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補全

正是因為有這句話在，才使得老爺子沒有強行進去。

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桌上的菜，老爺子時不時就看向關門的書房，默默嘆了一口氣。

咚咚咚

「老師，您在嗎？」聽著門外傳來的輕靈聲音，樂老爺子愣了一下，走過去打開門看著白雪一般的女孩問道：「你不是在家裡練習嗎？怎麼過老師這裡來了？」

白皙的雙手拿著禮盒，安雪兒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學生遇到問題了，特意過來請教老師。」

微微皺起眉毛，樂老爺子讓安雪兒進來，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問道：「如果是曲譜上的問題，老師也幫不了你。」

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老師，安雪兒將禮盒放在桌子上說道：「老師，您見過學生的曲譜了？」

「嗯，上次過去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欣慰的看著自己這個學生，樂老爺子一直緊繃的臉露出微笑說道：「非常了不起的曲子，足以改變現在的流派。」

「您過獎了。」安雪兒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低落的說道：「學生並沒有完成整個曲譜，總覺得少了什麼。」

「有時候呆在房間里，總是會愣神，然後想起一些東西，彷彿自己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面去過很多地方...對了，老師這裡也有熟悉感，似乎我夢中來到過這裡，而且還敲過很多次門，可是老師一直沒有開門。」

滿是皺紋的臉抽了抽，樂老爺子眼神閃過尷尬的神色，他當時哪裡知道是自己學生的魂魄來找自己幫忙，而且就算開門了自己也看不到啊！

沒有在意自己老師的神色，安雪兒說道：「不過有一次老師家的門開了...好像是一個年輕人開的....還很驚訝的看著自己...」

一邊聽自己學生說話，一邊偷偷看向書房的方向，樂老爺子輕輕咳嗽一聲說道：「那你是覺得少了哪部分呢？」

「少了一道身影...」回過神來的安雪兒，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說道：「如果能讓我見他一面，說不定我就能補全整個曲譜。」

「不過現在想想，當時應該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現實中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看著苦笑的學生，樂老爺子欲言又止，最後嘆息說道：「不要想那麼多，好好休息，說不定什麼時候靈感來了。」

「就算完不成整個曲譜，單單憑藉這個半譜你也足以獲得星光獎。」

「老師您說過，不完整的曲譜就是失去靈魂的軀體，沒有任何的意義。」輕輕搖了搖頭，安雪兒從包裡面拿出自己的曲譜和筆說道：「老師，我感覺呆在您這裡有很多靈感，可以讓學生在這裡寫曲譜嗎？」

無奈點了點頭，樂老爺子有苦說不出，他很想告訴自己的學生她要找的人就在書房裡面，但是想到王哲現在的情況，只好閉上了嘴巴。

「對了老師，您的書房為什麼突然關門了？」安雪兒的眼眸突然看向了書房的方向，疑惑的問道。

「額，因為最近我要整理一下書架，所以不方便讓你們進去。」樂老爺子裝作很平靜的看著安雪兒，然後背著手朝卧室走去：「練習室你可以用，但是不要去書房。」

「知道了老師。」站起身看著老師走回卧室，安雪兒正準備坐下來的時候突然看到飯桌上空出來的一個飯碗，彷彿有人在和他老師吃飯。

可是飯碗和筷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沒有動過。

...

在這房間裡面，樂老爺子呆在卧室裡面繼續創作自己的曲譜，安雪兒則呆在大廳裡面，猶如有了靈感一般輕輕寫著，而書房裡面的王哲沒有任何的動靜。

等到夜晚來臨，安雪兒放下筆，看著已經完成的曲譜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老爺子剛剛走出來，看到自己學生臉上露出喜色，笑呵呵的問道：「是不是補全了？」

「嗯，勉強補全了。」輕輕點了點頭，安雪兒收好曲譜認真的說道：「不過還是不太滿意。」

「勉強補全也是完整的曲譜，距離比賽的時間也不早了，不要在繼續糾結了，好好練習，如果真的不滿意的話等賽后再修改。」老爺子告誡自己學生要注意的事項，然後看著她問道：「你是要在這裡吃完飯再回去還是回去再吃？」

躊躇了一下，安雪兒遲疑的說道：「學生還是回去吃飯吧。」

「不過剩下這幾天學生想來老師這裡練習，總感覺呆在老師這裡練習比較有感覺。」

老爺子想到王哲已經呆在書房幾天了，估計還要再呆幾天，而且練習室只要關上門，外面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不怕吵到王哲，所以應下了自己學生的要求。

只是安雪兒走後，他回到大廳看著王哲一副虛脫的樣子坐在椅子上，連忙走了過來問道：「王哲你沒事吧？」

「老爺子，快叫點東西來吃...」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王哲有氣無力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老爺子連忙打電話讓人送晚飯過來。

十分鐘后，看著狼吞虎咽的王哲，老爺子似乎胃口好了起來，一邊樂呵呵的笑，一邊夾菜：「既然肚子這麼餓，中午的時候怎麼不出來，那時候我都幫你叫了一份。」

「中午的時候我打算出來了，但是安雪兒來了，所以我只能呆在書房裡面看書。」王哲喝了一口水，感覺自己活了下來，吃飯的速度放慢了說道：「我和她的因果已經了結，再次見面只會增加額外的變數，所以我乾脆不見了。」

看著王哲這樣子，老爺子很想說自己的學生長得這麼漂亮，而且還乖巧懂事，到底哪裡值得你不去見了？

不過想起前幾天無緣無故的受傷，老爺子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不是有句老話說得好嗎？

如果兩人真的有緣分，那麼即便相互躲著對方也會在某一個時刻相遇在一起。

吃過晚飯後，老爺子和王哲坐在沙發上喝著茶。

看著王哲臉色有些病態的白，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他，老爺子擔憂的問道：「王哲，你的傷好了？」

「勉強遏制住了。」輕輕搖了搖頭，王哲不想再談自己的道傷，轉頭問道：「我剛剛在裡面的時候聽到安雪兒這幾天都要來這裡練習曲子是嗎？」

「額，我以為你還要在書房裡面呆幾天，再加上練習室隔音很好，所以我就答應她了。」老爺子感覺很無辜，誰知道你會在今天出關，而且還一副快餓死的表情？

輕輕放下茶杯，手指磨砂著茶杯上的外壁，王哲沉默一會兒后說道：「這幾天我就呆在書房裡面吧。」

對於王哲的決定，老爺子也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畢竟之前搞得他吐血，一副受到重傷的樣子，所以乾脆也不說自己的意見，由得他來。

「那你每天中午還吃飯嗎？不吃的話我就不叫人多送一份過來了。」

「吃啊，傷員需要好好進補，麻煩老爺子下次叫多點。」

「...」傷員不應該是沒有胃口嗎？

看著王哲笑著回到書房，老爺子也鬆了一口氣，他就怕這件事情留下陰影，現在看到王哲沒事，精神很好，也恢復了平時的心態，打算回房繼續去創作曲譜。

掩上書房的門，王哲的臉色突然一陣紅潤，強行將逆流在喉嚨的血液咽下去，無力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

雖然他在老爺子面前表現的很輕鬆，一副已經快解決的樣子，但是實際情況並沒有他表現出來那麼好，反而更加糟糕。

體內的靈力沒有了以往流動那麼順暢，時不時停滯，發生絮亂，四周的靈氣掌握精度也在下降，剛晉陞御靈的時候還能掌握十五米的靈氣範圍，到了現在只能掌握十米。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的境界已經停滯不前，只能停留在御靈的最初階段，也就是第一條經脈與外界靈氣產生聯繫。

在這三天裡面，他一直在鞏固自己的境界，因為道傷的原因使得他的境界搖搖欲墜，就差那麼一點重新跌落回靈力化液的頂峰。

如果真的跌落了那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睜開疲倦的眼眸，王哲的精神已經達到了極限，搖搖晃晃的來到書房唯一的床上躺下，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第一次真正放下警惕睡了過去。

...

無盡的虛空，璀璨的星辰，一座大門聳立在星空中，漫天的星辰似乎拱衛在它身邊，星光燦爛照耀在大門的紋路上，帶來神秘的韻味。

站在虛空中，王哲沉默的看著這扇大門。

每一次睡著后他都會來到這裡，想過很多的答案，也曾在這裡發泄過，但是不管他怎麼做，都沒有人回應他，彷彿這裡只有他一個人。

「推開大門才有答案是嗎...」

念頭起伏，王哲不知道憑藉自己現在的御靈境界能不能推開大門，猶豫一下后朝著大門慢慢走了過去。

大門周圍的壓力還像以前那樣沉重，一股無形的威壓一直壓在他的頭上，讓他無法抬起頭來，只能平視著大門。

眾生平等！

腦海中第一次出現這個詞語，王哲驚異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門，然後來到近前，伸出手去推。

三成力量，大門紋絲不動。

五成力量，大門輕輕搖動了一下。

八成力量，大門還在輕輕搖動。

...