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回家7
范老緩緩的開口,一句句殘酷的話語,擊退了念零一心中僅存的親情。
「你的子宮因為藥物的原因,已經萎縮到了極致,這一輩子,將無法像正常女人那樣生兒育女,孩子,若是你想,便領養一個吧!」
范老苦澀地長嘆。
醫者仁心,他一個行醫一輩子的老醫生,最難受的就是看到這樣的一幕幕!
風華正茂啊!
眼前的小女孩雖然瘦弱,但是,范老自然是看到了這人怕是已經134歲了,這個時代的女子,14歲就是法定的結婚年齡了!
若是超過了18歲,還不結婚,就會被官府制定了婚姻!
官府會從花名冊上,找來孤寡瘸麻,這種有殘疾、有毛病的未婚男人,然後強行許配過去!
正因為這樣,范老才是嘆息連連的!
一個年級輕輕的女子,若是得知了自己不會生育了,這種打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啊!
不知道怎麼滴,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念零一不但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悲傷,相反,心中彷彿還是放下了一大塊石頭那樣!
「什麼!」
念零一驀然癱倒在座椅上。
自己終生不能生育了?
自己不能生孩子了?
自己這一輩子將不會有自己的小寶貝了?
他只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全世界的色彩,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了!
范老嘆息一聲,讓一邊的小廝給念零一端來了一杯茶水。
「喝一點吧孩子,這是我親手調製的靜心湯。」范老將茶杯遞了兒過來。
念零一機械的伸手接過,然後湊到了嘴邊。
滾燙的茶水,他彷彿沒有知覺一樣,喝了一大口!
范老急急奪過念零一手中的茶水。
他用手帕擦拭著念零一嘴角、衣衫上的茶水,嘴裡更是在勸慰著:
「孩子,我是一個醫者,平生接診了無數的病例,這不孕之症雖然不太多,但是每百人中,總是有著兩三人的!
「孩子,雖然不能生育孩子,是每一個女人最大的痛楚,但是,這個世界的組成,並不是血緣親情這麼簡單的!」
是嗎?
念零一茫然的看著范醫生。
「孩子,你知道嗎?有些人雖然是血緣至親,但是,卻還不如一個鄰居旁人呢!」
范老依舊在勸慰著:「血緣只是親情的一種紐帶,人是一種感情動物,縱然是骨肉親情,反目成仇的還少嗎?」
是啊!
念零一幡然醒悟,自己得母親呢!
自己的今天,全是那個血肉母親一手造就的,這也是血肉至親啊!
范老看到念零一的眼中恢復了神色,臉上頓時帶上了笑容。
作為一個醫者,作為一個有良知的醫生,范老的心中卻是見不得每一個人間慘劇的!
見到念零一漸漸的恢復了,他頓時輕笑起來:「孩子,你能明白就好,有些人啊,就算是血肉至親,但是自相殘殺的少了嗎?那些王侯將相家裡,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人間慘劇啊!」
范老繼續道:「這人啊,有親情,有友情,有愛情,不管是哪一種情感,都不乏為了對方,獻身而死的感情存在,孩子,這才是最珍貴的啊!」
是啊!
念零一嘴角勾起了,就算是母親只能稱之為是生育了自己的機器,那又如何呢!
自己還有著十五,還有糰子,還有在無數的世界裡面,讓自己感動,讓自己快樂,給了他無窮安慰與鼓勵,給了他無盡動力的那些陌生而熟悉的人啊!
念零一嘴角勾起了,廝殺世界,自己還能再去,在那裡,還有著師門的長輩,還有著念無傷這個師姐!
為了這些人,自己也不應該放棄啊!
他的臉上頓時帶上了生機。
輕輕的拿起了范老泡製的茶水,念零一輕輕的啐飲著。
不得不說,范老作為一個名醫,他泡製的茶水當真是不錯的!
這茶水雖然入口沒有茶水的那種味道,但是卻別有一番芬芳,喝到了肚子裡面,更是暖洋洋的一片。
這四肢百骸啊,就像是有一團火焰一樣,讓人暖洋洋的啊!
「范老這茶水不錯,不知道可否賣與小女子一些!」
范醫生哈哈一笑,他招手讓小廝包了兩大包,遞給念零一:「姑娘能夠放下了心事,老頭兒我就高興了,這費用么……
不過是一些藥材的邊角料,不值錢,就送與姑娘了!以後啊,姑娘傷心的時候,多泡泡這茶,在這老城裡面啊,還有著一個善良的老頭兒。
以後啊,姑娘遇到了挫折,應當這樣想:在無盡的城池裡面,有著無數像小老頭這樣的好人呢!「
念零一哈哈一笑:「范老,念零一會記掛您一輩子的!」
他伸手拿出了一個金錠,放在了案几上:「雖然念零一知道給范老錢財,很是俗氣,但是,念零一無以為報。唯有這一二金銀,方能略表念零一的感激之心了!」
「姑娘你要遠走?」
范老嘆息一聲,並不曾接下金子。
念零一給他的這一錠金子實在是太多了!
這一錠金子,便是五十兩的樣子。
要知道金子與銀子的兌換比例,素來就是十幾比一的,這一錠金子,最少都能兌換六百兩的銀子!
要知道他這個藥店,一年的開支也不過是幾十兩銀子罷了!
至於尋常的人家,更是一兩銀子,都足夠一年的花費了!
這一錠金子,可是超過了范老一輩子掙到的了!
而念零一是從哪裡來的金子,范老自然是能夠想到的!
甚至,對於念零一的身世,范老也是疑惑頗多,一個生長在貧民窟一般的西城的她,是如何有了這般的談吐……
甚至——衢香閣昨晚的大火,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那幾十號打手,又是如何悄無聲息的死去的呢?
還有,那些被解救后,又被抓回去的女人們,對於那人的記憶,為何都是模糊了呢,除了聽聲音是一個女人,年歲更是不大之外,便再無一絲線索了!
范老無意深究這些,衢香閣的行事風格,在醫者仁心的范老眼中,與強盜無疑!
他特意詢問了念零一今後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