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趕出院

一個十八歲的學生竟然大咧地隨便找人辦業務，也是奇葩，吳大叔張嘴要罵人，可惜看到大堂經理那張臉，沒敢大聲。

江妍影有點尷尬，不得不伸手接過銀行卡，邁步走進大廳，插入讀卡器。

看出大堂經理心中不悅，為了給面子，插完卡后，有意無意地望向中年女人，這才把目光落到屏幕上，瞬間石化。

眼花了嗎？

看到屏幕的顯示數額，江妍影內心如狂風落葉般。

「錢不夠？」

吳大叔意識到什麼，衝上去又架起「小屁孩」楚雲天往外要走，結果江妍影伸手攔住。

「夠了，五千……夠了！」

才夠五千元，勉強註冊，眾人無話可說，大堂經理嘴角含笑，斜睨了吳大叔，似笑非笑。

吳大叔心哆嗦一下，隨即惹無其事，繼續站在櫃檯前，把好崗位。

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江妍影從櫃檯里走出，手持表格，恭敬請楚雲天坐到大廳一張桌前，表情溫柔怡然，耐心細緻講解什麼。

不時挺立上身，笑意濃郁，清新淡雅氣質顯露，站在遠處的吳大叔都看呆了。

到底發生什麼，怎麼跟情人一樣呢？

時間一點點消逝，三張表格最多十分鐘，竟然花了半小時才填好。

江妍影站起身，手指輕抬，悄悄遞去紙條，低聲細語。

「如有不滿意的，隨時恭候！」

楚雲天愕然，雖然三十多歲的心理，畢業身體卻還年輕，青春萌動。

記憶的校園，象江妍影這麼漂亮的女生，可是鳳毛麟角，美女邀約，面子要給。

在辦理過程中，他順手拿起一張紙，刷刷刷寫了一行字，遞給江妍影，看到女孩微微含笑，臉若桃花艷麗。

整個過程被眼鏡吳大叔看到，氣得肚子鼓鼓的，沒想到美女愛嫩草！

楚雲天轉身離開，朝醫院而去。

一間擠滿病人的大床鋪前，老媽王英坐在一張不知哪搬來破凳子上，在老爸楚平耳邊低聲絮叨。

「兒子他爹，不要擔心，遲早我會湊夠手術費，工傷就是工傷，誰也別想欺負咱。」

邊說邊抹眼淚，楚雲天看得心中傷感。

因為記憶深處告訴他，這次工傷事故，老媽也是四處求人，幾乎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老爸所在的這家企業是一家要倒閉破廠，可誰能想到，那位肥可流油的廠長，卻過得春風得意。

沒辦法，這時代的風氣如此，不貪都叫傻。

「媽，醫院費，我已經把手術費交完了，明天就做手術！」

楚雲天走到床前，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把老媽嚇了一跳。

「兒子，你哪來那麼多錢？做心臟手術可要至少十幾萬呢。」

老媽王英平時對兒子很兇，但大事面前，也害怕了，緊張得兩隻手發抖，生怕被人聽到，拉起楚雲天往外走。

「媽，你別怕，錢……我賺的……」

話說到這，他不敢往下說了，這要說今天賺了四個億，老媽不得嚇死，包括他自己至今都不敢相信，帳戶上有那麼多錢。

正在這時，一陣騷亂聲起，三五個護士齊刷刷朝大床鋪病房走來，經過母子倆身邊，氣勢凶凶，讓人心慌。

「完了！兒子，不會是找你的吧？」

話剛說完，聽到一個短髮小護士面對房間內的喧鬧，大喊一聲。

「誰是五號的家屬，人呢？」

老媽王英咯噔一下，摔開兒子，半是尷尬半是委屈擠進病房，瞅著小護士。

「對不起，我……我……我是……」

小護士斜睨一眼，冰冷回道，「把病人抬走，有新病人進來。」

身後有人推進一張移動床，三下二除二就把老爸抬上床，隨後又有一群男女擁入，哄鬧抬了一病人到五號床。

這是一個年齡七旬的老者，睜大眼，被抬著，嘴裡還吃著香蕉。

不象得了重症，到象休閑一樣，新病人上床，老爸孤零被扔到走廊，無人理睬。

「我們要去哪啊？」

老媽叫喊著，似乎預感到什麼。

「去哪？你不知道嗎？拖欠費用三個月，我們不是慈善機構，家屬只能拉回家了！」

什麼？

如雷轟頂的話語，老媽聽了，差點癱倒在地，擔心的事，終於臨近，醫院真要趕人了。

「大夫，求你了，我們還要治，他爸有氣呢？」

嗚嗚一陣哭泣，是老媽無助的哀求，只看到周圍一雙雙冷冰的面孔，象在看笑話一樣，麻木不仁，熟視無睹。

新搬進來的家屬，一個臉上有黑痣的中年女人黑臉厭惡叫嚷。

「嚎什麼，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欠了三個月還不走，要是我早給你們扔大街上了。」

房間內的病人們也都響應，既打擾自家病人的休息，又有少管閑事的冷淡，沒錢怎麼還敢住院，哭得讓人煩。

一群人念叨，任是誰聽了也不舒服。

「不是，不……不……」

母親苦苦掙扎，目光移向身後，茫然無措，似是期待，又象頓悟，兒子懂事寬慰自己，要是能出現奇迹該多好啊！

一直站在走廊的楚雲天也在納悶，交了錢，不是轉病房，怎麼要被趕出醫院呢。

不對，一定哪裡出問題了。

以前聽說過，醫院的網路易出故障，該不會付帳信息還沒轉過來吧。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奇迹還是出現了，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吵鬧，一男一女擠進大門，看到哭泣的老媽王英，象是找到了什麼。

「他大姨，讓我們好找，你不是借錢嘛，給你拿來了。」

錢？拿來了？

老媽瞬間淚止，不顧一切抓住進屋的一男一女的手，楚雲天這才看清，是自己的二姨與二姨父。

之前借遍親朋好友，大大小小湊齊了三萬元，才讓老爸住進醫院，只有二姨二姨父嘴上說借，卻總是推脫，沒想到，患難之時見真情，出事了，他們借錢了。

連老媽也有點意外，二姨二姨父在桃江市可過得很滋潤，親戚里日子最寬裕的，可家裡有個坐吃山空的兒子，在張羅買房娶親，也是四處拆借。

老媽心中抱怨，但還能理解，攤上這種兒子也是沒辦法，父母都愁。

「他二姨二姨夫，謝謝你們啊！我有錢了，可以繼續住下去了。」

說完，老媽手持二姨遞來的銀行卡，興奮異常。

這引起了進門的五個護士的議論，這該怎麼辦，床都住人了，也沒多餘的病床了。

領頭的那個小護士到是爽快，「七千五，有錢了都交清吧，這次要多交，否則醫院還得倒弄床鋪。」

老媽連連點頭，繼續住下去，醫院總會管，也總會有辦法。

「大姐，你等會兒……卡上只有一千五？」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