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胡鬧不起

慕凡離開，莫一刀對吳主任道：「老吳你看，要不我給你打下手？」

病人家屬的目光也是希冀地盯着吳主任，在所有人看來，第一次開顱的手術，是他做的沒有錯了，那個實習醫生慕凡，只是個打下手的，所以，病人二次開顱的手術也只能是吳主任繼續完成了。

吳立臣犯難了，這手術根本不是他做的呀，「你們、你們都搞錯了，病人的開顱手術不是我做的。」

莫一刀拉了他一把，「老吳，雖然你現在是急診科主任，但是這動刀子的本事你也是名聲在外，就別謙虛了，我堂堂腦科一刀給你打下手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一旁的病人家屬趕緊打蛇上棍道：「吳醫生，就勞煩您了，我們就這麼一根獨苗，您一定要救救他。」

二次開顱的風險太大，且不說他能不能做，即便能做，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病人救回來。

「他的手術真不是我做的，而是剛才那名年輕的醫生，並且提出二次開顱搶命的建議也是他提出來的，你們錯怪人家了。」吳主任沒有辦法，只能將慕凡和盤托出。

「老吳，這可不是開玩笑，實習醫生主刀手術，不管是在哪個醫院都沒有這個先例。」

「對啊！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開顱手術，一個不小心是會攤上事的。」

「吳主任，實習醫生主刀是不符合流程規範的，這事再說吧，我們還是先來商量一下如何手術吧。」

病人的情況不能等了，莫一刀也不管吳立臣說的是不是真的，拉上他準備實施手術。

然而在會診手術計劃后他們發現，這台手術，比想像中的還要難，患者腦部已經開始積液，生命體征越發微弱。

二次開顱如果不能保證正常的血壓，那麼在顱壓升高的情況下，可能會引起大出血狀況發生，一旦引起大出血，那麼神仙都難救了。

現在誰也不能保證手術能夠進行，綜合評估后，二次開顱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患者有很大幾率直接命喪手術台，不手術，他還能痛苦的活個幾天。

「最後一次徵求家屬的意見吧，將決定權交給他們，做，便搏一搏；不做，也好告知他們提前做好後事準備。」最終，腦科主任醫師莫主任做了決定。

醫生的會診處理建議遞到家屬手上，他們除了痛苦，也很難做出決定，畢竟，這是至親骨肉的命啊。

「醫生，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他們都低下了頭，沒有人說話，唯獨吳主任眼神閃爍，欲言又止，良久，他似乎是下定了某個決心。

「那個，如果你們不願意放棄，就讓那名實習醫生來處理吧。」

莫一刀一愣，包括腦科的所有醫生，都莫名發出無奈的苦笑。

「行、行嗎？」女家屬已經失去了魂，男家屬亦是空洞地回應。

吳主任道：「不願意放棄，那就手術，如果想要手術成功，我想，也只有他能夠做到了。」

他可是記得慕凡的一手銀針控血，第一次開顱處理破裂的血管，就是利用銀針緩和了患者的生命氣息下完成的。

「老吳，這是要擔責任的。」莫主任神情嚴肅道。

吳立臣回頭淡然道：「說句難聽的，橫豎是沒有辦法，但是我看到他施過手術，而且那銀針，你們自己心裏清楚，相對來說，我是相信他的，實習醫生就不能是妖孽天才？這種情況國外又不是沒有發生過，你們都忘記傑克羅利了嗎，那個十九歲便揚名中外的世界第一刀？」

隨即，他又轉頭對家屬說道：「死馬當作活馬醫，相信我，現在唯一能救你們兒子命的人，只有可能是他了。」

「救，一定要救，我現在就去求他。」患者的父親不再廢話，而是問了吳主任后，直接往急診科奔去。

慕凡此時表現出了一個醫生該有的素養，似乎剛剛在腦科發生的不愉快對他沒有絲毫影響，正在細緻地為一個急診病人做檢查。

「醫生、醫生，終於找到你了。」

聽到呼叫，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腦科那個開顱患者的家屬，「家屬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再怎麼說，慕凡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年輕不氣盛也就不叫年輕人了。

過去了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是不代表他想不起，想起了心裏沒有氣，「我只是一名實習醫生，胡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