個肇事者抓了回來,還瞬間將他們的行李以及與他們接觸的兩個意大利佬一塊帶了回來。

那四個從切爾尼戈夫來的傢伙行李很簡單,只有兩個jīng致的黑皮密碼箱,而那兩個意大利佬的行李卻有點累贅,不僅有一個大大的旅行箱,還有很多零七碎八的東西。

人抓到之後沒有nòng去會館,而是直接帶到了眼前這個倉庫。盛怒之下的帕維爾原本是打算直接將他們剁碎了扔進海里的,但一個手下人翻動那些行李的時候,卻赫然發現那個帶着拖拽桿的旅行箱裏竟然裝滿了一沓一沓的美金。

美金啊,三百萬,別說是幫會手下那些xiǎo嘍啰,就連帕維爾看了都險些流口水。

不過幸好,做高加索黑幫老大的這段時間,帕維爾也見過不少錢了,三百萬美元雖然能讓他流口水,但還不至於yin*的他鋌而走險,他知道三百萬美元不是個xiǎo數,更何況還牽涉到兩個意大利人,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絕對是後患無窮的。

為了謹慎起見,他沒讓人動那些錢,轉而又聯繫了bō麗娜,希望她能給拿個主意。

處於一種拈酸吃醋的心裏,bō麗娜原本是不打算管這件破事的,不過看在那三百萬美元的份上,她還是親自過來了。

bō麗娜過去是在安全委員會工作的,她的見識自然不是帕維爾能夠相比的。在bō麗娜看來,幾個從切爾尼戈夫「巴克托維亞聯合鋼鐵廠」過來的人,在僻靜的房間里與兩個攜帶巨額美元現金的意大利人會面,這件事本身就處處lù著疑點。

按照蘇聯的制度,企業,即便是做外貿生意的企業也是不能直接接觸外匯的,尤其是現金。畢竟蘇聯國內是嚴格的計劃經濟體制,企業的生產都在計劃範圍內,原材料的劃撥與產品的銷售都有專mén的委員會管理,企業本身只負責生產。

帶着這樣的疑問,bō麗娜來了之後便直接訊問了兩個人,結果兩個傢伙說的話都對不上,破綻比比皆是。

最初,bō麗娜也沒多想,她就認為這些傢伙是頂着企業的名頭在做走sī的生意,她之所以要問,只不過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黑吃黑的機會。但一切的疑問隨着那兩個黑sè密碼箱的開啟得到了解答,當bō麗娜看到箱子裏裝的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這件事搞大了——原本一件很普通的爭風吃醋風bō,最後卻揪出來一件天大的間諜案,這不是玩大了又是什麼啊?

現在,兩個密碼箱就擺在bō麗娜與維克多之間的桌子上,兩個箱子裏都是碼放的整整齊齊的資料。資料上有些地方的字跡比較模糊,一看就知道是影印出來的,而那些化學方程式、配比等式之類的東西,一般人還真是看不懂。

說實話,bō麗娜與維克多也看不明白這個東西,但他們卻知道這資料上介紹的是什麼東西。

其實這些資料就是一種鋼材的鍛造方法介紹,包括各種金屬元素的配比比例、純度校準、爐溫控制等等方面的數據,不過按照資料上的介紹,鍛造出來的鋼材不是市場上隨處都能買到的普通鋼材,它在蘇聯有一個特定的稱號:「AK」,與AK47不是一個xìng質,但卻同樣是蘇聯的國寶。

這種鋼材的正式名稱叫做「鎳鉻加鈦合金鋼」,它的用途不是拿來做建築承重,也不是坐汽車、冰箱,而是用來做核潛艇外殼與航母甲板之類的。目前,全世界只有少數幾個國家能夠製造這種鋼材,而能夠與「鎳鉻加鈦合金鋼」相媲美的鍛鋼技術,只有美國人的HY100型鋼材。

這種鋼材都是蘇聯國家的戰略資源,等閑都不會拿來出口,那這種鍛鋼技術呢?毫無疑問,這是無價之寶,三百萬美元?估計再添上四五個零莫斯科也不敢把它賣出去。但是現在,偏偏就有人拿它來賣了。

怎麼辦?東西現在就擺在桌上,閃閃發光的那麼燙手。

bō麗娜與維克多都明白,這東西不能jiāo出去,因為jiāo出去之後,他們不僅拿不到半點好處,說不定還會因此送了xìng命。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丟不了xìng命,至少自今而後就別想再有什麼自由了,為防泄密,安全委員會將會在他們四周安排上無數的眼線,讓他們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莫斯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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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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