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看望
兩人來到集市已是下午一時。
陳嚴勸過劉隨心不必買什麼東西，不過劉隨心沒想過空手去見「高手」。
畢竟陳嚴的身手怎麼說肯定有其父親指導過，那麼能夠教出陳嚴這身手，足以表明陳平自身的實力也很強。
陳平實力強倒不假，再怎麼說也是原「群狼」小隊的隊長，能夠帶著小隊吊打一方勢力的存在。
只不過陳平現在能不能發揮出原本實力的百分之一都是未知數。
「說實話，陳嚴兄弟。」
劉隨心認真的說：「今天你給我開了眼界不說，還讓我幫你這忙，其實已經算是我莫大的幸運，想想那個張承都能被你忽悠過去，足以證明你的實力已經很強，加上我可是要去見你父親，肯定要帶些東西過去，要不然就是我失禮了！」
他嘴上是這麼說，但又不知道陳嚴父親會喜歡什麼東西，只能笑嘻嘻的問陳嚴：「那，我說，陳嚴兄弟，令尊可喜歡什麼東西嗎？」
「我也不大清楚。」
對於自己父親喜歡什麼，陳嚴還真不知道，在家中陳平想來很樸素，也沒見他讓常大山等人帶什麼東西，最多就是帶些書回來，而常大山這些叔叔伯伯帶來的書也都是他看不懂的，什麼史記，什麼戰爭史之類的書籍。
陳嚴也不能說自己父親喜歡一些戰史類的書籍吧？亂買不太好，在飲食方面也沒有值得參考的內容，平時家中的伙食都是他準備的，除非是自己不在家才會讓常大山叔叔讓人送食物來。
「不過。」
陳嚴從平日里父親的習慣來看，只能做出這樣的結論：「我們也不用買什麼太好的東西，就買些蘋果香蕉回去就可以了。」
「呃……」
陳嚴的話語讓劉隨心為之一頓，這也太平常了吧？
只需要蘋果香蕉這些水果，確實不算買的好，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不過這也是陳嚴說的，劉隨心也只能照做，挑了些水果就離開了集市。
本來以為要大花一筆錢的劉隨心看著自己手上兩個小塑料袋的水果，心裡總覺得差了什麼。
走在回家的路上，陳嚴和劉隨心開始談起那夜的事情。
「可以確定的就是那夜的事情中，你肯定不是共犯，但是證據不足，如今你還是犯過罪的人。」
劉隨心聊起那夜陳嚴住院后的事情，臉上神情略為沮喪。
「在那一段時間我想過很多方法想去證明你是無辜的，可惜，這趙家處理事情的手段確實幹凈。」
讓劉隨心難以置信的是趙維明居然會為了自己的聲譽選擇陷害恩人，以前見趙維明做慈善事業時臉上的表情有多和藹，現在看來全都是假象罷了。
「一開始我覺得其中確實不妥，但是。」
陳嚴長嘆一聲，發出無奈之聲：「我又能如何？人家可是大商人，人脈遠比我這種平民百姓強太多，那夜我確實把所有的證據都發過去，在我手機上也有數據，但姓趙的應該是讓人清空了我手機上的數據。」
「無權無勢，在他們眼中應該就成了很好的遮掩選項了吧？」
想到趙婉玉來看自己時痛苦的表情，陳嚴只覺得這樣的家庭多半是充滿裂縫的。
「切，那個姓趙的倒也運氣好，有那樣一個好女兒，那時趙婉玉多半也是被迫，而且我之前也聽過一些傳言。」
劉隨心貼近陳嚴輕聲的說：「趙家本來有還有一個女兒，長得漂亮不說，還為人正值，雖然有時會和趙維明吵架，但每次都是讓趙維明心服口服，結果，在去年下流星雨的時候為了保護滑坡的妹妹，也就是趙婉玉不幸傷到腦顱，一直休克到現在。」
這些消息也都是一些高層才能知道，而劉隨心也是在與自己的叔叔聊天時偶然了解到的，
「……確實，有些可憐。」
陳嚴把劉隨心的話理順，稍微推導也就知道為什麼趙婉玉在醫院看他的時候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這應該就是名為「家庭」的一個隱形病態——對比。
優秀的大女兒和無能的小女兒相對比，優秀的姐姐卻為了保護無能的妹妹不幸遇難休克至今，而無能的妹妹卻活得好好的，那麼趙維明會怎麼想也就顯而易見——不待見這個小女兒。
「可不是嗎？」
劉隨心搖著頭無奈的說：「生在那樣的家庭內，是誰都受不了吧？本來我還覺得那趙婉玉人品有些差，不過在了解到這些之後反而覺得她太可憐了，這個趙維明確實太過分。」
流星雨。
陳嚴倒是記得去年的流星雨是和父親一起去看的，流星雨那天還有一顆隕石在臨安區墜下，而他和父親看流星的地方恰好離隕石墜落的地點只有十公里的距離，他和陳平是第一個抵達隕石墜落地點的人。
那次隕石墜落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有一個直徑五百米的隕石坑。
可是那裡沒有隕石。
在當時新聞報道的時候，這也成了輿論熱點，說是什麼外星人搬走了。還有說是哪位大能運走之流的不靠譜的輿論。
但，陳嚴知道那塊隕石根本不存在，在他和父親一起過去的時候本就什麼都沒有，巨大的坑洞內也只是拿到了在隕石坑中央一小塊帶著絲絲熱氣指甲蓋大小的小石頭。
「算了，算了，今天就不談這破事了。」
看著陳嚴嚴肅的表情劉隨心以為自己多嘴了，只好打哈哈的說：「陳嚴兄弟，令尊是做什麼的啊？」
反正兩人也是往陳嚴家走，劉隨心也想多打聽些情報省得到時候出什麼岔子就鎚子了。
「帶傷養病，你要是想問我他之前是做什麼的，我只能回答不知道。」
陳嚴苦笑著說：「我父親雙腿下肢癱瘓，而且是他把我從小養到現在，母親的話聽說是在生下我的同時去世了。」
這些都是陳平告訴他的，至於是不是真的，他沒有去想過，畢竟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就算去找也沒有意義，還不如活在當下。
「對不起！」
劉隨心有些哽咽的說：「我不應該提這些，想必你們一定過得十分辛苦吧？」
他可是在心裡罵死自己了，本來只是想了解下陳嚴的父親，現在好了，揭人家內心傷疤，他覺得自己可真是一個混蛋。
「沒事。」
陳嚴擺擺手微笑道：「這些我已經不在意了，如今我只是想著怎樣能和父親好好活著就很滿足，沉浸在悲傷中只會一事無成。」
現在事情已經很多，父親的債務，趙家的針對，光這些事情已經讓他喘不過氣，哪還有時間去顧慮這些？
兩人在路上又細碎的聊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沒多久一個破舊的房屋漸漸清晰。
走到房門口，劉隨心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敬意，把眼前的房屋和城市內的二手掉渣房相比都覺得沒有可比性，實在是太破了，彷彿大風一吹就會倒塌一般，可陳嚴和他的父親就在這樣的房屋裡頭住著，這是何等的勇敢。
陳嚴不等劉隨心從感慨中回神已經走進屋內，進屋后陳嚴沒有看到陳平，從屋內的情況來看應該出去沒多久。
陳嚴把陳平不在的消息告訴劉隨心，後者滿臉懊悔的說：「早知道我就應該早點來才對，太聽我叔叔的話又不能當飯吃！」
無奈的劉隨心把帶來的水果放進冰箱內，再次仔細端詳著這座破舊的房屋。
讓他意外的是，明明外頭看上去很破舊，裡頭卻簡潔乾淨，裡外的對比讓劉隨心大為吃驚，這也讓他更加欽佩陳嚴和陳平。
「既然人不在的話我留張紙條就走。」
自己已經快一周沒回家，若是再不跟父親彙報自己之後的去向，多半會讓陳平擔心。
做完這些陳嚴與劉隨心離開了屋子向市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